“‘张蚩尤’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
瞬间,整个路口等候的人群都沸腾了起来。
人人都争先恐后的向前伸长了脖子,企图第一个看到传中的那位张蚩尤的模样。
到底是青面獠牙?还是身高三丈?
而士大夫们,则相对沉稳,他们簇拥着十余位新丰的三老,站在荫凉的凉亭之中。
徐荣则像被众星拱月一般,围在中间。
不知道多少士绅,向他露出讨好的神色。
隐隐间,徐荣居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就成为了新丰士绅的精神领袖了?
他致仕十余年来,这还是第一次。
当然,徐荣很清楚,这些人并非真的拥戴他。
他们拥戴的是自己的力量和影响力。
是他和他的前辈,在过去百年,在阳里经营的力量。
那是数十名汉军校尉、都尉,组成的庞大力量。
“哼,现在终于知道吾辈武人的厉害了吧……”徐荣在心里讪笑着,颇为得意。
远方的驰道上,一阵阵烟尘冲而起,大地仿佛被什么东西震动了一般颤栗了起来。
“那是……”就连徐荣见到这个情况也坐不住了,急切的起身,向前张望。
只见在远方的地平线上,一队骑兵阵列,迎着阳光,走向新丰。
擦的崭亮的甲胄,映的人有些眼花。
高高挺立的头缨,密密麻麻,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感觉膝盖有些软。
“期门军!”徐荣惊呼出声!
北军六校尉,期门、虎贲、羽林、射声、越骑、长水,在整个下几乎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六校尉的威名赫赫,更是直接建立在他们的累累战功之上的。
而作为宿卫建章宫,日夜守护子的期门军,更是皇权的象征。
这支精锐骑兵团,始建于建元三年,是当今子以皇室外戚贵族子弟以及自己的侍卫亲随为骨干组建而成的精锐。
可以称得上是大汉帝国第一支专业的中央警备团。
它的职责,从来都只有一个——宿卫子,保卫子!
其成员,更是优中选优,千挑万选。
非列侯子弟、贵戚之后,等闲人轻易不得选。
这支部队,哪怕是一个卒子,也可能是北地某个威名赫赫的军功家族的直系子弟。
数十年来,期门郎们一直忠心耿耿的保卫和拱卫着大汉子。
伴随他南至泰山,北至长城,饮马黄河,跃马长江。
全下的军功贵族家庭,更是纷纷以子弟能为期门郎而自傲。
但现在,这支素来作为子的影子,子亲卫的期门军,却出现在了这里!
所有人都惊鄂的嘴都合不拢。
内心更是仿佛被战锤锤的稀巴烂。
“这位‘张蚩尤’,还真是简在帝心啊……”无数人哀叹着。
子连期门军都派出来给这个张子重壮威。
这态度几乎就是赤裸裸的告诉所有人——这是朕的爱臣,尔等都悠着点!
马原更是被这赫赫军势吓得身体都在打摆子了。
一个声音在心里狂呼:“这个人,这个张子重,绝对不能招惹!”
“得罪他,会比谋反还可怕!”
而他更是无比清楚,在期门军出现的这一刹那,他原本的算盘,就已经宣告破灭了。
在这个世界上,亡命之徒们,或许敢于刺杀一个朝廷命官。
但,没有那个人有胆子,敢向一位深得子宠爱的大臣挥刀。
因为,那样做的话,一定会被追查到底,并且会被杀全家!
况且,此人既然有期门郎压阵,身边岂能没有强力保护?
靠着乌合之众,凭着血气之勇,安能伤他?
“怎么办?”马原在心里飞快的盘算起来。
而在此时,远方的军阵,终于完整的呈现在了所有人眼前。
那是一支至少有着三个作战队率的期门骑兵。
足足三百骑,就像雷霆,就像战锤,踏着整齐的步履,严丝合缝的簇拥着一支车队,向着众人而来。
作为老将,作为曾经也是期门军中一员的徐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三百期门郎?这是一个什么概念,他太清楚了!
北军六校尉,每一支,都是按照着当今子特殊的建军理念组建起来的。
就以期门军为例,这支骑兵,在平时的总人数,一直徘徊在千人以内。
完全是按照精兵强将的标准组建的。
一旦有战事需要出征,它立刻就会膨胀。
到那个时候,哪怕是期门军中的一个士兵,也能立刻统帅一个仕甚至一个队率的军队。
换而言之,期门军可以在必要时刻,膨胀成一个数万大军的超级军团。
也就是,仅仅是眼前的这三百骑,只要子有令,他们能一个月内变成一支三千人以上的大军,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这也正是北军六校尉的恐怖之处,更是大汉禁军镇压下的底气所在。
“走……”徐荣挥手,对自己的子侄们道:“与我去迎接张侍中!”
期门军的出现,代表了子意志。
作为子忠臣,徐荣的第一反应就是——马上过去效忠这位张侍中,为张侍中而战。
因为,子派出了期门军,告诉了他:忠臣快来集合。
他若慢上半拍,岂非告诉子:我非忠臣?
这是万万不行的。
徐荣一动,其他人哪里还坐的住?哪里还敢安坐?
纷纷跟了上去。
而周围树林和原野上的围观百姓,也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远方。
他们的见识不足,认不得大汉子的亲军。
但远方那支威势赫赫的铁骑,却让所有人,从心底都深处无比的安全感。
“子派了张侍中来新丰,是要救我等民的!”王富贵大声喊道:“圣子必然关注到了我等民生活的艰难,所以派了侍中这样的大臣来此救我等!”
“子万岁!”
“子万岁!”无数百姓欢呼雀跃。
刘氏百年来,一直努力和不懈的在人民,特别是底层人民心中塑造了自己的亲民和爱民形象,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耳中听着人民的呼声,士大夫豪强们,也不得不跟着喊道:“子万岁!”
没办法,谁不喊,谁就是乱臣贼子,谁就是不承认大汉子的神圣与威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