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打量着四周,一切都是陌生,连自己目前所处的地理位置是哪里都不明了,颇有一种一筹莫展的感觉。
现如今他所知道唯一关于觉醒者的资料都是从花木兰与铠口中得来的,觉醒者无法变为人形,这在他们眼中似乎是一种常识。
而他所见过的唯一一个觉醒者伊斯力,也印证了这一点,连那种层次的恐怖存在都尚且无法化作人形,更何况是自己的任务目标?
这个任务的疑点很大,但同样,李白也不会因为所谓的“常识”而产生误会。
因为绝对常识并非常识,这世界很神奇也很神秘,有太多的秘密可供挖掘。
就李白自己所知,王者荣耀的诸多英雄中就有一个疑似能从完全觉醒的魔种形态重新化作人形的“觉醒者”张飞,他几乎有八成的把握能够确信对方是觉醒者。
张飞出身自拥有机关术传承的魔种混血家族,而在内地,与边地长城不同,许多国家对于魔种的容忍度是很低的,所以当他们家族暴露出魔种血统之后,立刻便被闻讯而来的猎魔人屠戮一空。
实际上不是这么回事。
张飞家族作为曾经王族的御用机关师,传承着传中能够指引书所在的兽纹罗盘,而这秘密又不知怎么被当地督由知道了。
所以他给出悬赏,又以言语相激,从而请动了当时下间最为强大的猎魔人,掌握能召唤出机关骑兵的青龙偃月刀的关羽。
李白听过猎魔人这个称呼,花木兰曾同他讲过,但语气中并没有多少敬意,反而略含鄙夷。
因为猎魔人以猎杀魔种为生,虽然实力极为强悍,每一位能够冠以猎魔人头衔的猎魔人至少也猎杀过中等层次的魔种。
他们只要有悬赏可拿,任何魔种,包括魔种混血,哪怕表现得再人畜无害都在他们猎杀的目标范围之内,而这也是深受花木兰鄙夷的原因之所在。
而作为最强大的猎魔人的关二爷,恐怕就是伊斯力也未必是其对手,所以结果不问便知,哪怕掌握了不少机关秘术的机关师家族也挡不住这样的暴力强拆。
结果是张飞家族尽被屠戮,唯有他独自一人为督由所救,幸免于难,并受其欺骗,为报恩,倾其所能为督由修复兽纹罗盘。
然而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事情败露的那一,张飞化作魔种形态——一只无比庞大的巨兽,将督由斩杀。
而这时,背景故事里曾提到过这么一句话“被欺压的狂兽觉醒了”,张飞的英雄台词中也有“身体里沉睡的野兽觉醒了”这样的话。
足以证明其很有可能便是觉醒者。
至于他之所以能够变回人形。
有可能是对方采用机关术封印了自己的血脉,使得自己在觉醒之时,将体内的血脉永远恒定在那还差百分之零点几就会彻底成为觉醒者的阶段。
而这可能也与那所谓的兽纹罗盘有关,他背后时长悬浮的那个刻印有“封”字的机关造物应该便能起到类似的作用。
这些都是李白根据其背景故事描述等推测出来的,是否为真他也无法完全确定。
但这起码意味着觉醒者也有可能重新变成人形。
李白打量了一圈四周的情况,发现自己正处于一条人畜踩踏而出的土路上,沿着前方笔直向前,应当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地了。
只可惜这一次系统好像没有发布像上次“一朝闻名下惊”这样的直播任务,否则他又能得一个像千年之狐皮肤这样的大礼包。
毕竟经他现世一番搞事,现在他的人气简直爆棚,已然接近了千万大关。
不过他也不失落,现在他装备齐全,又有高级技能傍身,战斗经验也非常丰富,与第一次穿越时的忐忑简直判若两人。
李白开启直播,顿时一排弹幕密密麻麻跳出。
【盼星星盼月亮啊!】
【已准备好午饭晚饭夜宵瓜子零食,随时可以修仙!】
【一入长安?这就是白本次直播的主题吗?】
【上次我记得是长城守卫军来着。】
【终于要去长安了吗?我要看武则哟!ヾ(@^▽^@)ノ】
【狄仁杰!狄仁杰!】
【我萌萌哒元芳呢?】
【草,怎么就到长安了,我花花呢?】
【呵呵呵,花花不是你的是白的。】
【扎心了老铁。】
李白扫过密密麻麻的弹幕,也没发现啥有建设性的话,无视道:“大家好,我现在正处于长安附近的郊外,具体距离长安我也不清楚有多远,但可以确信,应该不远。”
其实这里有一个很大的BUG,他往常一路赶路都是实实在在的,观众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走了多远的距离,而在他们眼中,这可是电影的拍摄场地啊。
要是真布置这么大的场地,根本不可能做到完全的掩人耳目。
再者了,根据王者大陆与现实世界的时差算时区,再以昼夜长短变化规律算大致纬度,基本上可以确定一个拍摄范围。
然而他们一点消息都没得到,心里却仍旧一点逼数都没有,兴致勃勃以为这是拍摄的电影
唉,降智哦不对,脑补与屏蔽系统果真神奇非常啊!
李白翻越了前方一个山包,便能够看到在落日的余晖下升起袅袅炊烟的村落,村子前方的路口有一颗三人怀抱的大树。
树下此时正坐着两个男子,一个满头华发的老者和一个中年儒生正在树下对弈。
村落前插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迁安村”三个楷体大字,看那书法还挺优美,果真是子脚下,皇城附近,连个村庄估计也能有几个能够识文断字的文化人。
李白走过木牌,刚想同那村口坐着的两人搭个话就听到他们正声交谈着。
“听花家那个孩子丢了长城,被去了职,又涉嫌叛国,被问罪捉拿,也不知结果会怎样。”一个老者摇头叹息道,“可惜了,多好的一个姑娘啊,这下直接成了朝廷要犯。”
“没牵连到他们家里就算不错的了,失土之罪,焉能姑息,一个姑娘家跑去守长城,还当了折冲都尉,这本就是一件欠考虑的事。”
“依我看,要不是那杜怀宝被刺杀了,也应该治他的罪!”中年儒生冷哼道。
李白脸上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他却没有过去,而是继续无声无息地站在原地听着。
老者摇头道:“不管怎样,当初花弧做的不错,也算是保境安民,泽被一方,虽未开疆辟土,但也是有功于国家社稷的,你背后议论人家的不是,可非君子所为。”
中年儒生傲然道:“花弧田舍奴耳,不过一介厮杀汉,吃着皇粮,拿命换来土地财帛,这等行径本就下贱,我大唐对他们无亏无欠,当下又丢了长城,本就该背负骂名,我又何失君子之分?”
【这比玩意儿的什么屁话!白怼他!】
【没有战士在边疆玩命,你特么还能坐在这儿大放厥词?】
【我还以为就现在有些三观扭曲的人这么觉得,原来古代就出现这种货色了。】
【文人误国。】
【来来来,我给你一百万,你现在给老子上个战场试试?】
李白悄然间来到了中年儒生的身后,那儒生仍在夸夸其谈,浑然没发现老者微怔的异样。
正着,耳畔突然传来一声暴喝,手上捏着的棋子啪得掉在了地上。
“是何痴汉在此大放厥词!”
中年儒生险些一屁股坐倒在地,回过头来,见一白衣青年站在身后,气得浑身哆嗦,指着他道:“你是何人?缘何缘何无理至此!”
李白不屑道:“不过一介穷醋大,焉有资格闻吾名?且容你大放厥词吧,毕竟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中年儒生眼睛都瞪大了,他气量本就狭隘,这下差点把心肝脾肺肾都一股脑儿吐出来。
“你你,你居然敢”
指着李白半,这货也没出完整的一句话,那表情简直太精彩了,连那边坐着的老者都有些好笑。那中年儒生片刻后一拂袖,怒气冲冲离开了。
【哈哈哈,你瞅那货脸色,简直特么跟吃了大便一样。】
【不是我没听明白啥意思,这痴汉,穷醋大什么鬼?后面那句诗我听着还挺有气势的,怎么给那货气成这德行?】
【痴汉你都不知道?还有这么纯洁的孩子?】
【痴汉应该就是愚夫的意思,穷醋大应该是酸秀才的意思,后面那句诗是杜甫所作,出自《戏为六绝句》(其二,译为:待你们这些家伙身体死亡,名字也让人忘了,都丝毫不会影响万古流传的历史长河。)】
【666,涨姿势了!】
【有些文人心比高,实际上真的就嘴上能,跟网上那些键盘侠没什么区别,这下被戳到痛脚了吧。】
【怪不得连反驳都不反驳就被骂跑了,骂不过啊!杜甫的诗也是谁都能现场来一段的?】
【不过实话,听着一点都不解气,直接×你老母,干你亲娘,日你祖宗十八代多带劲?】
【粗俗!实在粗俗!你这厮简直踏马的有辱斯文啊。】
“郎君莫要介怀,玉甫为人虽然偏激了些,每每嘴上不饶人,但心地总还是好的。”老者见那儒生身影消失在村口,笑道。
“将士戍守边关,与敌厮杀,岂容这等酸腐儒生诋毁。”李白面色稍霁,哼道。
“郎君此去可是要到长安?”老者捻着长长的胡须道。
“没错。”李白点了点头。“公又是如何知晓?”
“当今圣上重视科举,大开制科,用人又举贤选材,不拘出身,像你这等年轻的士子,老夫可是见得多了。”老者笑得爽朗,并不以李白刚才那番作为为忤,反倒隐约流露出了一丝欣赏之意。
李白微怔,自己这背剑匣,穿练功服,怎么也不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啊。
但他随即就反应了过来,这个时代可不是真正的唐朝,这个世界的读书人也绝非他所想象的那样羸弱不堪,甚至于更加恐怖。
他想起了那个名为李恪的文官,御龙佩剑,哪怕是与那些神话涿鹿之战的那些有名有姓的大将相比都不遑多让。
当然刚才那货是真的菜,屁本事没有,就会放嘴炮,上至宰相阁老,下至贩夫走卒,没有一个是他不敢骂的。
“敢问老丈科举何时开考?”李白问道。
他倒不是真想考科举,他也没那个本事,纯粹就是顺口一问,而且唐时中举了也得跑官,尤其是武则统治时期,更是如此。
他又不擅长机关术,魔道,纵然以千年之狐的特性伪装,也担心被人看出端倪来,毕竟千年之狐起来是神兽,但在这个世界里,那种特性可跟魔种没有任何区别。
“还有月余,郎君要不姑且在此地盘桓两日?”老者发出邀请。
李白正愁怎么留下来查找觉醒者的踪迹呢,自然不会拒绝:“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