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郃猛提一口真气,施展出最凌厉的一招“威凌下”,一时枪声嗤嗤,漫枪劲,往东皇涌去,全是一派有去无回,同归于尽的招数。
他最惜命,但知道此时不拼命就再也没有了惜命的资格。
作为吕布手下的大将,张辽的刀法却并没有太多霸气,而是多了一些阴柔。刀风之中却藏着暗劲,看似平缓无奇,但到了敌人身侧之时,就如用刀织成了蛛网,将人罩在四面八方的暗劲之中。
段大虎的刀,胜在气势。他一刀卷龙壁,滚刀术糅杂其中,看似只是一招,却蕴含着至少十八种变化,刀势威猛绝伦,走的而是纯阳刚的路子。
三大绝世高手围攻一人,实在是底下难得一见的盛事!
但听得东皇只是冷笑一声,身法如鬼魅般来到了张郃身前,闪电探手,五指箕张,竟从张郃变幻莫测的枪影里辨出端倪,一把抓着枪端,另一手五指曲起,一个抛锤,照半右肩击去。
张郃虽被对方惊人武功吓得心生寒意,可多年一精一修和严格训练,岂是那么容易被对方一招破去,闷哼一声,后移半步,亮银枪另一端弹了起来,打在对方抛锤上,同时真气输入枪内,挡敌人入侵的内劲。
但直觉内劲阴寒,一招之间便已经穿越自己的手臂,急攻他的心脉。张郃大惊,猝不及防之下扯枪疾退,但内伤不可避免,还是喷出了一口鲜血来。
此时,张辽的大刀已经递到东皇的胸腹间。他心知在三人围攻下,张郃一招便已受伤,己方陷进最险恶的绝境里。可事实上,刚才黑衣人等人的狂攻,不但使他和张郃负伤累累,内气也早到了灯尽池枯的困境。但此时性命攸关,又不可以闪躲退后,明知不妙,也惟有拚尽馀力,一刀直劈而去。
这一刀,几乎拼尽了张辽的全力!
东皇一招伤了张郃,回过手来一掌拍向张辽,掌中招式看似平平无奇,可是速度竟能在一击之中,生出变化,使人感到他可随时变招,改变轻重,那种无从测度的感觉才叫对手难受。
他不愧为阴阳家的大首领,一出手便封死了张辽所有进退之路,使对方完全处于挨打的劣势,若非还留着余力对抗段大虎,他的手段会更辣更狠,更令张辽挡不了。
张辽至少有二十八种方法可以躲过这一掌,但是却都失败了。这一掌无比精确地拍上了他的前额,就似张辽主动迎上去让人拍上一般,一掌击出,张辽跄踉跌退。
东皇连伤两人,只不过是刹那之间。他对三人速度和力量的把握恰到好处,先出乎意料伤了张郃,后又迎上张辽,三人之中,段大虎最强。
段大虎其实刚才一刀已经劈到了东皇身侧,但是他身法实在太快,竟然是被他抢了先机,他这时一声长啸,闪到了东皇之旁。
这一刀趁他旧力已竭新力未生的间隙,时机把握妙到毫巅。以东皇的武功,也不得不退,他退一步,段大虎便进一步;退十步,便进十步……东皇唯有一退再退。
张辽用自己硬抗了一掌,换了段大虎这一刀的先机!
段大虎刀上光芒大盛,务求让东皇无法脱身。可东皇终是高手,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虽然无法换气调息,但还是猛一咬牙,一掌拍在段大虎的刀身处,疾往后退。
段大虎哈哈一笑,飞起一脚,往他腹踢去,欺他再难腾出手来应付。
这一脚正中东皇心腹之间,东皇一个踉跄,晃了一晃才稳住身形。
“带曹丞相走!”段大虎低声喝道。
此时,己方的高手几乎全都受了伤,而就一个东皇,就几乎没有对手。三人联手一击,也仅仅是换了段大虎踢出了这一脚。
这一脚,段大虎知道,定是让东皇受了伤,但一定伤的不会太重。
能成为高手的其中一个条件,就先要把生死置于度外。
因此,段大虎决定留下独斗东皇!
上次打了一架,自己没死,这次运气总该不会还那么差吧?
张辽一声悲啸,不尽的愤慨无奈,倏往后退。迎着由前方冲来的其他黑衣人,悍不顾死地往他冲杀过去。
张郃向身后众人道:“随我来!”
大队再次移动,东皇负手而立,并不阻挡。却在空中传来了一声叱喝:“那里走!”
黑袍人终于放下了身段,凌空飞来,一剑卷起狂风骤雨,眼看就要刺死曹操。
曹操在昏迷中,都感觉剑上寒气逼人,刺的他呻吟一声。
张郃睚欲裂,一枪迎上黑袍人的长剑,要将他硬生生迫开,他把枪法的威势发挥致尽,护着后方和两侧,大叫道:“我们走。”
“当!”
枪剑交击。
黑袍人一震下飞退后方。
张郃伤上加伤,一口鲜血终捺不下狂喷出来,凌空一个倒翻,落地时已经稳不住身形,他性子刚烈,一枪轧在地上,双手抱住长枪,才勉强站住。
但不会武功的文士也都已看出,他已经是强弩之末,无力再战了。
黑袍人将剑靠在背后,慢慢向前走来。
关羽受了“泡泡”一击,也已伤的无力再战,只是勉力扶着偃月刀站直了身子。
许褚挣扎了几下,却是爬也爬不起来了,只是半蹲的姿势,迎着黑袍人。
已无可阻挡他之人。
段大虎大急,几乎可以看见黑袍人隐藏在阴影之中的诡异笑意。
他慢慢接近。曹操难道就这样要在睡梦中被杀了吗?
忽然,风云善变,一刀光芒夹杂着一往无前的凶悍气势,从远处扑来!
那是一柄剑,剑名倚!
这一剑,剑意精纯。似乎将空气都割裂开来,世间万物都为这一剑让开了一条路,让它可以到达使命的终点。
终点便是黑袍人。
黑袍人躲藏在阴影中的脸色巨变,这一剑杀气、杀势、杀意俱是巅峰!
这是谁的一剑?
忽然,一阵马蹄声急促响起,看向那来路,一位白衣银甲的少年将军,正率队呼啸而来。
段大虎见是她来了,忽然心神一定。在最危险的时刻,总有人能让你安下心来。她银色的头盔之下,发丝一定已经凌乱了,散乱在她那如玉的脸庞上。
这一剑,一定是她出的了。
除了她,底下又有谁能出这样的一剑?
“东皇,你个藏在暗处不敢见人的懦夫,今日我们一决生死!”段大虎抱刀,笔直指向这个黑衣戴着古铜色面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