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云淡,地复归清明。
段大虎飞身下了崖顶,到了甘露寺中。三百僧众席地而坐,诵念着佛经,为了老方丈的西飞升而去。
慧尘和尚迎着段大虎道:“师兄的俗家名字叫做王越。”
段大虎愕然:“就是那个十八岁匹马入贺兰山,只身取羌族首领首级而归,无人敢当其锋;三十岁周游各州,打遍下无敌手的剑神王越?”
“正是。”慧尘和尚稽首道,“甘露寺上下感谢施主为师兄一刀开门,遂了他的人间正道。”
段大虎正色道:“大师客气了!如果不是为了我斩断前世气机,方丈他完全有能力自己剑开门。”
“世间事有因必有果,却也不是我这等凡夫俗子猜测的了。”慧尘和尚着,又低头念起经来。
吴国太见了刚才惊世骇俗的一幕,也朝地跪拜了起来,诵完了经,这才在孙权的搀扶下来到了段大虎的面前。
此时再看他,犹如看一尊战佛罗汉。竟是越看越欢喜,恨不得自己有十个女儿,个个都嫁给他。
这哪里是一个人啊?简直就是神仙。
吴国太道:“段将军,我将香儿许配给你,你可愿意?”
段大虎笑道:“谨遵国太吩咐。但现如今曹兵大军压境,却不是谈婚论嫁的好时机,等待他日曹兵兵退,我自当亲来江东,迎娶郡主如何?”
此时,他终于不是那个初入江湖,傻头傻脑的全真教第四十三代传人段大虎了。他虽然不是那个大王,但却传承了一些记忆,一些雄心豪气,一些刻骨铭心。
因此,他无比清晰地知道了,这场联姻的重要性。要争夺这个下,便一定要完成这场联姻。
当然,历史在这一刻也清晰无比的改变了。以前的那些书本,记忆,都将化为乌有。其实这个汉末乱世早在他来临之时就已经改变了,自己的每一个的举动,改变的却是历史千年。
但是,这是他的使命。一个道士的使命,一个最平凡的人物的使命。
他也终于知道,自己内心为何要离开曹操,因为他必须和曹操争霸。这个下,是他段大虎的。这就是龙皇血脉的使命!虽然,至今他也不知道龙皇血脉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宿命。
孙权过来拍怕他的肩膀,道:“段兄,我们并辔下山如何?”
段大虎有些意外,道:“都南人善乘船,北人善骑射。孙将军要和我比试骑马吗?”
孙权哈哈大笑道:“谁我南人不善骑射,今日试试便知!”
士卒牵过两匹马来,一人一骑,朝着山下奔腾而去。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下到了山脚之下,两人竟是同时到达。
却看路边一块巨石,上面写着:“石敢当”。
两人下马,孙权道:“段兄,我们打个赌如何?”
“不知道赌什么?”段大虎好奇问道。
“赌谁能成就王霸之业。”孙权淡淡地道。
段大虎心中了然,孙权所的王霸之业,便是一统江山了。下诸侯不剩几人了,此次和曹操之战如果能侥幸得胜,那么离一统下便不远了。
“好,如何赌法?”段大虎道。
“北固山之西,有一座无名石山。”孙权遥遥指去,只见那座大山巍峨,只是略微低于北固山。孙权继续道:“这石山坚硬无比,寻常的石头世间最锋利的刀剑也难以破开。不如我们今日试试谁能劈开石山,便是下之主如何?”
段大虎道:“将军也是剑中高手?”
“只是粗浅懂一些。还请段将军赐教!”孙权虽然的谦逊,但神色之间却十分倨傲。
“不敢。那请将军先出剑?”
“恭敬不如从命。”孙权着,轻轻解下了腰间佩剑。
“我有六把剑,分别为白虹剑、紫电剑、辟邪剑、流星剑、青冥剑、百里剑,今日我所配,为辟邪剑。这剑外表不如紫电、流星两剑,锋利也不如青冥、百里剑,但有时候却独爱它,因它使我知道,邪不能胜正。”
“哈哈,”段大虎笑道:“唯刀百辟,唯心不易。我这把屠龙刀,却本就是号令江湖莫敢不从之刀,孙兄这次可是要输了。”
孙权笑笑,道:“那我就先献丑了。”
他昂首挺胸,凝神静气,那掌中剑一寸一寸地出鞘。
出鞘一寸气机乍现,二寸风云起,三寸便是长虹挂在际了。段大虎心中明白,这是他刚才看到自己和王越一战,心中澎湃所养的剑意。
剑意已足,已经不得不出鞘,便和自己打了这场赌。
长剑终于完全出鞘,一剑划过际。
“开!”一阵刃风劈向山脉,初时那剑风不过三尺长,逐渐越来越大,直至十丈!
“轰!”一剑击去,山摇地动,那大山应声而开,竟真的被剑气剑罡劈成了两半!
“好剑法!我竟不知将军有如此绝世武功!”段大虎拍掌笑道。
孙权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但仍旧是不卑不亢地道:“今日宝剑试,倒让段兄见笑了。且看段兄神技!”
“好。”段大虎轻轻抽出背上宝刀,一瞬即回,好似屠龙刀从未离开过刀鞘一般。
一刀出,没有惊世骇俗,更没有山崩地裂,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孙权哑然。
段大虎笑道:“看来我终究成就不了王霸之业,劈不开这石山。”
孙权道:“段兄过谦了,想来是刚才与老方丈一战,太过耗费精神气力所致。打赌只是戏谈,还请不要当真。”
“我们走吧。”段大虎无奈道。
两人上马,向着柴桑而去。直到二人到了柴桑,忽然一阵微风刮起,石山像是受了什么惊吓,先是从中裂开了一道细微的长纹,但随后坚硬的石头似是成了齑粉,一点点的随风飘落。
终于,大山“轰隆”一声坍塌了下去,一座石山竟被夷为平地!
山边,一直乌鸦惊恐地尖叫几声,飞在半空之中,不相信地看着这一切。
这一刀,段大虎妥妥地站上了纵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