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磅预告:9月2号会有爆发,敬请期待!
雷雨戛然而止,夜色清朗,徐徐夜风吹来,这座不夜城仿佛又重新活了过来。
带着对这座城市的百感交集,老车和女儿只稍稍收拾细软便连夜离开了京城。
直到车子进了高速闸道口,老车和女儿还没有转过回看后方的目光,那高速口的路灯下,四人挥手致意。
老车的闺女泪眼婆娑:“爸爸,他们都是好人!”
老车抹了把眼角的泪痕道:“也是顶顶好的官!”
目送车子消失在上高速的闸道上,乐天才道:“你是担心那边儿会杀人灭口?”
李云道一脸阴沉,看着深蓝色的夜空说道:“世家大族里的龌龊事情你了解得不比我少,只能算是防患于未然吧!”
孙晓霖和吴卓恩都是草根出身,对红门大院里的事情知之甚少,但从直觉上来说,也觉得李云道的安排如今对于车氏父女来说才是最妥当的。
“回吧!”李云道轻轻叹息一声,但愿今晚对于车氏父女来说会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四人打车回到北清校园时已经是接近深夜十二点,也许是晚上发生的事情让他们心情都太过于沉重,从校门口走到宿舍楼的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到了宿舍楼下,李云道突然皱了皱眉,对三人道:“你们先上去,我还有点事情!”
三人以为李云道想趁着晚凉锻炼片刻,加上人也困乏了,不疑有他。
待三人进了宿舍楼,李云道掏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待烟雾散尽,这才缓缓走向停在不远处路边的一辆兰博基尼。
敲了敲副驾的窗,坐在驾驶席上睡眼朦胧的女子这才从半睡半醒间回过神,打了个哈欠道:“怎么才回来!”语气轻松自然,仿佛半夜在客厅等待丈夫的温和妻子。
李云道坐上副驾的位置,因为点着烟,所以剪刀翼的车门敞开着,缕缕青烟,缓缓飘向夜空。
她看了一眼李云道,发现坐在副驾上的青年只是看向窗外的夜色,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酝酿了一会儿才道:“我代俊溪向他们父女俩道歉!”
李云道这才回过神,看着这个被无数北清学子奉为女神的姑娘,笑了笑道:“该道歉的不是你。”
蒋青鸾叹了口气道:“这个错是他很多年前就犯下的,也许他早就忘了,这个世上还有一对跟他有着必然联系的母子。”
李云道问道:“我很好奇啊,以你们家老头子的手腕和杀伐果敢,定然是不会给蒋家留下这么一个污点的。当年……”
蒋青鸾幽幽道:“当年是我拦下来的。”
李云道恍然:“这就对了,难怪!”
蒋青鸾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那么做?”
李云道摇头道:“其实这个世上,谁都没有权力去剥夺别人的生命,你所做的,无可厚非。”
蒋青鸾缓缓道:“其实这种事情,在我们家算不得什么大事,甚至在整个上层圈子里,都算不得大事。其实如果不是老爷子观念保守的话,孩子保下来后,本可以领回蒋家养着,也不至于会被他母亲宠成如今这个样子。”
李云道皱眉道:“他动用的这些资源,是你交给他的?”
蒋青鸾也不否认:“我出国前,担心他们娘儿俩会出事,便暗中介绍他认识了一些叔伯,所以……”
李云道笑道:“所以这一次只是小王八蛋自作主张,而不是你们蒋家的意思?你是不是想表达这层意思。”
“嗯!”蒋青鸾点头。
“京城虽然大,但有些事情,老头子们二门不出大门不迈,却一样了解得一清二楚。你真以为这些事情你们家那位不知道?还是说,你真以为一个小毛孩子,能使唤得动京城公安局的那些头脸人物?”
蒋青鸾诧异地张了张嘴巴:“你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不想他们父女俩再被你们这些豪门大族欺压着,所以我把他们送去了很远的地方,短时间内,你们应该没法去骚扰他们了。”
“你……”蒋青鸾有些恼火,“她肚子里的是蒋家的孩子,你难道想十六、七年后,又有一样的悲剧发生吗?”
李云道探身弯腰在一旁的台阶上将烟头掐灭,又准确无误地会烟头弹入不远处的垃圾桶,而后才笑着望向蒋青鸾道:“我相信孩子跟它的母亲和外公在一起,要远比待在一个毫无人情味道的红门世族里要开心幸福得多。”
蒋青鸾想反驳,但这一瞬间,却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到一个论据来反击李云道,开心是什么,幸福是什么,或许这两个词离所有蒋家人都很遥远。
“也许……也许你是对的!”蒋青鸾突然靠到椅背上,这一瞬间她似乎觉得很累,“李云道,借你的肩膀靠一靠!”
李云道笑了笑,是朋友,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过了良久,靠在李云道肩膀上的蒋青鸾问道:“听说你从小在深山老林里长大,远离王家,所以说,你是幸福的?”
李云道的目光飘向不知何时在夜空中探出脑袋的半月:“昆仑山里有个流水村,山腰上有一座破旧的喇嘛寺,过了喇嘛寺再往山上走便是大片的森林。你要说幸福和开心,小的时候不觉得,如今知道人一辈子苦才是主旋律的时候,才知道那时候的确是开心和幸福着的。我小时候体弱多病,日日要泡在药桶里,我大哥和二哥不练功了便时常陪在药桶旁跟我说些俏皮的话儿。再大一些,大哥和二哥便日日带着我跑山,有了危险一个挡在我身前,一个背着我撒腿就跑,总之不会让我这个窝囊废受一丁点的伤。小时候还总是怨大师父偏心不愿教我学武,跟他说话总带着股子怨气,大师父从来不往心里去,照样每月进山采药为我续命。如今想起来,心里依旧暖洋洋的……”
月光淡淡地透过兰博基尼的前窗洒落在这个一脸微笑的青年身上,蒋青鸾这一刻突然很羡慕他,至少他还有二十五年时间是远离这个尘世的喧嚣的,而自己活了小半辈子,却连一天的快乐都不曾体会得到。旁人或许会羡慕她的家世背景,但冷暖辛酸也就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
“我很羡慕你,也很羡慕蔡桃夭和阮钰,就连那个能和你保持着暧昧关系的戏子,我竟然也是羡慕的,李云道,你说我可不可悲。”她看着朦胧的月色,喃喃地说道。
李云道轻声道:“每个人都是自己那本小说的主角,你觉得是喜剧那便是喜剧,你觉得是悲剧那便是悲剧。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生活切切实实变成悲剧的时候,我们还能保持着一个喜剧主人公的心态。”
蒋青鸾没有说话,她只想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夜晚,远离那些尔虞我诈的背叛,远离那些利益至上的博弈,这一刻,她只想依偎着这个厚实而温暖的肩膀,让他用那最最质朴却顶顶有哲理的话给自己这颗快要凉得熄灭的心带来一丝温度。
这与爱情无关,与友情无关,只与身边是个温暖的人有关。
过了良久,蒋青鸾才悄悄将脑袋从那人肩膀抬起,偷偷瞥了他一眼,却发现这个家伙居然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也对,一个发生了太多事情的夜晚,人累,心更累。
她又将脑袋靠回那肩膀,今晚她哪儿都不想去!
一梦到天明!
北清大学的清晨充满了生命的活力,东方刚刚露出一晕橙红时,便已经有戴着耳朵听着外语的年轻人在校园里跑步。
脚步声惊动了熟睡的蒋青鸾,车座椅不知道何时被人放倒,怪不得能睡得如此舒服。打开车窗,徐徐晨风吹来,一丝清明涌入心头,她这才想起,身边应该还有一个人。
可是副驾上并没有人。
这个坏蛋,居然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过夜,她正腹诽着,突然有人敲了敲副驾那边的车窗,她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却看到提着豆浆油条的李云道。
“醒这么早?我看你刚刚睡得很香,就没叫醒你。北清的食堂供应早餐很早,尝尝豆浆油条,绝对童叟无欺!”李云道笑着将手中的热豆浆递上去。
蒋青鸾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这让她有些脸红,但想想自己干嘛要在这家伙面前脸红,便又大大方方地接过了豆浆,喝了一口,热腾腾的,浑身舒服。
两人坐在价值不菲的兰博基尼里喝着豆浆吃油条,不经意间相视一笑,竟无任何违合感。
“有些事情,发生了也就发生了,别多想。你当初做的是好事,但如何教育那孩子,却是他母亲的责任,这跟你并没有关系。”李云道想了想,终于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蒋青鸾默默地低下头道:“孩子会变成这样,主要因为缺少父爱。”
李云道默不吭声,良久才道:“我想他应该知道孩子的存在。”
蒋青鸾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被你这一说,我倒是要反思反思了,等过了这阵子,也是时候把凤驹和点点接回国内生活了!”
李云道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开门下车。
蒋青鸾忙道:“李云道!”
李云道蓦然回首。
蒋青鸾顿了顿,微微一笑:“谢谢!”
李云道笑着转身,摆摆手:“不客气,朋友嘛!”
听到朋友两个字的时候,蒋青鸾却没有任何不适,相反,心中暖洋洋的。
是啊,有时候,做不成情人,做朋友其实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