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虽然想着快些把姜季宁嫁出去,但她对陈义安的情况也没有瞒着半点,不仅一一与姜季宁了,还将徐玉见的话也都转告了。
也正因为如此,姜季宁才如此容易的就点了头。
以及,对徐玉见感激。
以她从前对徐玉见的态度,徐玉见就是不帮着她,她也不出什么来的。
徐玉见看着这几年改变了许多的姜季宁,却是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姜季宁从前是略有些骄纵,但到底也没有什么坏心思,若是不是因为严氏,一个被娇养的姑娘家,脾性又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变化?
只希望……
她出嫁以后能过得好吧。
到底,这也是徐玉见的表姐。
回了郡王府后,徐玉见就将程氏以及姜季宁自己的态度告诉了沈熙,让他转达给陈义安。
陈义安倒也是个雷厉风行的,得了回信儿之后就已经开始准备要去东宁伯府提亲了,只不过,他那继母好像又在中间做了些什么,将陈义安给绊住了。
沈熙起这些的时候,面上还有些幸灾乐祸的。
“在内宅之中与他那继母交锋,陈义安就少有赢过的,等到将来季宁表姐嫁了过去,陈明远也就可以不再处理这些内宅之事了……”
徐玉见倒有些担心,“有他那继母从中作梗,这桩婚事可别……”
沈熙朝着徐玉见摆了摆手,“要是连自己的媳妇都娶不到手,那陈明远就可以买块豆腐一头撞死了。”
一副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徐玉见于是也跟着放下心来。
没想到,陈义安这里还没和他那继母分出个胜负来呢,这婚事又突然另生了波折。
事情还出在姜季宁这里。
那位李家的姐,自上次与姜季宁争吵之后,却是仍没能放心,只怕姜季宁非得使了法子嫁给他那优秀的哥哥,于是回去之后就心生一计,直接就找了人将姜季宁有个做了丑事的母亲的事给宣扬了出去。
严氏的事,从前京城倒也不是没有人知道,但顶多也就是在暗地里一罢了。
毕竟,这其中到底还关系着东宁伯府的脸面。
但现在,这件事被李家姐这样一宣扬,却是没用多久就传得沸沸扬扬的,最初时还只是谈论严氏如何如何,到后来却是扯到了如今正在议亲的姜季宁身上去了,更有不少人拿了有色眼光看待姜季宁,什么“有其母必有其女”这样的话。
流言愈演愈烈,姜季宁这个当事人当然不可能什么也没听到。
听,这段时间姜季宁就躲在院子里狠狠哭了几场呢。
正遇着了即将定下亲事的关口,却沾上了这样的名声,想也知道,这婚事只怕是不成了。
对姜季宁来,这绝对是个不的打击了。
别姜季宁了,就是程氏,也是极为懊恼的。
徐玉见正想着这婚事会不会有什么变故呢,就从沈熙那里听到了陈义安已经去东宁伯府提亲的消息。
徐玉见其实是有些惊讶的。
陈义安虽然在长宁侯府的处境算不得好,但怎么也是勋贵子弟,像他这样的男子本应该最注重自己未来妻子的名声的,怎么陈义安倒像是一点也不在乎的模样,还偏就选了流言传得最厉害的时候去提亲。
沈熙向徐玉见解释道:“陈义安能这么快就去提亲,起来还是托了这流言的福呢。”
陈义安那继母,在知道了陈义安要去东宁伯府提亲之后,最开始是死拦着不让的。
就算只是东宁伯府二房的姑娘,但东宁伯府与武定侯府是亲家,那东宁伯府的二姑娘又是端郡王妃的表姐,陈义安现在就已经与端郡王走得近了,若是两人还成了连襟,那将来她的儿子不更斗不过陈义安了?
想着这些,陈义安的继母当然可劲儿的给陈义安扯后腿。
陈义安耽误了提亲,也正是因为这个了。
后来就有了流言的事。
姜季宁怎么也是陈义安想要娶的人,陈义安的继母又哪里可能没听过关于姜季宁的流言,而在之后她却是一反先前的拖后腿行为,而是非常干脆的就同意了这桩亲事,还非常急切的催着陈义安去提亲。
至于为什么……
徐玉见觉得,大概是因为陈义安的继母认为娶了姜季宁这样一个都已经没有名声可言的姑娘,对陈义安有害无益吧。
总之,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好歹最后陈义安和姜季宁的婚事好歹也是定了下来。
这件事徐玉见也只是最开始的时候牵了个线,后来倒是没有再过多的去掺和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八月。
郡王府里种了不少的桂花,现在已经开出了细碎的花朵来,每次打从园子里过时总能闻到扑鼻的甜香。
安阳郡主喜欢吃桂花糕,徐玉见便让了院子里的丫鬟们去摘了新鲜的桂花,一群正值最好年华的姑娘手里提着铺了一层桂花的篮子,这样的情景叫人看着都忍不住面露笑容。
沈熙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正看着徐玉见面带着笑容看着窗外正在摘桂花的丫鬟们。
“媳妇,看什么呢。”沈熙道。
徐玉见起身替沈熙取了他要换的衣裳递给他,“看着丫鬟们摘桂花呢。”
沈熙换了一身家常衣裳,然后坐到了徐玉见的身边,先是拿脸在徐玉见的肩膀上蹭了蹭,然后突然问出一个问题来。
“恬恬,今是什么日子?”
一边着话,沈熙一边看向徐玉见,眼里隐隐有着期待。
徐玉见在心里暗暗发笑,然后状似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道:“今是八月初七呀,怎么了?”
沈熙一张脸顿时就垮了下来。
然后,在徐玉见疑惑的目光注视下,他嘴角抽了抽,“没什么,没什么。”
那模样可别提有多可怜了。
徐玉见故意装作看不到的样子,拿起放在矮几上的一本书翻了翻,突然道:“子长,你快来看看,这个字我怎么不认识?”
沈熙一听,倒也暂时将心里的沮丧给压了下去,自徐玉见手里将那本书拿了过来,才看了一眼,就先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