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征东军东路军在叶重的指挥下,向宇文恪所部发出最后的围剿的时候,索普亦自榆林发兵,向着宁远方向挺进,索普亲率一万宫卫军以及二万部族骑兵迎击高远,而以阿伦岱为主将,乌苏索坦为副将,率领另二万军队出击静远。
决战正式拉开序幕。
应当说,索普的军队调集还没有完成,他还有五千宫卫军在老家圣城驻守,本来已经发出征调令,但这五千战力强劲的宫卫军,却根本无暇分身,黑山白水之间,流匪的规模已经愈来愈大,数次威胁到圣城的安全,每当宫卫军出击,他们便化整为零,星散流窜于茫茫大山之中,让人根本无从琢磨他们的主力究竟在何方。
驻守圣城的宫卫军将领莫延贺派出数支百人左右的小分队配以部族兵马进山进剿,竟是如同肉饮子打狗,有去无回,被时分时合的流匪在大山之中包了饺子,一个也没有回来。
莫延贺陷入到了两难之间,大军出击,对方便星散而去,茫茫大山之中,想将这些小部队挖不出,难度不谛于上青天,分散部队,四面出击,却又往往为对方所乘,纯粹是给对方送礼。
这些流匪在近一年的时间内,势力极速澎胀,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们的战术变得张驰有度,目标性极强,而且以往各自为政的流匪,这一年的时间,似乎被一股强有力的势力统合了起来,聚集在了一面大旗之下,或进或退,或攻或守,深得兵法要旨。让莫延贺一筹莫展,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收缩兵力到了圣城一带。
他这一收缩。流匪立时声势大涨,数股流匪径直进逼到了距离圣城数十里地之外。莫延贺到了此时。莫说去榆林声援索普,连走出圣城都成了问题。
连接派出无数探子,莫延贺终于探听出了这股流匪真正的主事人。木骨闾,柔然一部的少族长,当年清除柔然一族的漏网之鱼,而比起木骨闾,另一个人更是让莫延贺惊怒莫名,此人是征东军的将领。姓牛名腾。
莫延贺相信,这些流匪真正的主事人,是这名征东军的将领牛腾,而木骨闾,不过是他们顶在前面的一面旗帜。是什么时候征东军已经将目光投注到了这片土地之上,东胡竟然毫无所知。
而索普已经等不得了,他发动进攻的时间,也就是征东军在辽宁卫展开反击的时间,索普很清楚地知道,在辽宁卫。宇文恪败局已定,如果等到那场战事完全结束,叶重率领的大军不管是来榆林夹击他。还是进击和林,他都输定了。
只有在那边的战事还没有结束的时候,他发动对高远的进攻,力图战而胜之,最好的是能在战场之上,杀死高远,那么,一切便都能反转过来,只要高远一死。征东军崩盘的可能性便无限可能,即便他们不崩盘。即便高远还有继承者,但高远的死。足以让征东军元气大伤,他们不可能再继续对东胡的战争,不得不退回去舔食自己的伤口,征东军现在地盘大了,军队多了,但内部的问题同样也在不断地增多,高远的存在,让所有人都团结在他的周围,一旦高远不在了,内部的矛盾必然会来一个大爆发。
这便是东胡的生机。
在这个时候,索普还有有一定信心的,虽然征东军的兵力多达十万,但其中二万人,是跟随熊本投过去的燕国常备军,战斗力并不高,在战场之上,只能是打酱油的角色,而且征东军的骑兵,也只有三万余人,以宫卫军为先导,只要撕开了征东军步卒严密的防守,便能最大程度地创造击败征东军的机会。
宁远之外三十里,方圆数十里的广袤平原,成了双方不约而同选择的作战地点。旌旗招展,刀枪如林,索普全身盔甲,手持变纪,延着宫卫军的阵列这前缓缓策马走去。
"将士们,这是事关我东胡生死存亡的一战,我军如败,我,你们,都将再无翻身机会,我会死,你们或许会活下来,但你们和你们的家人,都将沦为敌人的奴隶,永世也难以再番身,为了我们生存的权力,请尽力战斗吧,打败敌人,保卫你们的家园!"
"杀!"一万宫卫军厉声怒吼,他们是东胡的精神象征,是东胡的不败神话,虽然这两年之来,不断有宫卫军倒在征东军前进的征途当中,但像今天这样,一次性集结了一万宫卫军战斗,却还是第一次,他们相信,以宫卫军的战斗力,集结一万人,便足以撕破任何严密的防守阵形。
索普转过身来,看向对面远处,早已来阵以待的征东军,一个个整整齐齐的方阵,如同大山矗立,而他要做的,就是挥舞起手中的大锤,将这些大山敲得粉碎。
"进攻!"索普厉声喝道,这一次,他不再保留任何实力,率先出击的便是他手中的王牌,宫卫军。等待宫卫军撕开了对方的防线,剩下的骑兵再趁势出击,顺着撕开的缺口突进去,不断地扩充战果。
征东军,数十个方阵迭比鳞次,错落有致地排列着,不论对方从那个方向上进攻,都会陷进周围数个方阵的夹击当中,而在方阵的两翼,步兵统率的六千骑兵镇压左翼,上官宏亲率青年近卫军的两个师一万骑兵镇守右翼。整个步兵方阵之中,突出在最前方的,则是由杨大傻率领的青年近卫军第一师,在他的身后,郭老蔫统率的第二师与其呼应。
杨大傻位居于第一师最中央的一个方阵之中,飘扬的青年近卫军第一师的战旗在他的头顶迎风招展。高高地举起手中的铁枪,杨大傻脸上一条条伤疤都在抖动,整张脸显得荣光焕发,上一战在何套,红衣卫第一连上亡泰半,只余下了四十余人活着下了战场。他念念不忘的便是再次与宫卫军决一死战,用这支部队的敌人的鲜血,来祭奠自己死去的战友。
如今。他的麾下不再是只有百多条好汉,而是多达五千人的青年近卫军第一师。
"青年近卫军!"杨大傻大声吼着。
"前进!"第一师五千战士齐声高呼。
在杨大傻的后方。郭老蔫在第一师的呼叫之声高高坠地,亦是举起了手中的大刀。
"青年近卫国!"
"前进!"第二师的战士也怒吼起来。
在他们的周围,其它的征东军部队不甘示弱。
罗尉然的第二军各个方阵之中,征东军万胜的呼喊之声,一个方阵接着一个方阵地响了起来,便连游戈在两翼的两支骑兵,也拔刀高呼。
呐喊声响彻整个战场,将从远处冲击而来的宫卫军的呼喊之声彻底压倒。比起宫卫军散乱的呼叫之声,这种成千上万人一齐喊着一个口号的声势,远远地压倒了对方的气势,远处的东胡军将领们,听到这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之声如同海潮一波接着一波的袭来,都是脸上变色。便连索普亦然。
强撑着精神,索普冷笑,"如果打仗看谁喊的声音大的话,哪就还需要精锐的战士,只需要找一些嗓门大的人便好了。"
四周传来一阵附和之声。但所有人心中都明白,自己只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罢了。
梅华的第三营和吴涯的第四营作为整个青年近卫军第一师的箭头,并列在所有阵列的最前方。换句话说,他们也将迎接宫卫军的第一波冲锋,这是杨大傻对他们这两个营战力的肯定,也是对他们二人的相信,与其它的阵容相比,他们两个营的阵形截然不同,其它阵容都是四四方方的方阵,而他们,却是一个三角形的锥头模样。这种阵形,可以最大程度地抵销敌人冲击的宽度。更深地锲入到敌人的阵容当中,愈向后。阻力愈大,
梅华扫视着整个队伍之中的一千多名战士,现在,他们都是老兵了,老兵,在战场之上,总是承担着最为艰巨的任力,这一战之后,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能够活下来,作为箭头的他们,伤亡肯定是最惨重的。
他转头,看向与自己相隔不远的吴涯,恰在此时,吴涯的目光也转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撞了一次,梅华抬起手,作了几个手势。
"活下来。"
"活下来。"吴涯在此时也在心里默默地道:"你已经快要有儿子了,我可不想我的姐姐刚刚作新嫁娘不久,便成了寡妇。"
马蹄如雷,东胡兵的冲击,马上就会来到,两人不约而同地收回目光。
"举枪!"哗拉一声响,无数支长枪举起,三角锥形的阵容,霎那之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由无数长矛组成的大枪头。
"举弩!"梅华大吼。
"射!"东胡骑兵扑到了两百步外,第一轮弩箭呈四十五度角仰射向天空,至最高点这后,返身扑下。
梅华根本就没有看第二轮的战果,紧接着厉声喝道:"第二轮,弩,抛射。第三轮,平射。"
弩机连二接三地响起。对面的骑兵不断有人从马上扑到,严整的冲击阵容被打出了一个个小小的凹陷。
"弃弩,接战!"三轮过后,已经没有时间再上弩箭,梅华举起了手中的大刀。
几乎与此同时,第四营也响起了同样的喝声。
"青年近卫军,前进!"梅华吼道。
"哟嗬!"士兵们齐齐向前踏出一步,第一排的士兵将矛尾插在地上,一腿前探成马步站好,双手紧紧地握住矛杆,弓身而立,他们的生死在这一刻,已经不操诸于自己之手,生或者死,全由老天决定。
两翼,步兵与上官宏亦摧动战马,自两翼向前杀了出去,两翼侧击,减轻中央战线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