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带着庄梦蝶和何楚耀赶到现场的时候,围观的人早就挤得里三层外三层了。
这座废弃了多年的老桥,今日忽然迎来了空前的热闹,挤得连停车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叶一着急,只好再次把警笛打开,没想到还是挤不动。
一气之下,只好给牛打电话,“牛队啊,围观的人太多了,我们的车动都动不了了。你赶紧叫几个人上来维持秩序啊。否则我们都挤不过去。”
没想到,牛在桥底下也叹气,“叶组长啊,不是我们不去维持秩序,等你到了桥下就明白了,桥下的人更多,我们连挤都不挤不过去。实在不行,我马上通知总部,让他们调人过来维持秩序吧。”
听牛那边嘈杂的人声就知道他那边有多乱。
叶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何楚耀道,“艾玛,现在的人咋这么爱凑热闹呢?不就死个人吗,有啥可看的,谁都有那一。早晚的事。”
庄梦蝶笑道,“中国人多,闲人也多,人闲着没事不就爱看个热闹吗?”
叶的暴脾气上来了,拔出手枪,对准空,砰砰两声,大吼一声。
“全都给我让开!”
这下,围观群众们全都惊呆了,自动让出一条路来,让叶把车开过去。
何楚耀和庄梦蝶哈哈大笑,“这次,叶组长是真的生气了。”
那边厢,牛和一帮刑警听见枪声,也是一阵大笑,“叶神探发飙了。”
尽管这样,短短的百米距离,叶带着庄梦蝶和何楚耀走到桥底烧焦的丰田车边上,还是足足用了四十分钟时间。
牛见叶挤过来,急忙拿着喇叭喊道,“你们全都往后退,让法医过来,法医需要勘验下这具尸体,全都往后退,听见没有,你呢!”
何楚耀走到焦黑的丰田车跟前,叹气道,“终于挤进来了,我就勘验个尸体,我容易吗?”
叶拍拍何楚耀的肩膀,“没办法,咱们中国老百姓的娱乐太少,围观就成了他们唯一的乐趣,开始干活吧。”
何楚耀点点头,戴上手套。
“看尸体的外观呈收缩状态,这倒是人烧死之后的正常反映。整具尸体呈拳斗姿势。”
“什么是拳斗状态啊?”一个刑警问道。
何楚耀道,“就是人体受高温之后,所产生的骨骼肌强力收缩的现象,具体表现为身体紧缩,双手握拳,双臂抱胸,就像是打拳击的姿势一样。”
牛道,“嘘,别那么多问题,打搅何法医勘验。”
何楚耀笑道,“不要紧,让他们多了解下也好。”
那刑警不服气道,“就是嘛,跟着何法医涨涨知识也好啊。”
牛道,“还嘴硬,现在围观群众这么多,你给我维持秩序去。”
那刑警立刻敬礼,“是的,牛队。”转向围观群众道,“你们几个后退,没什么好看,全都往后站。”
叶噗嗤一乐,“牛队威武啊。”
牛苦笑,“没办法,要不凶一点,他们谁也不肯听话,刑侦队就是一帮逗比。”
何楚耀又掰开死者的嘴巴看了看,“嗯,死者的口腔里有烟灰炭末的沉积,我再看看他的眼角。”罢,他又翻开死者的眼睑看了看,“外眼角起皱,眼睑内也有烟灰炭末。看来此人是烧死的。”
庄梦蝶道,“何法医,这人身上有其他的致命创口吗?”
何楚耀道,“还是女孩心细,庄作家一句话提醒了我,虽然他是被烧死的,但是死前不定受过什么重创。我再仔细检查一下。”
何楚耀把尸体的脑袋扳过来,使得他的后脑勺正对着自己,立刻有了新的发现。
此时,死者的头发已经被烧光了,头颅上创口看得清清楚楚。
死者后脑上有一道创口,应该是重击所致,创口周围的颅骨有细微的蛛网状裂纹。
何楚耀仔细盯着那道创口,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同样的创口,他在惠民里区刚刚见过,此刻浮现在他脑海中的是看门大爷头上的伤口。
叶见何楚耀神色异样,立刻上前问道,“何法医,你怎么了?”
何楚耀指着那道伤口,“这伤口的形状跟惠民里区看门大爷的伤口一模一样,都是被一把螺纹扳手猛击所致。”
听见何楚耀这样,叶和庄梦蝶一起怔住,“由此来,这具尸体就不是周克杰。”
何楚耀点头,“是的,这个同样的创口就明,这个死者只是周克杰逃亡路上的另一个牺牲品而已。刚才周克杰一定是先把这个人打成重伤,再塞进车里,他是被活活烧死的,他很可能是因为伤势过重无力逃出车外而被活活烧死的。”
牛听了怒不可遏,“这个胆大包的畜生,真是走到哪杀到哪,还好我刚才多了个心眼,想到给叶组长打个电话,否则又要被他蒙骗过去了。”
叶点头,“牛队,幸亏你及时打了这个电话,否则咱们警局肯定还蒙在鼓里大喝庆功酒呢。”
牛皱眉,“我现在就找总部调一下这个桥的监控视频,看看能不能查出这具尸体的身份。”
叶点头。
牛打开对讲机,“总部,总部,牛呼叫总部。”
“总部收到,请讲。”
“我们现在正在阜石路上一座废弃的老桥下面,据何法医勘验,车上的焦尸并非嫌犯本人,而是另一被害人。”
“啊?怎么这样?”
“是的,所以我们现在需要您那边调出这座桥的监控视频,以便我们快速查出死者身份。”
“好的,稍等。您下桥的名称。”
“这桥废弃很久了,没有名字啊。”
“那很抱歉,我这里查不到。可能您所在的那座桥正好处于监控的盲区,牛队,这次真的帮不到您了。”
“好吧,谢谢。”
关了对讲机,牛郁闷无比。
叶苦笑,“周克杰这招金蝉脱壳玩得不错嘛。”
牛跺着脚道,“脱他妹,我早晚会抓住他,我能当众击毙他一次,就还有第二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