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力大无穷的胡车儿就似一头红了眼的公牛,成宜部下队伍,在他面前犹如软瓦薄片,一捅就破。WwW COM另一边,张横也不逊色,有着苍狼之名的张横,快刀挥舞之下如同阵阵狂风,在乱军内杀出片片血雨。
乱战之中,胡车儿陡然冲到了一片人丛里,提手一棍就将措手不及的副将一棍砸暴了头颅。成宜的副将一死,其军再次遭到心灵上的创击,不知是谁先惨叫着逃去,很快各队人马如同树倒后的猢狲,丢盔弃甲,开始狼狈逃命。
而另一边,刚烈如火般的赤乌,也最终缴械投降,惨鸣一声后,四蹄一停,翻倒在地。饶是如此,猛汉的铁臂还是死死地搂住它的脖子,唯恐它再次暴走作。
“主公!”
“骑督大人!”
庞明和胡车儿各引一队人马急急赶到,却看到惊奇一幕。却见早已成了血人的猛汉,眼神罕有的露出了柔光,赤乌的头正依靠在他的胸膛,替他舔着身上的血,猛汉则伸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它的鬃毛。
“赤乌竟然认主了,主公果非凡人也!”看到这一幕的庞明,异色更浓,连忙下马跪下,道:“属下来援不及,甘愿受罚。“
“属下等甘愿受罚!”胡车儿等人也随后下马跪下,看着浑身是血,遍体鳞伤的猛汉子,各个脸上都是愧疚之色。
“无碍。”猛汉一摆手,眼里的柔色褪去,变得如以往般犀利,缓缓地站了起来。赤乌撒娇似的叫了一声,身子一翻,便也立起那雄壮的躯体。
一缕阳光照落,浑身血色的猛汉与火焰般的赤乌有着一种莫名的融洽,真是威风凛凛,令人生畏。
在那一瞬间,胡车儿忽然觉得,或者自己终其一生,也难以击败面前的这个男人。
但或许,能效命于这个男人,却是自己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此人,正是在陈仓战役初露锋芒,有着席卷下之志的男人—马纵横也。
“这些人马是何方神圣?”纵是遍体鳞伤,马纵横也无露出一丝痛苦之色,犀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庞明。在刚才,敏锐的马纵横已觉到庞明这些人似乎与那伙人早已认识,而且大有渊源。
庞明心头一紧,不敢隐瞒,正欲答话。这时,忽然后方响起一声清亮的声音。
“我来!”
人丛让开处,一个比女子还要艳丽的美男子迈步而出,一双如宝石般的眼眸,颇有英气。
“谢过英雄救命之恩。”美男子先作礼一拜。马纵横并不做声,不过眼神却投到了他的身上。美男子皱了皱眉头,似乎觉得马纵横有些失了礼数,不过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也不敢作,遂是沉声道:“那些人都是我爹爹的部署。其中的头领,名叫成宜,原本只是我爹爹牧马吏,这头赤乌从就是他养大的。因为我爹爹极为喜爱赤乌,又见他有几分本领,便提携了他。后来他立了几番功绩,而且又正值我爹起义之时,因手头无人,我爹便任其为冀城守将。哪知此人鬼迷心窍,暗中与奸人私通,竟欲举兵造反,还想将我擒住作为人质。还好庞家子弟—庞柔,早觉了成宜的歹心,又有庞家忠良暗里接应,便趁夜里伪装出城。
只不过可惜的是,成宜很快就现了,立即派追兵来袭。我逃了一夜,刚来到这长丰川,便遇上了你们。”
马纵横听了,却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庞明看气氛有些微妙,面色一变,连忙走前道:“主公,她正是大帅!”
“慢!”陡然,一人从人丛挤出,跪地就拜,道:“这位英雄,所谓人无信而不立!我家大帅临终前把王家托付与你。还望英雄出手相助,夺回冀城!的万死不辞!”
“逆子,这里哪轮到你来插嘴!快快退下!”庞明见跪在地的那人,立即瞪眼喝叱,随即又向马纵横拱手道:“主公,此人乃吾家长子庞柔,多有得罪,还请主公莫怪。”
当马纵横听到庞柔两个字,双眸微睁,顿时射出两道精光,有些亢奋地望向庞柔,问道:“你就是庞柔,那你可认识庞德!?”
早前马纵横听到水庞家的时候,便有一种预感,自己将会遇到史上那位勇斗关武圣,忠烈无双的棺材将军,被曹操称为拥有不逊色于典、许之勇的庞德,庞令明。
话史上这棺材将军的称号却是有着一段典故。当年关武圣尽起荆州雄师攻打樊城,曹仁不敌,前线告急。曹操麾下诸将无一慑于关武圣之勇,唯有庞德慨然请命。不过当时却有人,庞德的堂兄庞柔在西蜀身处高职,只怕庞德会倒戈投敌。庞德听后,一怒之下,命人替自己专门打造一副棺材,以显其志。曹操得知后,感其忠烈,遂命其出战。
而历史上庞德正是水人。此下马纵横虽然未曾遇到他,但却遇到了他的堂兄庞柔,心中自是激动不已。
庞柔见马纵横忽然激动起来,双眸更出阵阵异彩,不由一滞。旁边的庞明也颇为惊异地答道:“回禀主公,庞德正是的侄子,犬子的堂弟。不知主公又是如何认识他?”
“果然!”马纵横在心中暗道,眼里精光更胜。他虽有争霸下之志,但却也明白现今自己乃至整个马家的势力,在一些大诸侯眼中不过是跳梁丑。
而且马纵横并不想处处依靠家里的势力,他更想凭着自己的双手,开创出属于自己的一方地。于此,纳收人才便是至关重要。实话,来这水,对于马纵横来,庞德才是最大的动力。
“主公?主公!?”马纵横激动之下,却把庞明置于一旁。庞明见他一时失神,连叫了几声。
马纵横猛地回过神来,眼神愈加凌厉,一把抓住了庞明的手,道:“庞德在哪,快快领我见他!”
“呃!这!”庞明被马纵横忽然转变的态度着实吓了一跳,而且他在马纵横的眼神里,明显捕捉得到那种极其渴望的神采。
而这种神采,也被心思敏锐的庞柔捕捉到了,顿时心起一计,抬头便道:“吾弟庞德如今尚且游历在外!一时之间,英雄恐怕是难以见到他了。”
马纵横一听,心头一紧,松开了抓住庞明的手,不由露出几分失望之色。
“不过!吾弟性格刚烈,若知冀城变故,必然快马赶回。何况吾弟平生最敬重仁义之雄。但若英雄愿出手相助,吾弟必然对英雄欣然向往!”
庞柔暗中一笑,立即话锋一转,得马纵横再次心花怒放起来。
“这坏子,竟敢利用主公。不过他这份急智着实令人赞许。而且他刚才打断我的话,明显是要隐瞒大姐的身份。莫非,他对大姐!”正在暗中思索的庞明,陡然眼睛一瞪,望了庞柔一阵,遂是摇头连声叹气。
“你的是有道理,起来吧。”马纵横沉吟一阵,向庞柔生出一条血琳琳的手臂,手掌张开,掌心里血迹尘土混迹一起。
庞柔心头蓦地涌动起来,本是不想伸手,但身体却不知为何不受控制。马纵横往上一提,庞柔一把就起,连忙松开了手,脸色好不自在。
马纵横嘴角微微一翘,露出几分笑意。而一直在旁看着的美男子,细长的黛眉不由皱了起来。
其实,美男子的身份正是王国的独女王异。而刚才她和庞柔早在庞明告知之下,得知自己与马纵横的婚约,还有其父把家业托付给他的事情。
而令王异心头颇为恼火的是,马纵横从头到尾都没有询问过有关自己的消息,反而对庞德那个赤脸鬼极为在意,这令自出众的王异自然难以接受。
“慢!我王家的事情何必要假手于人!冀城自然由我王家人来夺回!”蓦然,王异迈步而出,带着几分嗔怒之色道。
马纵横听了,饶有兴趣地笑了笑:“你凭什么?”
或许是被马纵横轻蔑的态度所激,王异忽地把髻上的簪子一拨,一头乌黑油亮的丝,如同三千瀑布顺流而下,一时间艳光动人。只见面前女子如同英姿勃勃,苗条高挑的身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如同鬼斧神工般的鹅蛋脸,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所谓倾国倾城,不过如此。
“凭我就是王国的长女,王异!”
娇声如凤雀之鸣,眼如宝珠,烁烁光,令人不禁沦陷其中。不止马纵横,在场所有人都不禁长呼了一口大气。
夜里,就在长丰川以北七、八里外,有一条山村,村里的人大多姓陈,所以也要陈家口。
话这陈家口方圆百里一带的农地,都是属于王家,因此陈家口的人十有**都是王家的长工。王国为人虽是胆懦弱,但却有一颗仁善之心,不像其他诸侯土霸想尽各种办法,用苛捐杂税来剥削百姓,反而屡屡减轻陈家口上交的粮食数量,因此陈家口的百姓极为拥戴王国。
话又回来,正因王国为人仁慈,在水大有声威,所以韩遂才会以其为傀儡,扶持他成为义军的领。只不过,王国太过软弱,最终还是死于非命。
在乱世里,好人的命总是活不长的。因为这本来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在战争不休的乱世里,更是以强者为尊。
洗漱一番,清洗了伤口后,马纵横简单地吃了几口饭菜,便独自一人在一处偏僻的房间里思考。胡车儿则守在门口外。
这夜月色清明,风高气爽。胡车儿听着村子里四处时不时响起阵阵吵杂的喝声叫响,眉头拧得越来越紧。
最终胡车儿还是忍不住走进了房间,张口就问:“马纵横你要见死不救吗?难道你就只有这些气量!?”
马纵横微微抬头,面色一寒,冷声道:“那王家的女娃要自作主张,与我何干!?而且自从那王家女娃出现后,你没有觉张横那些人对我等敌意更深,就好像怕我会强取豪夺他们王家的家业!竟是如此,我又何必妄作好人,让兄弟们白白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