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涵是神童。Δ 戚洪波的女儿是神童。但鲜有人知,戚涵就是大名鼎鼎的“老七头”的亲闺女。为了调查戚洪波,李云道对戚家做过一番深入研究,戚家有五房夫人,这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甚至戚家除大房外的四房美貌夫人,都曾经成为过西湖某些圈层茶余饭后的话题。眼前的戚涵排名老五,乳名“五”,生聪慧,从学到高中曾连跳三级,被肚子里无甚墨水的戚洪波视为掌上明珠。
李云道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姑娘,显然丫头遗传了母亲的优良基因,瓜子脸,大眼睛,长睫毛,马尾辫,肤色白皙,不话时喜欢咬着下唇,只是那幅宽大的黑框眼镜遮掩了少女的眉目如画我,尽管如此,逐渐走向成年的少女就如同含苞欲放的蓓蕾,耐心观察后,竟会越看越觉得家伙长得颇是漂亮。
“大叔,你这样打量一个姑娘,会让人误以为你是色狼的!”戚涵翻了个白眼,不过马上又笑嘻嘻地举起手中的杯子,“来,我敬你一杯。”
李云道并未举杯,只是笑看着戚涵,问道:“敬我?为什么?”
戚涵笑道:“敬你对我老爹手下留情!”
李云道喝尽杯中酒,轻声笑道:“你怎么知道是我手下留情,而不是你父亲做事滴水不漏?”
戚涵笑着李云道斟酒,直言不讳道:“我在我爸的书房里看到过你的资料,论心眼,一百个我老爹加一块儿,也比不过一个李云道。”
李云道失笑,也不知道姑娘这话到底是在奉承自己还是在讽刺自己。
戚涵突然歪着脑袋问道:“听你能倒背《庄子》里的《逍遥游》?”
李云道不禁一愣,他也清楚戚洪波肯定会推行知已知彼百战不殆的方针,却没料到戚洪波居然连当初自己在苏大倒背《逍遥游》的事情都打听出来了,这让李云道隐隐对戚洪波倒是有了几份佩服。果然有时候最了解自己的不是朋友也不是亲人,而是自己的敌人。戚洪波纵横浙北黑道多年,到如今非但不见颓势,反倒隐隐有坐稳浙北黑道第一把交椅的意思,那必然有其过人之处。能到苏州打听到自己在苏大读书时的秩事,那么自己在进入体制前的事情想必戚洪波也应该调查到了些什么。
关于这一点,李云道倒也没有过于担心,秦孤鹤早就在这些事情上提前做了安排,戚洪波就算找人调查自己,自己也没有太多可以被人逅病之处,唯一大开杀戒的一次,还是在浙北的那处镇,不过圣教的杀手组织自然会自行打扫战场,只是到了圣教这个层面,戚洪波自然才调查不出。
想了想,李云道摇头苦笑:“老七头的确名不虚传,这样事情他也能调查得出。”
戚涵扬了扬下巴,得意道:“那当然,我老爹麾下能人辈出。对了,资料上你在江南有个绰号叫‘三哥’,江南黑道的人物都敬你三分,真的假的?”丫头好奇地打量着李云道,在她眼里,李云道更像一个人畜无害的大学讲师,而不是调查资料上显示的亦黑亦白的凶狠警察。
李云道耸肩道:“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而已,更何况,他们敬的不是我,而是我的老师。”
戚涵张了张嘴:“吴书联吴老?”看来戚涵所看到的那份资料还是颇为详尽的,连吴书联收了他当关门弟子的事情都被他们打听到了,这让李云道不禁也有些好奇,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帮戚洪波调查出如此详尽的资料。
李云道摇了摇头:“吴老是哲学文化界的名人,他的名头只对金字塔尖的人群有效,但对于混迹江湖的人来,另外一位老师的名头要比吴老更好用得多。”李云道并没有提秦孤鹤的名字,毕竟秦老以特殊身份在情报战线奋斗了近一辈子,此时终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李云道不想给秦孤朝多添麻烦。
戚涵又跟李云道干了两杯,神秘兮兮道:“能给我看看你的三刃刀吗?我一直很好奇,三刃刀到底长什么模样!”
李云道摇头道:“这刀很邪乎,出刀必见血,否则使刀之人必有灾祸。”
“切!不想给我看就算了,何必编谎话来骗孩子?”戚涵不屑转过头,鼓了鼓腮帮,显然对李云道给出的答案颇为不满。
李云道苦笑:“我又何必骗你呢?如果只是一把刀子而已,拿出来给你看看又何妨?当年大师父给我刚刚那番话的时候,我的反应比你的还要激烈些,但是之后无数次的事实证明,出刀必见血,否则我就得自己以血养刀。”
见李云道得情真意切,戚涵微微张嘴诧异道:“你的是真的?”
“如假包换。”
“那好吧。”丫头眼珠子咕溜溜一转,又笑嘻嘻问道,“听你有两个老婆,真的假的?我一直以为只有我老爸这样的人才会冒下之大不韪取上几房媳妇儿,如果你也是这样的话,我倒真觉得你们俩应该挺有共同语言的。”
李云道失笑,吃菜喝酒,不承认也不否认,微微一笑道:“我记得浙大在白沙湾这里应该是没有校区的吧?你怎么会跑到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来?”
戚涵神秘一笑:“你来干嘛我就是来干嘛的。”
李云道微微一怔:“戚江给我的消息是你发现的?”
戚涵嘿嘿笑道:“不用表扬我,我是无意中发现的。”
李云道的表情却严肃了起来:“这个地方对你来很危险!”
戚涵满不在乎道:“危险?我才不怕呢!我朋友是跆拳道黑带。”
曹操,曹操就到,戚涵刚提起郑玄彬,跑了两条街才找到一处公共卫生间的郑玄彬一脸难堪地走了回来。他是处女座,又有洁癖,这附近众多外来务工人员,公共卫生间的卫生状况实在令人作哎,他刚跑进去就差点儿吐出来。回到大排档摊位,却发现刚刚自己与戚涵坐的那一桌上已经坐着几名有有笑的男女,郑玄彬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古灵精怪的戚涵已经让他吃了不止一次苦头了,可是每经历一次这样的场景,他就会发现自己似乎对这姑娘更为着迷,两名经常跟着他的死党兼弟曾开玩笑他有受虐倾向,可是他自己却知道这种着迷源自一种很原始的征服*——别人眼里的丫头片子如今在他眼中美若仙。
“这里!”
正当郑玄彬懊恼沮丧时,却看到戚涵挥舞着胳膊:“郑玄彬,这里!”
郑玄彬定睛一看,不是戚涵还能是谁!正兴冲冲奔过去时,却看到坐在戚涵对面的李云道,郑玄彬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不过等走到桌边时,他又恢复了一脸笑意:“咦,涵,这是你朋友啊?刚刚你怎么没认出来?”
戚涵笑着不话,事实上她跟李云道也是头一次碰面。
“你好,我叫郑玄彬,是涵的学长。”郑玄彬的家教颇好,此时就算是有些想法,他也不会表现在脸上,与陌生人相处时如沐春风般的微笑,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很阳光的有为青年。
“李云道。”李云道只是简简单单地挥了手,道出了自己的名字,事实上,他并不想跟戚洪波一家有太多的瓜葛——浙北的社会治安想要提升一截,戚洪波为首的黑恶势力就是首当其冲的毒瘤。李云道自问不是一个心狠手辣到不管不顾的人,如果真的跟戚家人有了交情,到时候下起手来自然会失了方寸尺度。
“李云道?”郑玄彬在心中反复琢磨着这个名字,他隐约觉得似乎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但是眼前自称李云道的青年看上去也就比自己大几岁,于是便默认为可能在学校的某个社团听过这个名字。
“郑玄彬,你不是一直问我喜欢哪种类型的男人吗?呶,就是这种。”丫头唯恐下不乱地往李云道旁边凑了凑。
郑玄彬脸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正常,笑着道:“李兄在哪里高就?”
李云道知道自己应该是被丫头推出来当了挡箭牌,但也没有点破,微笑道:“体制内打打杂而已。”
郑玄彬猜想李云道应该是个公务员,看年纪应该在二十六、七岁,这样的年纪在体制内的位置又能高到哪儿去呢?郑玄彬随即点头道:“体制内就是这样,要熬资历,李兄这样的人才,用不了多久应该也就能独当一面了。”郑玄彬着话,仿佛是在安慰李云道,但倒也显得情真意切,令人无法生厌。
李云道也没傻到真以为自己虎躯一震,丫头片子就能喜欢上自己了,戚家五聪明虽聪明,但显然还稚气未脱,刚刚把自己推出来,应该只是随性而至,在少女十六七岁的年纪,又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才是爱情呢?也许眼前的郑玄彬对她来,最多也就是与童年玩伴相差无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