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和何楚耀赶到青影片场,门口站岗的保安看见他们很是惊讶,不过还是点点头,打电话通知了场长老周。
“周场长让您二位去办公室找他。”
保安挂了电话,毕恭毕敬地道。
张和何楚耀急急忙忙朝着片场办公区走去。
张冷笑,“还敢不让警务人员进去吗?反了他了。”
何楚耀嘘了一声,“少在这里发牢骚,以免打草惊蛇。”
俩人快步走到场长办公室门前,张敲了门。
“进来!”
张推门进去,看见的仍旧是老周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何楚耀仔细看老周的脸,还是看不出任何变化,这张脸的主人经过五十多年的生活洗礼,早已变得处变不惊,冷静异常。
老周挤出点笑容,热情招呼他们,“请坐,刚才听门口保安你们又来查案了。”
张要接茬被何楚耀捅了一下,咳咳两声,“是这样的,周场长,我们回去之后,仔细研究了一下案情,需要重新核对一下片场所有工作人员的血型。”
“所有?”
老周迅速捕捉到这个关键词,浓黑的眉毛向上挑动了一下。
何楚耀点头,“是的,所以还需要您和罗大姐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老周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复杂,是惊讶还是惊慌,看上去不那么好界定,总之,那古怪的表情只在一瞬间就消失了。
“可以。”
尽管回答只有两个字,听他语气也像是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几乎是在老周点头同意的同时,罗大姐那肉山似的身体就走进了办公室。
“罗大姐,正好,你去宿舍把老黑和满子叫起来,这不,警方又来人了,是要重新核对片场所有工作人员的血型。”
罗大姐点点头,立刻迈开短腿出去了。
不一会儿,老黑和满子就打着哈欠跟在罗大姐身后进来了。
老黑笑道,“法医官大人,这血不是前不久才刚验过吗?咋又要验血呢?”
满子苦笑,“看来这两吃的鸡腿和红烧鲤鱼又白瞎了,这下子又是半管子血下去,得吃多少好东西才能补回来呢。”
老周虎着脸训斥道,“就你俩废话最多,人家警察来查案了,咱们得配合人家工作,懂吗?”
何楚耀笑道,“这我也没办法,都是例行公事,相互理解吧。既然上面大领导发话了,是重新查案,我也没办法。只能照做,理解万岁哈。”
老黑和满子相继抽完血,打着哈欠回宿舍睡觉去了。
办公室里就剩下罗大姐和老周。
罗大姐一扭**,上前道,“我先来,女士优先。”完,一撸袖子,露出一截蟒蛇般的胳膊。
何楚耀一看这条满是赘肉的胳膊顿时犯了难,这可是所有医生最害怕的一条胳膊,脂肪太多的人注定血管细的像头发丝。
医生抽血的时候,最怕这种胳膊了,找血管特别费劲。
何楚耀皱着眉在罗大姐的胳膊上抹上酒精,一通轻拍,才在她的臂弯处发现一条细如发丝般的血管,面对这得来不易的发现,何楚耀是倍加心,可是扎了几次,均告失败,把罗大姐疼得是嗷嗷直叫,何楚耀急得满头大汗。
费时将近二十分钟才终于搞定,何楚耀在艰难地抽出半管子血之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罗大姐看着试管里自己的血,叹气道,“这一晃,得十多年没检查过身体了,早就忘记抽血是啥滋味了,这倒好,全让我回忆起来了,这抽血对于我来,就一个字——疼,就是一种折磨,好在,终于完事了。我可以走了吗?”
何楚耀擦去额头的冷汗,点点头。
看着罗大姐蹒跚而去的背影,何楚耀转向目光呆滞的老周,“那么周场长,就剩下您一个人了。”
老周点点头,一撸袖子,露出青筋暴突的手臂。
经过罗大姐那满是脂肪手臂的折磨之后,再看见老周这样的手臂,的确让人感到很放松。
青筋暴突的手臂虽然难看,可是医生抽血的时候,最喜欢这样的手臂,血管粗大好找,抽血也方便。
何楚耀拿起酒精棉球正打算往老周臂弯处擦拭,忽然,老周臂弯处的血道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血道子尖尖细细,划得很深,一看就知道是猫科动物的杰作。
而且那血道子尚未结痂,应该是前不久刚留下的。
看见那道疑似猫爪的抓痕,何楚耀心里立刻咯噔一下。
坐在一旁的张立刻发现何楚耀脸色不对,循着他的目光望去,他也发现那道抓痕。他想要什么,何楚耀瞪了他一眼,张会意,把嘴闭上了。
“您这血管可比罗大姐好找多了。”
为了缓解气氛的尴尬,何楚耀故意没话找话。
老周打哈哈,“那是,罗大姐太胖了,胖人血管细,抽血麻烦。”
此刻的老周,仍旧是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您家里有养猫吗?”
对于何楚耀突如其来的问题没有一点心理准备,老周紧盯着何楚耀的眼睛,像是在揣摩他问这问题的用意。
“猫?”
“对。”
老周摇头,“没有,那东西又懒又馋,在家里上蹿下跳的,我瞅着都闹心,我才不会养那种东西。”
“哦。”何楚耀点点头,“那您最近有没有见过猫呢?”
老周先是怔了一下,继而摇头,“没有。”
何楚耀伸出右手,握住老周的手,“周场长,感谢您配合我们的工作,您比较忙,我们就不再打搅您了,再见。”
老周握住何楚耀的手,“再见。”
何楚耀没来由地感到紧张,直到走出片场大门,坐在车里,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张道,“他撒谎!他胳膊上的血道子明明是猫爪印,他却没见过猫。而且,我觉得老周胳膊上的猫爪印,应该是喵喵挠出来的。”
何楚耀嘘了一声,“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做完DNA鉴定再。”
“可是那明明是喵喵留下的抓痕啊。”
何楚耀没有理会张的话,而是猛踩一脚油门,面包车嗡地一声,朝着喧嚣的大马路驶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