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郑伯鑫和王郁的竞价,李云天不由得回过神来,冲着那名白衣公子哥微微一笑,万万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见对方。
白衣公子哥见状笑容顿时更加灿烂,脸颊上禁不住浮现了两片红晕,显得有几分羞涩。
“静一下!”由于现场形shì变得有些混乱,李云天随后移开了目光,望着台下那些交头接耳议论着的人底气十足地高喝了一声。
见李云天开口发话,福顺茶楼内顿时安静了下来,人们纷纷好奇地望向了他,都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难道这场离奇的竞价还要继续下去?
“本官刚才说过,此次竞价以和为贵,既然几位都有意交趾的布匹专营权,那么本官就给你们定下一个竞价的上限,25万两银子,如果届时竞争的人数超过了四个,本官将采用抓阄的方式来决定谁能得到这四个名额。”
环视了一眼现场的众人后,李云天望向了参与竞价的郑伯鑫等人,不动声色地问道,“诸位是否同意本官的这个提yì?”
“大人之法甚好,小人完全赞同。”郑伯鑫闻言冲着李云天一拱手,高声回答。
“小人谨遵大人之言!”王郁随后紧跟着向李云天表明了态度。
“小人也同意大人所言。”举着66号号码牌的络腮胡子男子望了一眼身旁的白衣公子哥,见白衣公子哥微微颔首,于是也答应了下来。
李云天闻言,目光不由得落在了布商总会的那三名大布商的身上,嘴角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他相信20万两已经是这三名大布商的心理极限。
这并不是说着三个大布商没钱,而是交趾的布匹专营权有着巨大的风险,价格再高的话可就划不来。
现场的人们纷纷饶有兴致地望着那三名大布商,想知道三人会不会也像郑伯鑫、王郁和白衣公子哥那样选择继续竞价,将交趾布匹专营权的竞价推高到25万两的天价。
很显然,在目前的这种形shì下一旦选择了继续竞价,那么就不会再退出,一定会把价格推到25万,否则的话必将受到外界的嘲讽。
“禀大人,小人财力不济,愿意退出此次竞价。”三名大布商立刻感受到了压力,相互对视了一眼后,一名大布商冲着李云天一拱手,躬身说道。
“大人,小人也愿意退出。”紧接着,又有一名大布商知趣地选择了退出,不想再与郑伯鑫等人都下去。
虽然他看好交趾的布匹生意,可万一他抓阄抓中了交趾布匹专营权而李云天平定交趾失败,那么25万两银子可就要白白打了水漂。
“大人,小人愿意出20万两银子取得交趾布匹专营权。”由于两名大布商的退去,布商总会就只剩一名大布商拥有竞价交趾布匹专营权的资格,那名有着一张国字脸的大布商很显然没有料到另外两名大布商竟然缩得如此之快,因此微微怔了一下,随后向李云天一拱手,硬着头皮说道。
说实话,20万两的价格已经超过了这名大布商的预期,不过布商总会现在只剩下他一根独苗,要是众目睽睽下他也退出的话,那么布商总会可就颜面尽失了。
幸运的是,随着另外两名大布商的放弃,竞价的人数正好是四人,只要没人再像白衣公子哥那样冷不丁地杀出来,20万两就是最终的竞价价格,不需要再继续竞价。
“现在我宣布,交织布匹专营权归1号、2号、35号和66号老板!”
由于20万两的价格已经超出了现场其余商贾的心理极限,故而没有人再举牌竞价,司仪数了三声后猛然挥下了高举着的小红旗,然后用小红旗指着郑伯鑫、王郁、白衣公子哥和国字脸大布商高声宣布。
国字脸大布商就是35号号码牌的拥有者,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流露出轻松的神色,虽然20万两的价格有些高但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接下来他所要做的事情就是祈祷李云天平叛成功,要不然那20万两银子可就要白白地糟蹋了。
哗……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人们纷纷鼓着掌,私下里饶有兴致地小声议论着刚才的竞价,在此之前扬州还从没有如此刺激、精彩的事情发生过。
“镇武伯,你究竟做了什么,他们竟然如此踊跃地竞价?”张本一边拍着手,一边狐疑地低声问身旁的李云天,单单交趾布匹专营权一项,李云天就从中多得了48万两银子,简直不可思议。
“阁老,商人逐利,只要给他们足够大的希望,他们就会进行冒险。”李云天微微一笑,轻声解释道。
张本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禁不住打量了年轻的李云天几眼,心中对李云天是刮目相看。
虽然李云天说得轻松,可他知道要能真正做到给商人们足够大的希望却殊为不易,尤其又是在交趾战事陷入困境的时期,要做到这一点就更难能可贵,朝中的文武百官中恐怕除了李云天外无人能做到。
张本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了过来,为什么李云天敢不要朝廷的军费,原来他早已经对如何筹集军费胸有成竹了。
布匹专营权的竞价结束后,接下来就是朝廷专卖物资专营权的出售,这也是本次交趾商业专营权的一个重头戏,主要就是茶叶和食盐的专营,另外一个就是酒。
朝廷之所以要专卖茶叶和食盐,是因为它们是重要的战略物资,必须要受到国家的管控,故而带来巨大的利润。
而酒不一样,由于酿酒需要耗费粮食,而古代的粮食产量通常无法百姓的消耗,故而朝廷要控zhì这种浪费粮食的行为,在不同的时期有不同的政策,主要是禁酒,榷酒和税酒。
禁酒,即朝廷发布禁酒令。
禁酒也分为数种,一种是绝对禁酒,即官私皆禁,市面上不允许酒的生产和流通;一种是局部地区禁酒,粮食丰收的地区可以酿酒,而粮食欠收的地区禁酒;一种是禁酒曲而不禁酒,将酒曲是官府专卖品不允许私人制造,而没有酒曲自然无法酿酒;还有一种禁酒是在实行国家专卖时禁止私人酿酒、运酒和卖酒。
榷酒,也就是酒的专卖,由国家垄断酒的生产和销售,不允许私人从事与酒有关的行业。
由于实行国家的垄断生产和销售,酒价或者利润可以定得较高,一方面可获取高额收入,另一方面也可以用此来调节酒的生产和销售。
税酒指的是对酒征收专门的税收,由于将酒看作是一种奢侈品,故而酒税比其它商品的话要重很多。
在历史上禁酒极为普遍,每当碰上天灾**,粮食紧张之时朝廷就会发布禁酒令,而当粮食丰收禁酒令就会解除。
禁酒时会有严格的惩罚措施,如发现私酒轻则罚没酒曲或酿酒工具,重则处以极刑。
大明采用的是榷酒的一种方式,官府不介入酒的生产和销售,而由特许的商人或酒户在交纳一定的款项后,在官方的管理下进行酿酒和销售,未得到特许的商人则不允许从事酒业的经营。
由于在茶、盐和酒中,酒的利润是最低的,故而司仪先推出了酒的专营权,底价五万两,名额是三个。
虽然酒的利润比茶和盐低,但是要高于其他的普通物资,故而也是一种高利润商品,因此李云天将价格定为了五万两。
或许是受到了先前粮食和布匹竞价的刺激,因此交趾酿酒专营权也掀起了一轮竞价,最后由郑伯鑫、王郁和白衣公子哥以十万两的价格将三个名额收入囊中。
这使得现场的商贾们对此是议论纷纷,对郑伯鑫和王郁竟然拥有如此雄厚的资金实力感到惊讶,他们绝对不会想到郑伯鑫和王郁其实代表了九州商会很多会员的利益,竞标的资金届时会由九州商会的会员来分担。
至于白衣公子哥,众人则不清楚他是什么来路,因为以前谁也没有见过此人,想必也是一个背景深厚的权贵子弟。
在酒的专营权后推出的是交趾茶叶的专营权,由于茶有祛除油腻、清热解毒的功效,故而深受西南地区百姓的欢迎,由此还诞生了茶马互市,也就是用茶来换取马匹。
后来,茶马互市的内容延伸为用茶来换取其他物品,形成了一条独特的商路,被人们称为“茶马商路”,比较有名的就是西南地区的茶马古道。
鉴于茶的重要,李云天将它的底价也定为了八万两,与布匹的底价相同,名额定为了三个。
值得一提的是,民间的百姓如果没有官府的茶引的话不得从事茶叶生意,因此茶的销量虽然比不上布匹,但垄断性却要远大于布匹,故而底价定为八万两合情合理。
与前面的粮食和酒一样,郑伯鑫、王郁和白衣公子哥又一次加入到了对茶叶专营权名额的争夺中。
此时此刻,面对着三人的这个高调的举动,不少商贾已经回过味来,意识到了投资交趾商业专营权可能会带来巨大的收益,否则郑伯鑫、王郁和白衣公子哥又岂会白白地往里面砸钱?
因此,在郑伯鑫、王郁和白衣公子哥的带动下,一些先前持观望态度的商贾决定博上一把,故而纷纷加入到了对交趾茶叶专营权的争夺中去,这使得竞价的价格飙升,一场惨烈的竞争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