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林冲出的第一部骑兵队伍内,一员威风凛凛,手提三尖两刃刀的老将,咆声大吼,如有盖之势。 WwW COM韩遂麾下数万兵马,竟一时都被其威所慑。
“不好!怎么来的是这老不死!若我与之死拼,岂不便宜了那该死的董豺虎!”韩遂此时的面色已阴沉得快滴出水来,念头一转,立即向阎行令道:“官兵来势汹汹,我军此下阵脚已乱,不宜拼杀!彦明,你领军断后!”
阎行听了,眼见如今危机四伏,反而却露出了亢奋地笑容,拱手应诺后,立即一拍马匹,率领麾下部署迎向杀来的官兵。
至于韩遂,则与麾下各将指挥各部兵马,迅往后撤走。
时迟那时快,皇普嵩与阎行两波人马刚是交接,凶煞如鬼的阎行便是一路突破,手中鹰嘴精钢矛舞得更是密不透风,所向披靡。
“哈哈哈哈!老不死,明年今日就是你的死忌!”阎行猖狂大笑,越杀越猛,突进极快,不到一时,带着七、八名骑兵,杀入了皇普嵩队伍的腹地。
“阎彦明你有这般武力,若能用在正途,为国效力,必定前途无限!何不下马投降,效命朝廷!”皇普嵩眼见煞鬼般的阎行杀来,毫无惧色,反而一脸慨然之色向他劝道。
“哈哈哈!汉室朝廷昏庸无能,老不死迟早晚节不保,还敢大放厥词!”
不过对于桀骜不羁的阎行来,皇普嵩的就是屁话。阎行不屑大笑,忽地一拍马匹,猛然加,径直朝着皇甫嵩杀去。
“哼,冥顽不灵!给老夫射死这恶徒!”皇普嵩面色一寒,手中三尖两刃刀朝阎行一指,在两翼守护的弓弩手立即纷纷拽弓射箭。
咻咻咻咻!
连阵破空震响赫然而起,乱箭飙飞。阎行毫无惧色,反而狂声大笑,手中鹰嘴精钢矛如同飞鹰啄蛇,快点骤刺,竟将射来箭矢一一击破,倏然间杀到了皇普嵩马前,提矛就搠。
“嘿!”皇甫嵩大喝一声,却不退避,舞起三尖两刃刀猛然砍去。矛刀相碰刹那,皇普嵩面色一变,双眸睁大,只觉一股惊人的力量从钢矛传来,虎口已裂,手中大刀不受控制望后就荡开。
“死!”阎行眼射凶光,手中钢矛如雄鹰展翅,朝着皇普嵩的面门随之突起。所幸皇普嵩宝刀未老,险之又险地避了开来。
与此同时,皇普嵩的部将纷纷杀到,阎行击杀不成,也不作纠缠,立即强硬转马杀开一条血路逃去,至于随他杀来的兵士早被皇普嵩的麾下擒住。
“反贼休逃!”一员官将忿声喝道,正欲急追,却被后边的皇普嵩喝住了。
“此贼武艺深不可测,莫要穷追。何况眼下最紧要之事,是铲除韩九曲这一祸患,否则西凉永无宁日也。传老夫之令,全军突击,务必要擒杀韩九曲!”皇普嵩面色凛然。众将听了,纷纷领命后,遂各引部署杀去。
眼看官兵如虎似狼般地起冲击。而此时在皇普嵩脑海里,却回想起昨夜的情景。
却那时刚是初更时分,皇普嵩正在观看兵法。董卓忽然来见,他派去的细作回报,今夜贼军之中必有剧变。这夜过去,明日一早,贼军必然撤走,可先做准备,明日突击。
皇普嵩当时听了,颇为惊异,而且还闻到一丝阴谋的味道,但素以大局为重的他,还是没有向董卓追根究底,深谈一夜,做好部署。
“此役过后,西凉之中恐再无人能与董豺虎分庭抗礼。老夫此举到底是对是错啊?”
皇普嵩长叹一声,已是胜券在握的他,此时脸色里却尽是落寞、忧虑之色。
随着韩遂军的撤走,战局已定。以董卓、皇普嵩为的两部官兵皆得以大获全胜。其中董卓只以数千铁骑便将王禀的数万兵马杀得兵败如山倒,随后等李儒率领步兵杀到,高呼投降,王禀军中jiang士大多胆怯弃戈,投降保命。王禀、程银、梁兴等人各领数千残兵狼狈逃去。董卓得降部二万余人,兵器、良马、辎重不计其数。
至于皇普嵩那里,韩遂军幸得阎行英勇断后,使得大部兵马争取到时间撤离。随后皇普嵩兵追袭,阎行再显神威,只引数千兵马硬是抵住了皇普嵩的大军两柱香的时间。话虽如此,但寡难敌众,阎行最终还是负伤逃去,数千兵众死伤大半,其余皆被所擒。皇普嵩夺下了韩遂军的营寨,也得到了大量的辎重、马匹。
于此,随着陈仓战役的结束,由王国为起三辅之乱的义军正式宣告灭亡。
其中,到底是谁得到了最大的利益,将来自会揭晓。
大地苍茫一片,这日气候凉爽,四周风景秀丽。可马纵横却没有兴趣欣赏这风景,面色略显苍白,眼中还有几分疲色。可知马纵横在后世龙盾局时,就是出了名的铁汉,还曾经一个月不间断地执行任务,也不见疲色。
颠簸的马背,又是一阵剧烈地摇晃,马纵横脸庞一抽,眉头又皱了一下。
“吁!”蓦然,胡车儿策马加,赶到队伍的前头,却又猛地勒住了缰绳。马纵横忙一夹马腹,坐下马匹嘶鸣一声,四蹄一停,扯出一片沙尘。在后面正赶的人马,也纷纷勒停,一时马鸣声响不绝耳,一片片沙尘交织一起。
“骑督大人!我等已赶了两两夜的路,大伙都累了!而且骑督大人身上的伤,恐怕早已裂开了!还请骑督大人让大伙歇息一下,我等也好替你重新包扎伤口!”
“区区伤,不足一提!让开!”
胡车儿话音一落,就在众人恍然大悟,心头一紧的时候,马纵横却是慨然拒绝了胡车儿的好意。这也难怪众人会有所疏忽,自两日前起程至今,马纵横对于自己的伤势根本就没有支吾一声,而且还一直督促众人赶路。
“骑督大人!”胡车儿大喝一声,眼神坚定,似乎铁定心不会让开。马纵横面色一冷,正欲喝叱。就在此时,庞明也赶了过来,急道:“主公,胡副将所言甚是。而且如今距离水冀城也只不过数十里的路程,眼下歇息两个时辰,今夜之内便能赶到。”
庞明年纪莫约有四十多岁,兼之为人仁善严明,在军中颇有声望,马纵横对他也甚是敬重。
此下马纵横一听,脸上的寒色才褪了几分,略一点头,遂向背后的队伍令道:“诸军听令,下马歇息。斥候队伍去找一下水源。大家伙都捉紧进食,一个时辰后,继续赶路!”
也不知为何,马纵横心里总有一丝不祥的预感,这令他迫急地想要赶到冀城。幸好,一路下来都有庞明在旁指路,马纵横也没走多少冤枉路。
庞明等人见马纵横身体负伤,却急欲赶到冀城,都觉得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各个心中都是感动不已。在此乱世,还能如此讲究情义之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就在庞明感叹之时,马纵横已下了马,脱下了自己的铠甲,几个兵士急忙过去搭手。
当马纵横拨开袍子,众人看到他胸膛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浓,颜色又黑又紫,有些地方更是血肉模糊得可怕,都不由吸了一口凉气。
胡车儿板起了脸,连忙教兵士替马纵横清理伤口。马纵横却嫌麻烦,一把抢过了竹筒,往自己伤口就倒,旁边人看得都呲牙咧嘴起来。马纵横倒像是没事一般,向胡车儿张开手掌便道:“把金创药给我。”
胡车儿没好气似的叹了一口气,旋即从怀里掏出了金创药。在不远处的庞明看了,不禁与旁边一个长相彪悍,莫约三十多岁的汉子道:“还别看主公年幼,就这份坚韧的性子已远同辈之人。何况更有熊虎之姿,万夫莫敌之勇,更为难的是主公有情有义。大帅这识人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地了得啊。倘若他日,不但能保住王家家业,还能将之扬光大,与大姐相濡以沫,安心渡日的话,大帅和兄长九泉之下,亦也安慰啊。”
“哼。这恐怕言之尚早。马家与王家联姻,本就不安好心。依我看来马寿元比那韩九曲好不了多少!若非他劝大帅逃去,大帅也不会惨死!”汉子一脸凶状地道。
庞明一听,面色大变,连忙瞪眼喝道:“张横你的什么话!马公名满西凉,岂是奸佞之徒!何况大帅早就心灰意冷,有了退去之心。只恨军中尽是那王禀的眼线,当夜定是我等的行踪被王禀的眼线觉,才招来此祸!”
“就算如此!大帅凭什么把偌大的水交予一介辈!难道他就不怕王家家业尽毁此人之手耶!?”蓦然,张横大声喝起,吵声一时响遍四方。马家将士闻言,无不都有忿色,瞪目怒视。
反倒重新包扎好后的马纵横,找到了一棵老树,依靠着闭目养神起来,全然不理会张横的挑衅。
“你!好一个忤逆之徒!大帅临终托付,乃众人所见,莫非你要造反耶!?”庞明怒不可遏,猛地拨出腰间长剑,厉声喝叱。张横却也是个刺头,浑然不惧,也拔出一柄长刀,怒声喝道:“庞明你尽管向那马家儿献媚,我绝不会认他做主!”
就在两人争吵之间,刚闭目不久的马纵横忽然睁开了眼,身体一翻,耳贴在地,大吼一声。
“闭嘴!”
马纵横一声喝起,周围的马家将士立即纷纷亮起兵器,庞明、张横以为马纵横要作,都被吓了一跳。
“快快准备,前方有不少人马正往赶来!”陡然间,马纵横疾声叫起,也顾不得穿起铠甲,几个跨步,跳向自己的坐骑后,把马一拨,便冲飞而去。
胡车儿看得眼切,自也不废话,连忙上马,领着一队数十的队伍紧追过去。
架!架!
马纵横连鞭飞甩,坐下战马连声嘶鸣,度越快。很快,马纵横就看到前方东北一角,一队队人马数百成群,叫嚣喊杀,如同一群群饿狼恶犬正追着两人两骑。
马纵横虽不能看清,那被这些人马追杀的两人长的是什么样子,但却下意识地又加快了度,屹然向那两人迎了过去。
“大姐,这可怎么办啊!成宜的追兵快要杀来了!”
而此时,正被人追杀的两人之中,一个长得面如冠玉,唇红齿白莫约二十出头的俊男子,甚是慌张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