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不敢说话,他伸出双手,拼命地打手势,那意思大家都看懂了,是让医生赶紧动手。
医生不敢懈怠,一挥手,招呼众人,“快,你们全都在旁边帮忙好了。”
众人点头。
医生立刻按了电锯开关,滋滋的声音立刻传入耳朵,站在医生身边,听着电锯的声音,庄梦蝶感觉头皮发麻,可是眼下,必须得帮忙,她只好站在手术床边,瞪大眼睛看着医生手中的那把电锯。
电锯锯到尸体冰凉苍白的手上,就看见雪白的骨渣乱飞,鲜血噗噗乱溅,院长的呻吟声也立刻转为惨叫。
医生吓得立刻按了电锯的开关。
“怎么回事?院长,您不舒服吗?”
院长紧皱眉头,艰难地道,“我发现你一锯那双手,她似乎掐得更用力了。现在,我被她掐得更紧了。”
叶天着急地道,“院长啊,您就忍耐一下吧。这双手是必须要锯下来的,你再忍耐一下,这双手就能锯掉了。”
院长苦笑,“只怕你们锯下这双手的时候,我也一命呜呼了。”
医生叹气,“好了,都说让您不要再说话了。忍住,拜托你了。马上就可以锯掉了,只是些小细骨头而已。”
院长痛苦地眨眨眼,看得出,他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
医生重新打开电锯开关,刺耳的滋滋声再次响起。
几分钟后,那双手被齐着四个手指锯断了。
众人欢呼,“哇,成功了。”
可是话音刚落,就听见院长再次发出痛苦的呻吟。
众人全都傻眼了,“啊?院长,您又怎么了?”
院长说不出话了,只是伸手指指自己的脖子。
众人一看,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电锯是把那双手其中的一只齐着四个手指锯断的,可是锯断的手指并未从院长的脖子上掉下来,而且那断骨的部位居然深深地扎进了院长的脖子。
庄梦蝶惊道,“妈呀,这还了得?这手指的断骨会把院长扎死的。”
这下,连医生也慌了神,“那怎么办?”
叶天着急地道,“当然是继续锯了。”
医生道,“那我要是继续锯,会不会还出现这种情况呢?”
众人沉默下来,手术室里只剩下院长刺耳的惨叫声和双腿乱蹬的嘭嘭声。
庄梦蝶惊呼道,“医生啊,你赶紧锯啊,再这样下去,院长真的会被掐死的。”
见医生傻愣着不动,叶天急了,一把抢过电锯,“行了,我来锯,你们帮我按住院长。”
叶天打开电锯的开关,滋滋声再次响起,这次,叶天没有锯手指,他是照着手掌锯下去的,可是直到把手掌锯断,这双手还是没有掉下来,而且手掌的断骨也使劲往院长的脖子里扎。
脖子上这许多断骨往肉里扎,院长哪里受的住,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庄梦蝶见状,一把抓住叶天的手。
“好了,不要再锯了。看来电锯是不能把这双手锯下来的。而且再锯下去,断骨会越来越多,断骨越多,也就会有越多的断骨去扎院长的脖子,这样的话,院长不被掐死,也被断骨扎进脖子里给扎死了。”
叶天惊道,“那现在怎么办啊?咱们现在如果什么都不做,院长也一样会被折腾死的。”
众人全都没了主意,他们看着被那双断手掐得直翻白眼、双腿乱蹬的院长,感到束手无策。
医生着急地道,“完了啊,这样下去,院长非被掐死不可。”
庄梦蝶伸手摸了下那双僵硬的断手,笑道,“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既然锯子锯不下来,而且这双断手又硬梆梆的。干脆咱们用改锥把它们撬下来吧。”
众人点头,“好主意。”
医生道,“快,谁去服务台拿改锥去。”
立刻有个小护士跑出去了。
不多一会儿,小护士拿着改锥回来了。
叶天拿着改锥把双断手上的手指一一撬下来,手指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咚咚声。
一堆断骨撬下来,叶天已经是满头大汗了。庄梦蝶赶紧体贴地在旁边替他擦汗。
直到看着叶天把最后一根手指撬下来,众人才松口气。
终于解脱的院长,百感交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对不起,我要跟大家说声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缘故,给大家添了这么多的麻烦。我根本不配当院长,我明天就写辞职报告。像我这样只会给大家添麻烦的人,真的不配再当院长了。我该回到家乡去,种菜养猪,过一个农夫的生活。”
医生和护士们齐声劝道,“别呀,院长,出了这种事,怎么能怪在您身上呢?这种情况,谁也没见过,难免会处理不当。您就别自责了,这些年,您兢兢业业的工作,大家有目共睹。咱们医院再也找不出比您更适合当院长的人选了。您可千万不能辞职啊,咱们医院少了您这个领头羊可不行啊。”
庄梦蝶冷笑,“你们刚才没看见院长那坚持劲,就跟董存瑞托着炸药包似的。一副要为医院献身的模样。如果不是他一番闹腾,也不至于惹出现在的麻烦。”
医生和护士们面面相觑,不解其意,因为刚才闹剧发生的时候,他们并不在场。
院长哭道,“姑娘啊,你别笑话我了。刚才我是情绪失控了。对不起啊,我给大家添麻烦了。”
何楚耀笑道,“好了,庄作家,嘴下留情。人家院长主要是太爱这间医院,不忍心看着它受到任何损伤。”
院长点头,“是啊,这次我受到教训了。今后我再也不逞能了。人的生命太宝贵了。我绝不能把自己的生命当作儿戏。”
庄梦蝶点头,“这就对了。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是值得拿出性命来交换的。而且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一定要好好珍惜。”
院长哭道,“姑娘,您的话,我记住了。想不到我一把年纪,还不如你明白道理呢。”
庄梦蝶笑道,“这不是明白道理,而是思想的成熟度问题,院长,您的年纪不小了,可是思想还是很不成熟。所以您刚才才会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