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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六章 投名状以及钩子

作品:我为王 作者:枪手1号 字数: 下载本书  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看着鲜血飞溅以及滚落的人头,许原大笑着看向陈斌,心道这家伙倒也是一个决断的家伙,看那个东胡人临死之前的神色,显然与这个陈斌也是相熟的。章节更新最快

    陈斌弯腰,在死去的东胡人身上拭干净刀身上的鲜血,双手捧刀,走到许原面前,将刀高高举起,大声道:“陈斌愿意跟随将军,杀东胡蛮子,复我辽东大地。”

    “好!”许原点头笑道:“这刀嘛,就送给你了,就用他来斩杀更多的东胡头颅。”

    “谢将军赐刀。”许原单膝跪倒,刀尖拄地,大声道。

    许原指着坡下那近两千名燕军战俘,道:“这下面的人,你能说动多少人跟着你干,他们就会是你的下属,有一百人加入,你便是连长,一千人加入,你便是营长,如果都加入了,你就是团长。给你一个时辰,办好这件事情。”

    陈斌抬起头来,“将军。”

    “叫我军长!”许原打断他。

    “是,军长,如果不愿意加入者怎么处置?”他问道。

    许原脸上带着些微的冷意,“这个你就不必问了,总之,道路都由他们自己选择,我们征东军,从来都不强迫别人。”

    “末将明白了!”陈斌道。“军长,能不能将这些东胡战俘都交给我来处理?”

    “当然可以!”许原满意地点点头,这是个聪明人,一点即透。马头一带,转过身来,对着公孙义与洛雷道:“我们走!”

    一行人纵马驰下山坡,随即,包围着这些燕军战俘的征东骑兵们也随着三名将领驰离,距离他们里许地之时,才停了下来。许原下达命令,骑兵们一部分开始警戒。绝大部分却是席地而座,掏出自带的干粮与饮水,开始吃饭。

    “军长,这小子能说动多少人?”洛雷与公孙义盘坐在许原的身侧,一边啃着**的羊肉干,一边喝着凉水。

    “全部!”一哽脖子,吞下并没有嚼乱的羊肉干,许原简洁地道。

    “全部?”公孙义有些惊讶。

    “这小子聪明,决断,是个有能力的。”许原淡淡地笑道:“公孙义。洛雷,你们两个,是预定的一师和二师的副师长,你们两个谁想要他?”

    洛雷还没有反应过来,公孙义已是举起了手,“我们一师要他。”

    许原哈的一声笑,斜了公孙义一眼,“你倒是嘴快,我想你倒不是眼馋陈斌这个人。而是看中了他那二千个士兵吧,这个我可跟你说清楚,即便陈斌过来,他那两千人。也得均分,倪华宗与陶家旺两人各分一千,可别打着一口独吞的主意,这是我们军一齐行动弄来的人手。可不是你与倪华宗两人弄来的。”

    公孙义被瞧破了心意,嘻嘻一笑,“均分就均分。但是陈斌这个人得归我们一师。”

    “洛雷你呢,有什么要说的?”许原转头看向刚刚醒过神来的洛雷,原本洛雷正自后悔嘴慢了,让公孙义抢了先,此时听得许原说两家各分一半,先前的那些懊恼却是不翼而飞。笑着道:“如此甚好。”

    “你同意便好!”许原一本正经的点头答应,心里头却是哧的一声笑,公孙义倒底比洛雷要狡滑多了,要是陶宗旺知道这件事后,定要将洛雷骂个狗血喷头。

    陈斌,可是很值钱的,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这块地方。

    三人嚼着羊肉干,眼光却转向里许外的那块人群聚集的地方,此时,那里,一个个的燕军战俘,正排着队走到陈斌的身前,也不知在干什么。

    “他们在干什么,向陈斌宣誓效忠么?”公孙义不解地道。

    “投名状!”许原笑道。

    “投名状?”公孙义与洛雷两人不是太懂这个词,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

    陈斌的确是一个办事干净利索的人,还不到一个时辰,他已经向着许原等人的临时驻扎地点而来,在他身后,近两千燕军排成了四路纵队,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这些人原本就是燕国常备军,燕军之中的精锐,当他们重新认定自己是一名军人,而不是一个战俘的时候,那固有的一些东西自然也就回来了。

    “办妥了?”许原问道。

    “妥了!”陈斌点头道:“一千八百九十六人,尽皆愿意加入征东军,再次征讨东胡,一雪前耻,不灭东胡,誓不还家!”

    听着陈斌掷地有声的话,许原眉毛挑了挑,“他们都是自愿的?”

    “自愿的!”陈斌道:“他们也知道,腾格里五百东胡人尽皆死了,他们留下来,不但等不到回去的时候,还会遭到东胡人的凌厉报复,更何况,此时他们的手上都已沾上了东胡人的鲜血。”

    “你不是你们手上都沾了东胡人的血么,多了这几个,又算得了什么?”许原笑道。

    “哪不一样,以前两军敌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们也好,东胡人也好,都没有什么可说的,但今天的情况不一样。”陈斌转头看了一眼那坡地,“一千八百九十六人,每人都砍了一刀。”

    一边的公孙义与洛雷都是一愕,几十个东胡人挨了近两千刀,怕此时早就变成肉酱了。

    “都杀了?”

    “不,放了两个走了!”陈斌道。

    “嗯,想得周到。哪边有我们刚刚缴获的东胡人的马匹以及武器,盔甲,但不够你们这两千人用,你挑一批人,将他们先武装起来,我们也该撤退了,想来东胡人的援军,也在路上了。“许原道。

    “明白了!”陈斌大声道。

    两个时辰之后,当许原踏上归程的时候,队伍之中多了数百匹马,以及数十两马车,以及二千新附士卒,而这两千新附士卒之中,有近四百名士兵已经是全副武装起来了。

    来是如风如火,去时却是不紧不慢,看着许原一路悠闲撤退的架式,陈斌不由疑惑起来,不是说东胡人的援军快要到了么,怎么撤退还这样不紧不慢?再打量一下同样神态轻松的公孙义与洛雷,陈斌脑中灵光一闪,忽地明白过来,只怕这位许军长,心中还有谋算,并不是仅仅就敲掉了这五百骑兵就罢休的。

    既然是有准备的,那自然就用不着自己操心了,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尽快将这支重新成为军人的队伍的士气带起来,看着到现在还有些垂头丧气的队伍,陈斌心中不由有些伤心,想当初,他们从辽西出发之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何等的朝气蓬勃啊!不管怎么说,就算是绞尽脑汁,也得让他们重新恢复信心,这些人,可是以后自己在征东军中的立身之资。陈斌并不知道这两千人已经被瓜分掉,他仍然认为到了征东军之后,这些人仍然会由自己来统带。许军长亲口承诺的话,自然是不会言而无信的,如果他不想承诺,当时根本就不必对自己这样一个身份的人开口,既然说了,那自然是要办到的。

    军长,师长,团长……从对方嘴里蹦出来的官职,陈斌一窍不通,但从对方的话语之中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信息,陈斌还是判断出了军长所统带的人军队数量,以此类推下来,也大约明白自己如果当了团长的话,在燕军军队体系之中,大抵相当于一个什么样的职位。

    看来自己是升官了!

    陈斌没有想到的一点是,许原的确承诺了如果这批人全部加入征东军,就给他团长一职,但却没有说,会让他统带这两千人,征东军带兵的将领,基本上都是拆分开来的,互相制约,互相监督,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像许原这样的读书人,看得更是清楚,征东军麾下,各个势力的人马,却是互相拆分,打散整合在一起,这是上位者的统治手法,众人并不以为意。

    三天,行了百余里,哪怕是带上了两千步兵,这速度对于军队来说,也慢得令人发指,直到拖在后方的哨骑快马加鞭地赶上来通报东胡援军已经追上来之后,行军速度才陡然加快。

    “后头追来了一千多乌苏部的骑兵!”许原笑顾公孙义,洛雷与陈斌,“陈团长放回去的那两个家伙定然起了大作用。”

    陈斌摇摇头,“我放那两人回去,只不过是想让这些人都断了念想,倒没有想过对后续的战事有何影响,想来定然都在军长的谋算当中。”

    许原大笑,“援兵只有一千多人,如果不知我们底细,定然不敢随意追来,只不过晓得了我们只有千把骑兵,再加上你们这些人,那千余骑东胡人定然要追来报仇。”

    “我们能战斗!”陈斌挺起了胸膛。

    许原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这一仗,你们还是当看客吧,如果真有心的话,那就等战后来痛打落水狗。我们走,传令全军,全速前进!”

    第五百七十七:轻松的胜利

    洪安带着从各处屯垦点聚集起来的一千余骑兵,驰援腾格里已是腾格里驻军发出发现征东军哨骑的情报二十余天后,从和林乌苏密特大帐里发来的命令亦是含糊不清,只是让他相机行事,所以,他也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在不紧不慢地集结了各处屯垦点的驻军之后,这才向着腾格里出发。

    直到距离腾格里数十里,看到两个浑身伤痕的士兵步履蹒跚艰难前行,方才吃了一惊,觉得大事不妙。

    从两个伤兵嘴里得到的情报,让洪安又惊又怒,一千余骑兵立时加速,风驰电挚地奔向腾格里屯垦点。

    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白地,不管是驻军的大帐,还是战俘们住的草棚,抑或是那些已能指望在秋天收获的上万亩庄稼,都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近半年的努力和心血,全都化为了泡影。

    洪安勃然大怒。

    如果敌人势大,说不得,他只能退避三舍,但来袭的敌人,只有区区千骑,他岂能让敌人如此轻轻松松的离去。

    对手也只有千余骑兵,与腾格里驻军一场战斗,肯定有了损伤,现在自己在兵力之上,已经占据了优势,至于那近二千名赤手空拳的燕国战俘,在洪安眼中,根本算不上战士。

    追上他们,杀死他们,将他们的尸体丢在辽河边上,给对岸那些不长眼的东西瞧瞧,东胡人不是好惹的,十万燕国大军都被东胡击败,上至太尉,下到小兵,逃的逃,降的降,现在岂能让只有区区数千人的征东军给欺负了。

    即便是征东军,也是从东胡土地之上被丧家之犬一般的打了出去。

    征东之战,乌苏密特并没有参与前方的战斗,而是致力于柄合米兰达与索普,清洗东胡族内反对势力以及巩固和林防备,至于铁岭部与克勒三部被征东军杀得大败亏输,上头自然是清楚的,但到了洪安这一级别的将领,却是不普与闻,被生生地瞒了下来。

    在东胡高层看来,这次燕国与东胡的大战,应当以东胡没有瑕疵的胜利来鼓舞整个东胡百姓的士气,同时为改制创造强大的舆论氛围,这几场败伏,自然要隐瞒下来。

    这种信息上的不畅通,便造成了洪安认为燕军都是不堪一击的弱军,腾格里驻军的失败,只不过是遭到了对手的突然袭击。只要自己追上了他,便能一击而胜。

    一天的追击,洪安终于在距离辽河五十里许处,发现了对方的哨骑,他不由大喜过望,他最担心的就是敌人逃得太快,已经渡过了辽河,那他可就望河兴叹了,想想也是,对方携带了两千燕军战俘,便是想快也快不起来。

    洪安虽然瞧不起敌人,但必竟是军中宿将,一边派出哨骑往前探明敌情,一边下令所有骑兵下马步行,边走边补充饮食,同时也让战马得到充分的休息,骑兵作战,马力第一,只要让战马保持充沛的体力,洪安便有强大的自信战胜敌人。

    输,他没有想过。

    半个时辰之后,前方的哨骑飞奔而回,只不过少了数人,看来是被敌人留下了,但带来的信息也让人振奋,就在前方十余里处,他们发现了大量的燕军,这些燕军大都扛着刚刚砍下来的树木,看来是想结筏过河。

    “上马,出击!”洪安兴奋地翻身上马。

    追上对手,碾压他们。

    蹄声隆隆,一千多东胡骑兵纵马狂奔,身上带起的是道道灰尘席卷而成灰龙。

    一柱香时刻,洪安便看到,在他前方,大约数百名骑兵正在策马缓行,看他东胡骑兵的出现,那些骑兵,明显出显了一些混乱,乱糟糟的拨马便逃。竟是连一刻也没有停留,便从两处丘岭之间的夹缝之中狂奔而去。

    看到对手杂乱的队形和惊慌的神态,洪安不由更是腾格里驻军不值,这样一支毫无纪律的军队,居然击败了他们乌苏密特强大的骑兵,哪怕他们这些人,并算不上乌苏密特的精锐,但放在这些敌人面前,依然是一等一人的好手啊。

    “追击!”洪安挥刀狂呼。

    一马当先,从两道丘岭之间穿越而过,洪安的眼前陡然开阔起来。猛然勒马,坐骑狂嘶声中从立而起,身后的东胡骑兵拨马旁行,在他两边画了一个半弧,奔行回来,重新形成了军阵。

    终于追上了敌军,但洪安的心却觉了下去,因为他看到的,不是乱糟糟的敌人骑兵,而是两个旗帜鲜明,排列整齐,正来阵以待的步兵方阵。一左一右,虎视眈眈地看着他,而那些本来在他眼中不堪一击的敌人骑兵,此时却正在向侧方急奔,直看他们奔行的方向,便知道他们是要堵住自己的后路。

    这是一个圈套。他终于省过味来。对手没有急着逃走,为的就是等待他们这支援军的出现。

    撤退?还是进攻?洪安稍一犹豫之间,两侧奔行的征东骑兵的最前方已经驰上了丘岭,马术之精,丝毫不下于他们东胡骑兵。

    洪安一颗不由沉了下去。

    此时撤退,必然会遭到对手自上而下的碾压,但如果不退,让他们堵住了后路,自己连一个也逃不走了。

    “撤退!”他大声吼了起来。

    一千余骑兵来得快,去得也急,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看到东胡骑兵拨马后退,身后那列阵而立的两个步兵方阵一声呐喊,整个队形便缓缓向前压来,洪安回头一瞥,心中更是惶然,在这些步兵的方阵之中,居然还有载在车上的床弩。

    果不其然,就在他回头的这一瞬间,对方阵中已是下达了发射的命令,床弩巨大的嘶鸣声划破了空气,儿臂粗细的弩箭破突而来,身边发出惨叫之声,也不知有几人栽下马来。

    “走,快走!”洪安打马急奔。

    已经驰上两边丘岭的公孙义与洛雷两人隔空相望,互相做了一个手势,两边各自五百骑兵呐喊声中,已是急冲而来,向着撤退的洪安所部奔去。

    交战之前,两人便有一个约定,要看一看谁杀得东胡人更多一些。

    步兵方阵之中的床弩一直发射到双方胶着在一起的那一刻发才停止,上百名东胡骑兵落下马来,有的当场身死,有的却是重伤落马。

    双方骑兵数目相当,但一方养精蓄锐,一直在等着敌人过来,另一支却是陷入绝望,此时逃生的**比什么都大,士气此消彼涨,纵然双方战斗力相差无几,但战斗仍然打成了一边倒的局面。

    洪安什么也顾不得了,如果让这些征东骑兵缠住,对方那些步兵方阵围了上来,那自己就插翅难逃了。

    带着身边最精锐的数十骑兵,洪安拼死冲杀,终于杀出一条血路,头也不回的冲向腾格里方向,至于身后的那些族人,此时他哪里还顾得上。

    征东骑兵缠住了剩余下来的数百骑兵,外头两个步卒方阵已经迅速赶了上来,在外围一层层将其包围在其中,凝视着战场之内,附隅顽抗的东胡骑兵,许原嘴角露出一丝狞笑,回首身旁:“吹号,骑兵撤出战斗!”

    号角声响起,正自杀得欢快的公孙义与洛雷两人愕然转头,看着飘扬着征东军大旗之下的许原和号手,两人心中都是有所不甘,两人一边砍杀敌人,一边还在关心对手的杀敌数目,打到现在,两人却是不相上下,这样一个结果,自然是不能令人满意的。

    但撤出战斗的命令下达,就不能违逆,公孙义自不必说,他加入征东军已约,即便是洛雷,进入征东军不过半年时光,也知道征东军中最强调令行禁止,但有违抗,立时便会军法从事,轻者板子,重者或逐出军队,或直接便被砍了脑袋。

    “下次再分胜负!”洛雷大声道。

    “定当奉陪!”公孙义大笑着。

    两人一声唿哨,征东骑兵逐一摆脱对手的追逐,互相掩护着退向步卒队列。这种撤退,看似容易,其实极难,双方胶着在一起,除非是一方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否则是难以说走就走的。

    征东骑兵离去,在步卒的包围圈之外,又形成了另外一道看似松散的圈子。

    许原伸手召来一直呆在他身边的陈斌,笑道:“陈将军,一群丧家之犬,便让你麾下儿郎展现一下他们的风彩吧!”

    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陈斌直看得热血沸腾,他在熊本将军麾下之时,每一场战斗都打得极苦,何曾见过如此轻而易举就将胜利抓在手中的战斗,眼下,被包围着的几百东胡骑兵一个个疲惫不堪,便是胯下战马,也是气力不济,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他知道许原的用意,自己麾下的这群兵,也是该用一场战斗,一场可以获得胜利的战斗,来激起他们的原本昂扬的士气。

    “属下领命。”他意气风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