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那里闹腾着玩耍,这一切看在崔秀恩眼中,却是一片温馨,想起自己儿子当初谈恋爱时,也是这个样子。
只可惜,随着儿子结婚,儿媳妇怎么也不同意与自己一同住,甚至自己去儿子家时,都不让自己住家里,而是开了酒店房间给自己!
自生活在汉城的儿媳理直气壮:“既然结婚了,当然是我们两个人的空间!就算是我爸妈来看咱们,我一样给他们开酒店房!我爸妈也是会理解的!”
她不想让儿子为难,又心疼住酒店花儿子的钱,看儿子就少了。
往年里,因为工作忙碌,一年也见不了儿子几面,偶尔收到儿子寄来的生活费,就高兴得厉害。
可是,她还是想多赚点钱,给儿子减轻点生活压力,她知道汉城的生活压力有多大,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被逼地来种花家工作。
怔怔地看着林牧三人吃完饭,看到林牧察觉后对她点头微笑,她脸上也就露出笑容,仿佛自己抱着炖鸡的电锯煲,等候在儿子公司门口时,两人看到对方一样。
“汉城的肉那么贵,一斤牛肉,几乎折00块种花币了,儿子压力那么大,也不知道有没有馋肉?要是他也在这里就好了,吃肉都不用心疼……”
想到儿子又疲累,又馋肉的样子,崔秀恩就再也坐不住,三两口把自己已经凉的红烧肉,就着馒头吃掉后,就又急冲冲地进了“一页网游”的职工宿舍里,找到平日里帮自己这些“外国人”寄钱的财务部朋友,求朋友把自己刚刚发下的,一笔1000余块的生活补贴,寄到了儿子的银行账户。
“放心吧!现在晚了,明一上班,我就去银行办业务!不用两,秀恩你儿子就能收到你的钱了!”
听着朋友的话,崔秀恩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千恩万谢就要离开。
只是朋友拦住了自己,犹豫了一会,还是道:“秀恩,我觉得你还是给自己存点钱吧!你岁数已经大了,用钱的地方很多,真要遇到什么事情,手里没现钱怎么能行?”
崔秀恩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会,就又抬头笑道:“没事的!我儿子就快给我生孙子了,这时候正是用钱的时候,我才50出头,还年轻,多给他挣点钱,他压力就没有那么大了……”
“可是你儿媳……”
“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看着崔秀恩几乎是恳求他不要多的样子,朋友也不出话来,只好喊出自己刚上初中的儿子,骑着电瓶车,送崔秀恩回宿舍。
……
崔秀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强撑着笑回到宿舍的。
这是一间两人宿舍,她与自己一同来种花家的朋友文根英住,对方无儿无女,最近迷上了跳广场舞,刚刚回来,一时也没察觉到自己情绪的异样,如往常一样一边打开电脑看南韩的新闻,一边整理妆容。
“诶,秀恩你看!幸亏当初我们离开得早!《白娘子》这下半年大火,中途截击了上半年一部韩剧的风头不,下半年更是压着整个华剧、韩剧。啧啧,国内那几家影视公司都快被逼疯了,新推出来的年青明星不顶用,听拍出来部更精细的韩剧,可惜现在兔窝里的电视台,一个个都只想着重播《白娘子》,对南韩那边开出价购买费的韩剧,却是理都不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跳广场舞的原因,文根英明显活泼许多,神采飞扬地讲着自己看到的新闻。
一部顶尖韩剧,不止是导演、演员的工作,涉及的行业范围极广。
南韩的影视公司,几乎已经把韩剧玩得不能再细了,从男主各个时期的衣服,款式、材质、搭配,到女主化妆品、首饰的细节,都精细到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
因此,当一部韩剧火了之后,带动的是数个庞大的行业,更不用提相关的南韩旅游吸引力了。
原本这一切都好好的,可是遇到了《白娘子》,成绩惨之后,原先靠其吃饭的行业,自然也是如遭重击!
对于兔子来,看过《白娘子》后,心心念念就是苏桃花的绝美,再看那些人工制造出的南韩美女,不容貌,单只是气质,就甩出对方不知几条街。
方童、苏桃花两人的“百合”,也吸引了许多女粉丝的兴奋心,整刷“送你一条百合花,问你可解花中谜”都时间不够用,哪还有闲心去看什么韩剧?
这么一来,韩剧附带的数个服装、化妆行业,自然也生意不好。
旅游业也没有幸免,看完《白娘子》,观众净想着去西湖断桥、雷峰塔,再就是苏州苏绣坊,给苏杭两地带去海量的游客时,兔子国内其他景点、南韩的旅游景点,自然也是吃了一记大败仗!
产业的单一化,对市场的风险抵抗力就极低。
再加上南韩国内那几家财阀的破事……
这样一环接一环地影响,南韩今年的经济,简直就像是被一页书打了一拳,情况比数年前还要严重。
失业!失业!
涨价!涨价!
工资降低!
一项项措施,被各个公司做出,苦的自然就是下面的普通工作者,江南区是世界顶级的富人区,但其旁边的贫民窟,却是从来没有消失过。
听着舍友在那如冲锋枪般地着,崔秀恩不入心地听着,眼睛却是一直看着桌子上儿子的照片。
想及方才朋友劝自己的话……
眼泪突然就一下子流了出来,一开始只是一两滴滴到了桌子上,难过的情绪爆发后,却是终于忍受不住哭出声来,用手指抹泪,越抹越多。
文根英赶紧来劝,却又不知道劝什么,急得满头大汗。
抱着儿子相框,伏在桌子上哭的崔秀恩突然就坐了起来痛骂道:“就是这群该死的财阀!害得我只能离开儿子,来这边赚钱!那群财阀整就知道夜场一晚花多少钱,从来就不管我们老百姓的死活!
两过一个多月,我孙子就要出生了,可是前两儿子给我打电话,却迟疑地不让我去看他们,怕她生气!
如果我还在汉城工作,还能在那里生活得下去,都能偷偷去看儿子,还能帮他洗些衣服、做些家务,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子只能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