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任都督佥事并没有什么背景,也是在军中摸爬滚打了许多年才能升任的,只可惜拿下面那些浑不吝什么也不怕的勋贵子弟没有任何的办法,到最后也只能以那样狼狈的姿态向景泰帝请辞。
可沈熙不一样。
论身份,那些勋贵子弟不过都是家中并不如何受重视的,大部分都是庶子,少部分嫡出的那也就是真正的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子弟。
在上一任都督佥事那种没有什么背景的官员面前,这些勋贵子弟当然能联合起来压一头,甚至一起将长官揍了一顿都没能惹来追责。
但是……
现在他们的长官变成了沈熙。
沈熙可是景泰帝亲封的端郡王,是景泰帝极为看重的外甥,更是穆宗这一脉的血脉,真要论身份,这些勋贵子弟也就只能给沈熙提鞋。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就是长了一百二十个胆子,也绝对不敢用对待上一个上官的态度来对待沈熙。
顶多……
也就是消极配合罢了。
沈熙自己曾经就是个纨绔,对付这些纨绔子弟当然是有法子的。
先是以势压人,将那些纨绔子弟贬得一文不值,再拿了激将法,那些勋贵子弟果然也就被沈熙激得一个个的嗷嗷叫着想要收拾沈熙一顿。
只不过,沈熙那五年可是一点也没有荒废的,愣是凭着自己的身手将那些原本不服气的勋贵子弟们给收拾妥帖了。
将这些最难搞的勋贵子弟给收拾住了,下面那些普通的将士当然也就没有什么难度了。
于是,在沈熙上任差不多一个月的时候,他就已经得到了各卫所将士的心服口服,就是再怎么往死了操练那些将士,也没有任何人整什么妖蛾子。
倒是叫许多原本想看笑话的人刮目相看。
总之,用了这一个月的功夫,沈熙就已经彻底在中军都督府站稳了脚跟。
原本还有许多人私底下认为景泰帝将沈熙放到中军都督府里去是有些糊涂了,但看着沈熙不过一个月的功夫就已经将那些刺头给收拾住了,接着就又有了景泰帝目光如炬,端郡王年轻有为这样的话传出来。
而沈熙在站稳了脚跟之后,就将陈义安塞进了锦衣卫去,正是被的沈熙之前与陈义安商量过的那个十四所千户的缺。
正五品的实缺,对于像陈义安这么大的勋贵子弟来已经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了,而且还是在锦衣卫这样掌着权柄的地方。
自从陈义安进了锦衣卫,他那位继母就像是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一般,再也不敢动不动就在陈义安这里打什么歪主意了。
陈义安得了差事,后宅里又不像之前那样乱七八糟的,于是自然也就思量起了娶妻的事。
他与姜季宁本就已经定了亲,再加快了三书六礼过礼的速度,没用多久就已经将婚期定了下来。
沈熙起这件事的时候都忍不住想笑。
“陈明远那厮,大概是看着我娶了媳妇眼红了,非得什么娶个媳妇好过年,急吼吼的就将婚期定在了腊月初十那……”
程氏那边其实也是想快点将姜季宁嫁出去的,又因为陈义安确实对姜季宁这个未婚期表现得极为重视,因而在考虑了一番之后,倒也就将婚期定了下来。
徐玉见闻言感慨地道:“希望他和季宁表姐成亲之后能过得和和美美的吧。”
沈熙极为肯定地道:“恬恬,陈明远对你这表姐那是真的上了心了,送聘礼的时候他都将自己所有的家底都送到伯府去了,只差没有掏心窝子了,为了这前些日子他可是午膳的时候都找了我蹭吃蹭喝呢!”
这却是徐玉见之前不知道的。
如此看来,陈义安对姜季宁那确实是极为看重。
这样一来……
姜季宁将来成亲之后,必定会过得好。
这桩亲事毕竟是徐玉见在中间递的话,因而知道这两人将来会过得好,徐玉见也是高兴的。
……
随着陈义安对婚事的筹备,日子也进入了十一月。
十一月的京城已经完全进入了冬季,虽然还没下今年的第一场雪,但刮起的冷风却像是刀子一样,刮得人就算穿了厚厚的冬衣都有些抵挡不住冷气的侵袭。
自打入了冬之后,徐玉见早早的就换了厚重的冬衣,又在院子里烧了地龙,从前用了膳之后还常在郡王府的园子里走动以消食,但现在若无必要,她是绝对不会往外走一步的,就算是出院子,也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谁让她怕冷呢?
安阳郡主就笑过徐玉见,年纪轻轻的倒是比她都要提前养起老来了。
这上午,徐玉见手里抱着一个手炉,在偏厅里听着府里各处管事回话。
临近年关,府里的各项琐事也多了起来。
不仅要准备年华,以及送给各交好之家的年礼,还有府里各院子里都需要修葺与除尘,也多亏了现在的端郡王府是才修建了没多久的,否则只是各处的修葺工作就要用上好长一段时间。
除了处理这些琐事之外,年底属于郡王府,以及徐玉见自己嫁妆里的那些庄子上,庄头管事也会入郡王府来送账册。
到年关之前,徐玉见总还有好一段时间要忙碌的。
听完府里各处管事的回话,再将需要处理的事都处理了,看着管事们陆续离开,徐玉见也忍不住在心里舒了一口气。
安阳郡主也真是心大,在她才嫁过来不久就将郡王府的中馈交到了她手里,全然不顾徐玉见从前压根儿就没有管过家。
等到管事们都离开了,徐玉见才带着锦玉和锦心两人服侍在身边的丫头一起回了正房。
才进了正房,徐玉见就轻轻舒了口气。
偏厅里是没有地龙了,如今气又严寒,就算徐玉见手里抱了手炉,偏厅里也是放了炭盆的,但总是有些受不住寒意的。
“还是房里暖和啊。”
徐玉见一边着话,一边将手里嵌珐琅花卉纹的手炉交给了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