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时玉以为那被她送到茶壶去破阵的妖兽应该会再次找上门来,毕竟她那个阵法被破的时候她也感应到了。
可是一直等到天亮,她竟然都还平安无事。
那头妖兽不可能脾气这么好,会轻易的放过她。
“那只豚妖已经死了。”时玉向临渊问这件事时,临渊如此道,“它刚破阵,金身银面一族就找到了它。要说它能被杀,其中有一半还是你的功劳。”豚妖是水兽,最怕火,更何况时玉送给它的阵法就是火灵阵。
全盛时的豚妖没那么脆弱,这一回算是在阴沟里翻了船。
“竟然死了?”时玉有些歉然,却不后悔,“那金身银面他们有没有去找那两条腿?”
“在不知道那两条腿其实是被你吃了之前,你暂时还是安全的。”
时玉听了,二话不说把剩下的部分全部拿了出来继续开工。
不过这次耗费一番工夫,把剩下的肘子全部做好后,结果依旧和昨天没什么不同——临渊布阵,时玉破阵,最后依旧以时玉落败告终。
当然,时玉也并非是没有进步,至少相对于昨天拥有蹄膀的短暂,今天她至少让这种子在她手里多呆了一刻钟的时间。
时玉算是明白了,这人根本就是在变着花样在考验她。
这一回她没有像昨天那样毫无防备的出厨房,基本上每走一步试探一分,搞的旁边的火麒麟云兽都很紧张。
因为昨天时玉被传送走,它们也被送到了别的地方给胖揍一顿,总之也很水深火热。
接下来的日子里,时玉发现临渊似乎在她周围都布上了阵法,她只要一动,很有可能下一刻就会触发;但如果一直不动的话,也有可能会触发。她就和扫雷一样,时时刻刻都在提防着周围。
她唯一休息的时间就是给客人做菜的时候。不过往往这个时候,她又要去布置阵法提防那些修为比她高的客人。这样算下来,一天十二个时辰,她可以说是毫不浪费的在学习阵法。
一个月后,时玉这家隐匿在妖兽王城中的食肆,随着来过的客人越来越多,名气也越来越大。因为其食物的美味,以及店铺的神秘惹来不少猜测,很多人都对此趋之若鹜,但是能够有幸走进来的,仍旧寥寥无几。
这些时间以来,时玉也见识过多种多样的客人。有的客人发现自己幸运的来到了这里,一脸狂喜;有的见多识广,并不以为意;有的像是出走多年的游子,归来时一脸风尘朴朴;有的则被时光雕刻太深,满身的死气。
时玉知道,它们很有可能这一辈子,就只有这一次机会吃到自己给做的食物。
一想到这很可能是它们一生中的唯一,她就忍不住的每一道菜都做的十分用心。
有些客人吃后,一脸欢喜,潇洒着出门继续仗剑江湖;有些一脸悲伤,甚至坐在大堂中嚎啕大哭。
有的厚着脸皮询问时玉能不能给它多做几道菜,得到拒绝后,只好把自己的那份带走;还有的独自坐在那里,慢慢咀嚼,一点点品味。
人生百态,时玉站在后厨里面看得一清二楚,却从来没去打扰。
她只是一个做食物的人,这个时候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在和二师父约定好的半年之约,还有一个半月时,食肆里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真是没有想到,在诺大的妖兽王城里面,竟然会有一个人族这么光明正大的做出如此的美味。”
进来的是一位老者,它年纪应该很大了,并没有和其他的老人一样鹤发童颜,反而佝偻着腰,手里面住着一根翠绿的竹竿,脸上的胡须花白,长的几乎要拖在地上。
它出现,时玉在它身上感受不到一丝灵力的波动。对于这样的,要么是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妖兽,要么就是对方修为已经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时玉很明显更倾向于后者。
可还没等她出来,临渊却比她先一步出现在大堂中。
看着一身墨色大衫的他,时玉诧异之余,更多的是好奇。
临渊可从来都没有踏足过她这边。这位老人究竟是谁?竟然能够惊动他。
“阁下多年未见,别来无恙。”临渊朝着它道。
老人勉强睁开眼睛,露出一双冰蓝的眸子,“原来是你,确实多年未见。你这是要代替她来招呼我吗?”
“前辈若是不嫌弃,那就请。”临渊手一伸,老人从善如流在旁边的厂几上坐了下来。
云兽这时候非常有眼色的把茶端了上来,而时玉也走了过来,询问他们两个:“你们想吃点什么?”
“随意。”临渊道。
老人摸了摸胡子,“我也随意,你把你最拿手的做出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