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五更时分,李延庆又再次来到了树林,胡盛已在等候他了,见李延庆跑来了,笑了笑道:“昨没有准备,所以只跑步,今要加点料了。 Ww WCOM”
李延庆大喜,“大叔可是要教我练刀?”
“不是!”
胡盛没好气道:“今还是跑步,不过跑步之前先举一百下石锁!”
李延庆回头望去,只见在树下面放着一大一两只石锁,一只估计有百斤重,另一只大概二十斤左右。
胡盛上前轻松举起百斤重的石锁,将它高高举过头顶,对正在呆的李延庆喊道:“开始吧!举完一百下我们就跑步。”
李延庆无奈,只得上前奋力举起石锁
寒风凛冽,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永济渠向南跑了三十多里,李延庆却累得气喘吁吁,连话都不出来,双腿更是像灌注了铅一样,沉重无比,和昨的跑步完全不是一回事。
胡盛看了他一眼,便指着不远处一块大石,“今先饶你一次,休息片刻,马上接着跑!”
李延庆一下子瘫倒在大石上,这会儿大青石简直比鹅绒垫子还要舒服,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累过,感觉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胡盛却没有停,开始在空地上打拳,这套拳打得虎虎生威,却看得李延庆眼花缭乱,胸闷欲吐。
好容易胡盛打完一趟拳,李延庆也稍微呼吸平顺了一点,连忙鼓掌喝彩,“好拳法,大叔厉害啊!”
胡盛却冷笑一声,“你昨看到的枪法也好,今看到的拳法也好,都不过是花架子罢了,上了战场一点用都没有。”
“那什么武艺有用?”
“跑步!打不过就逃,这比什么都实用。”
李延庆苦笑无语,胡大叔还真教自己逃命之术呢!
胡盛一挥手,“继续跑,这下子不能停了。”
李延庆满肚子疑惑要问,胡盛却跑了起来,远远听他喊道:“想问什么,边跑边问。”
李延庆只得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大叔,为何昨跑得很轻松,今却这么累!”
胡盛哈哈一笑,“跑步哪能不累呢?只不过是把昨的疲劳积累到今来了,我今让你举石锁,就是把你的疲劳先释放出一部分,否则你今十里都跑不了。”
“举石锁也是休息?”
“当然!你练字也不是休息吗?”
“大叔让我跑步是在锻炼我的耐力吧!”
“不愧是读书人,就是聪明,两军交战,最后被杀的人,要么是力量太弱,要么是体力不足,要么就是逃得太慢,跑步既锻炼体力,又锻炼度,是最好的强身健体方法。”
“那力量呢?我该怎么练力量。”
“你练力量做什么?你就算练一辈子也追不上我。”
“可是不练力量,我怎么和契丹蛮子对抗?”
胡盛忽然停了下来,他注视着李延庆道:“你和刘承弘比力气,你就算用尽全部力量也比不过他一只胳膊,可那你却差点将他开肠破肚,你忘了吗?”
李延庆若有所悟,“大叔是我度快!”
胡盛又跑了起来,对李延庆笑道:“你有两个惊人的赋,一个是快,一个是准,你把这两个赋往深里练,练得精深了,你的武艺就出来了,学那么多招数做什么,杀人只需一刀即可毙命。”
李延庆豁然开朗,“大叔,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不要再话了,用我教你的呼吸方法,你很快就不累了!”
胡盛加快了跑步度,李延庆也不再话,调整呼吸,紧紧跟随着胡盛的步伐,年纪,竟然一点也没有落伍,胡盛暗暗夸赞,这孩子领悟力太强,将来还不定真是个人物。
就这样,李延庆凌晨跟随胡盛跑步,胡盛教他的呼吸方法能大大提高跑步的效率,他体力一比一好,李延庆很快便体会到了跑步带来的好处,每精神饱满,体力充沛,而且记忆力更好,使他读书更不费劲了。
从第十一开始,胡盛开始给他腿上和胳膊上绑缚铅袋,加大跑步难度,用胡盛的话,这是为了让他以后能抱着家财逃命。
时间一过去,新年的气氛也越来越浓厚,李延庆来宋朝后的第一个新年即将来临。
李大器早回来了,他也知道儿子每清晨跟随胡盛跑步,不过他并不反对,只是不要弃文学武就行,跑步能强身健体,对读书有好处,这一点李大器深有体会。
不过越到新年,李大器就越忙,很多族人都从外地赶回来,正好有利于他修族谱,这几他和李大光早出晚归。
腊月二十六学堂开始放假,学子们终于可以在家睡个懒觉了,但李延庆却没有这个优待,一旦跟随胡大叔跑步,他就不能停下。
这清晨,两人跑步回来,分手时胡盛对李延庆笑道:“今要捣年糕,你也来帮忙吧!”
“好啊!”
李延庆很兴奋,他时候家里也捣过年糕,去县里参加童子会时,也看见县里人在捣年糕,竟然和时候没有任何区别,他很想去看看,只是没有机会出去,没想到胡大叔也要捣年糕,令他充满了期待。
回家吃了几个粗面大馍馍,又在井边用冷水冲了身体,刚收拾好,便听见青儿在院子里叫他了。
“来了!”
李延庆披上一件短褂便到院子里。
“二哥哥,要打年糕喽!”青儿兴奋得就像兔子一样,又蹦又跳。
以前李大器穷困潦倒,都是胡大叔打了年糕后送一点给他们,今年他们家条件改善了,捣年糕便可以两家合作,两家买了七斗糯米和三斗粘米,胡大娘将它们蒸熟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儿子胡盛来做。
捣年糕的容器有两种,两人打用石槽,一人单打用石臼,击打工具就是木锤子,但不管是双打还是单打都必须有人在下面随时翻动米团,这样才打得均匀细腻,味道更好。
胡盛穿了一件无袖短褂,露出乌黑油亮的腱子肉,异常强壮,李延庆也和他一样打扮,但胳臂却细白得多,不过看起来还是蛮健壮的。
“我在上面打,你在下面翻,一定要眼疾手快,不能被我的锤子打着了,明白了吗?”
“大叔,这也是在练武吗?”李延庆兴奋地问道。
胡盛呵呵一笑,“这可不是练武,这是我在利用你度快的优势给我翻米面,别人配合不了我,我觉得你可以。”
两个人洗干净手,胡盛活动一下胳膊,“我们开始吧!”
李延庆已心领神会,刚开始不需要他,但捣几十下后,熟米渐渐黏成一团,胡盛喝了一声,“开始翻!”
胡盛打了一下,在木锤抬起的瞬间,李延庆便用最快度将石臼里的米团翻了个身,胡盛见他有点紧张,便笑道:“先慢慢来,等配合熟练后,我们再加快度。”
年糕打得好不好关键不在于打的人,而在于下面翻年糕的人,一般而言,翻得越快、越全面,打得就越均匀,最后做出的年糕也就更加细腻美味。
就这样,一人上面打,一人下面翻,度也越来越来快,令人眼花缭乱。
两人一口气打了半个时辰,胡盛大喊一声,“停!”
两人同时停下,李延庆只觉得浑身大汗淋漓,连衣服都湿透了,胡盛也是一样,他一竖大拇指赞道:“真痛快,庆哥儿,能让我打得这般痛快的,你是第一个。”
李延庆也笑道:“刚开始我还看得见,到后来就完全凭本能了,居然没有被锤子打着,也真是侥幸。”
“这可不是侥幸!”
胡盛微笑着对李延庆道:“你开始是用眼睛看,但后来你是用心来看,这是你从就有的赋,来!我们换一桶米继续。”
两人一口气打了三大桶熟米,旁边胡大婶和青儿娘开始用模子做年糕,一个个圆润细腻的年糕便做成了。
青儿在旁边兴致勃勃玩耍,捏了两只兔子和一只鹿。
捣完了年糕,李延庆站起身喘了口气,他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他掀起衣襟擦了把汗,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几个人的话声,一个中年妇人探头问道:“庆哥儿在这里吗?”
原来是村里的顾三婶,李延庆笑道:“三婶子,我在呢!”
顿时从外面涌进来五六个人,都是同村的乡亲,他们满脸笑容,七嘴八舌围着李延庆道:“庆哥儿,帮我们写几幅春联吧!”
乡邻的请求,李延庆当然不会拒绝,他便问胡盛道:“大叔还有别的事情要我帮忙吗?”
胡盛摇摇头笑道:“本来还想带你去杀猪,算了,我带虎子和柱子去,你去给大伙儿写春联,别忘了给我也写一幅。”
“大叔放心,忘不了!”
李延庆回家拿了件衣服披上,便被众人簇拥着去写春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