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齐洁起身打开门,面对门外站着的老人有些讶异。
“冒昧打扰,姑娘别介意啊。”
华源植笑容可掬的道。
齐洁这才从愣神中醒过来,连忙道:“没有没有,老先生您这……有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能不能进来两句话?”
齐洁见老人指着屋内,连忙点头请对方过来。
虽然这个突然出现的老人出现的很突兀,但齐洁两世都比较尊重老人。他们拥有着年轻人所没有的经验,或许他们见识少,但时间给他们磨练了一双睿智的眼睛。
华源植跨进屋子,举目四望。
阁楼内摆设简单,只有一桌、一窗,被子叠放整齐在角落。在现在这几个社会,这种布置在年轻女孩那里已经找不到了。
他的目光再落到女孩身上,笑的更加温和。没有现今女孩那种花枝招摇,素净的很,眉宇间有着很少见的认真,他喜欢年轻人这种认真的劲儿,比起那些夸浮要好上许多。
“我刚才路过这儿,忽然听到一首乐曲,很喜欢,是姑娘你吹的吗?”
华源植盘腿坐下。
齐洁给他倒了一杯凉白开,屋子里也只有这个,齐洁不喜欢茶,所以常喝的就是白开水。
齐洁这边还没话,那边苏浅诺就开口道:“是啊,她可是很有才华的,刚才的歌和曲子都是她鼓捣出来的。”
“是这样啊……”
华源植看了眼浓妆艳抹的女人,神色依旧。
问道:“不知道姑娘师从何人啊?我也算是圈子里的人,或许还能认识你的老师呢。”
“我?没有没有。”
齐洁连连摆手。
“无师自通啊,那就更了不起了!”华源植一愣,然后赞道。
他还以为是哪位同行新出的曲子,没想到居然是面前的姑娘创作出来的。
齐洁“腾地”脸红。
苏浅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白了她一眼,然后告罪离开房间。
见人家姑娘不愿多,华源植也不追问,只是对曲子本身进行探讨。
他道:“刚才听了听,似乎笛子没办法完全将这首曲子表达出来,太“轻”了。”
齐洁稍微平复,脸上的火辣消失许多,点头道:“老先生耳力真好。”
“这首曲子应该是用陶陨来演奏的,但我这里没有这件乐器,所以只能用笛子来代替了。”
“你还知道陶陨?”
“当然啦,【诗经】里不就有“在《诗经》里就有伯氏吹壎,仲氏吹箎”的记载吗。而且【乐书】上“埙之为器,立秋之音也”埙的音色幽深、悲凄、哀婉、绵绵不绝,正符合这首曲子的特殊音色。”
老人赞赏的点头。
“现代的这个社会,很少有人知道这种乐器的存在了。如果不是亲耳听你,别人一个姑娘知道这些,我是不相信的。”老人感慨的道。
齐洁笑了笑。
其实,她之所以知道这些,还是归咎于这首曲子实在是太著名了,被许多动漫、电视剧、电影所引用,就连前世动物世界这首曲子都占了很大的比例。
当然,齐洁本身是不会的,但这种乐器在系统里只需要极少的人气值就可以兑换,想必也是因为即将淹没于历史长河,反而是越热门的乐器兑换所需的人气值就越高。
不得不,从见到齐洁开始,华源植就惊奇不断。
当听到刚才的曲子需要用陶陨,更让他刮目相看。
这年头,哪个学生不是削尖了脑袋去学热门乐器,最起码在他几十年里只有寥寥几人对陶陨这种古乐器有所涉猎。
但也只是有所涉猎而已。
他打开随身带着的箱子,然后从里面取出一个黝黑幽亮的古怪乐器。
上面用古文浮刻“上善若水”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字两旁分别有三个圆孔,一共十二孔弯月样。
华源植轻轻取出。
“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刚才那首曲子的名字……”
“故乡原风景。”齐洁道。
华源植双手捧着陶陨,递到齐洁面前。
“我这个老头有个不情之请,姑娘能不能为我这个老头子吹奏一次【故乡原风景】?”
“老先生你可千万别这么,也不是什么大事。”齐洁忙接住递来的陶陨。
她又不傻。
前面老板娘能将老人放进来,刚才苏浅诺明里暗里的在老人眼前捧她,就连出去的时候看老人的眼神都不对劲,她再傻也知道老人身份不简单。
就算换一种法,面前是一个普通老人,人家做到这份上了,齐洁也断没有拒绝的道理。
“大!怎么会不大?”
华源植一板脸:“在我眼里,术有专攻,达者为先。”
齐洁苦笑,接过陶陨,然后兑换了陶陨的吹奏技巧。
紧接着,仿佛从大地深处穿越而来,浑厚缥缈的旋律,从远古时代破开时间的壁垒而来,就像是清晨,阳光东方起,云涌褪去,阳光带着温暖照射大地,融化积雪。
经历寒冬的植被,露出嫩芽,一曲【故乡原风景】仿佛拥有着可以使万物复苏的伟力,带着沧桑,悠远的意境出现。
【故乡原风景】是顶级大师宗次郎的巅峰作品,虽然整首曲子带着深沉,但却饱含孜孜生机。
起初华源植初听笛子版的时候已经有所触动,但陶陨般的【故乡原风景】声音一出来,老人眼中瞬间有了浑浊的泪水,可以,这首曲子对上了年纪的人有着致命的冲击力!
齐洁,两世为人。可以也和曲子一样经历了沧桑,或许在变成太妹之前,她就已经被这股伟力带着经过海洋、平原、森林、空……
门外,苏浅诺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停住,静静的听着。
如果,刚才齐洁在她心目中只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创作人,现在已然升华。
她也是这时候才相信,齐洁会让许愿走向辉煌,这并不是一句空口白话。
楼下正在打着老板娘主意的张劲松仰头望着花板。
虽然他看不到楼上的情景,但可以想象的到。
暗想着:“还真是自古高手在民间,市井总会出一些浑身带着灵气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