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高远所预料的一般,在经过十数天的吵吵闹闹之后,这些第一批踏进议事堂的各地议员们,终于在争吵之中完成了互相的妥协,因为按照大汉律法的规定,如果他们在一定的时间之内,不能就提议达成一致的话,国王是有权解散议事会,重新选举议员的。
拿着议事堂送来的最终议案,高远笑着对几位夫人道:”瞧,这就是进步,他们已经学会了相互妥协,从自己的利益与别人的利益之间找到平衡点。”
“可是这样一来,大哥你就只剩下签字权了!”宁馨道。
“有时候,能当一个图章,或者只当一个图章,也不见得就不是一种幸福。”高远笑道,”至少我不用事必躬亲,累得跟一条狗似的,还不见得能讨得了好。”
听见高远自比为狗,屋里几位女子全都轻声笑了起来。
“那有一个国王将自己比做狗的!”叶菁儿轻嗔道,”也就只有你了。”
高远大笑,在他的心中,是要将大汉变成一个前所未有的帝国,在自己这一代,或许国王还保留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可以一言而否决任何决议,但当他完成国家的整个统一,消除内患之后,国王将变成一个国家的精神领袖和象征,而国家的权力将逐步向议事堂和议会移交。这样一来,他的子孙会失去权力,却永远不会有被篡位的危险,也不会有失去性命的隐忧。
二世为人,见过了太多的王朝起落,正所谓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楼塌了,一个个曾经的天皇贵胄在被打落尘埃之后,最终烟消云散于历史之中,想做一富家翁而不可得。
权力的滋味是美味的,但他同时也是一剂穿肠毒药,高高在上,权力无双的皇冠,总会吸引着无数的人向往,但当这顶皇冠没有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威,而仅仅只是一个象征的时候,对他感兴趣的人,也就自然少了。将议事堂首席议政顶出来,让他在享受权力的同时,也替国王挡住所有的炮火吧。
现在的高远当然不会将这一层心思所说出来,一切都需要慢慢的来,议事会便是第一步,这第一步走得不错,等时间一久,大家会适应这种议事,决策方式,国王的作用便会慢慢降低,接下来,他便要在郡州一级建立议事会,然后再到县,最终在全国各地普级这种议会制度,一级级向上,现在的议员还是由当地官员推举,再往后,便要扩充有资格推举议员的范围,高远希望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让这个国家的所有人都能拥有投出自己神圣一票的权利,由百姓来决定自己希望的人选,而这些被老百姓自己选出来的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就必然要为这些百姓代言,为这些投他票的百姓谋取利益。否则,他的任期便只能是三年。
不可否认,这极有可能在施政之上也带来一些蔽端,比如拖沓,比如互相挚肘,扯后腿,拆台,但相比起这些蔽端,高远更看重他的积极作用。
首先王家的地位将得到稳固。其次,贪腐必然会大幅度降低,而官员也会尽力的为当地谋福利,因为到了那个时候,官员将不会再有中央任命,而是由当地民选而出。当然现在,想做到这一点是不可能的,因为高远必须保证各地的官员在治政思路之上与自己保持一致,那么这些官员就必须由朝廷选派而出。
国家,只需要握住军队,外交以及各级暴力机构,就足够了。
提起笔来,在文件之上龙飞凤舞的签上自己的大名,左右端详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现在舞刀的日子少了,提笔的时候多了,身边又有宁馨这样一个才女,这一笔字倒是练得颇有些模样了,至少不在是以前的狗爬体了。
叶卫远捧过大印,蘸上印泥,重重地落在文件之上。
“王上,刚刚严议政派人来了,说这一次外派的官员都已经集结在吏部了,正等着王上去为他们训话呢!”将大印放回盒子中,何卫远道。
“是这一次派往辽东三郡的官员么?”高远问道。
“是的,这一次选拔的官员,全都是派往辽林,吉林和黑龙江三郡的。”何卫远道。”地方远了一些,而这些官员又不是我们自己培养出来的,所以严议政希望王上给他们去鼓鼓气,使使劲儿!”
“东三省,黑土地,好地方啊!”高远低低的说了一声。一边的何志远没有听清楚前三个字,但后面的却听到了,那里的确是黑土地,但绝对算不上好地方啊,地处偏远,民族复杂,虽然现在匪患已经被熊本罗尉然他们剿灭得差不多了,但本地汉民不多,更多的是被押送到那里的俘虏以及汉军掳掠的人,另外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以及各族蛮夷,可以说是整个汉国最麻烦的地方。河套地区的河套郡,大雁郡虽然也地处偏远,但经过这几年的开发,已经逐渐稳定下来,匈奴人与汉人已经水乳交融,几乎不分彼此了。
正自想着,高远已经冲着叶菁儿几人打了一个招呼,迈开步子向外走去,林卫远赶紧跟了上去,却听到前面的高远在哼着小曲,不由凝神听了起来。
我的家在东北
松花江上啊
那里有满山遍野大豆高粱
在那青山绿水旁
门前两棵大白杨
齐整整的篱笆院
一间小草房啊
……
曲子很好听,听着歌中所描绘的景色也是异常的美妙,但何卫远可知道,现在的那片地方,可绝对没有这么好。
吏部后堂,鸦雀无声,高远正在翻阅着这一批官员的档案,这一批官员,几乎全中来自原燕国的中低层官吏,大汉礼部尚书荀修以前曾是大燕首辅叶天南的首席幕僚,对大燕的官员有着很深入的了解,由他牵头,圈定了一批人选,然后征召而来。
当然,并不是每一个被征召的人都有机会被选派为官员,这些人应召而来之后,议事堂先给他们派了一个学习班,先系统学习大汉的各项政策,方略,要知道,大汉的治政方略与前燕国以及这片大陆之上所有的国家都是截然不同的。
为了培训这批官员,议事堂可谓是费尽了心事,两位议政蒋家权,严圣浩轮翻上阵,为他们讲解,而尚在京没有离开的一些郡守也被他们拉来当了临时老师,更是从辽西,积石郡调来了几个治政极为出色的县令来为他们现身说法。
这一批官员全都是为东三郡的各县准备的,现在的东三郡,依然治于辽东都护府的统一管辖之下,尚还没有派遣郡一级官员,高远希望能从这第一批选拔的官员之中冒出几个出色的来,在基层工作上两年再升上来,对以后的本地治理是极有好处的。
“当初征召一共是三百名官员,但在经过议事堂的培训之后,经过一系列的考评,现在剩下了五十四人,这些人将全部被充实到东三郡以及河套,大雁二郡去。”
“这些人都认同我们的治国方略?”高远抬起头来,”我可是知道,很多读书人可是很顽固的。”
“荀修老大人非常了解这些官员,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很热衷于名利的,而且王上,您看过他们的档案了,这些人都基本上出自于寒门小户,也有一些原本是世袭贵族却又破落了的,他们非常想改变现状,建功立业,所以对我们的政策接受度便高。”严圣浩在一边解释道。
高远点点头,拿起手中的档案,点着几个人名道:”哪这里面有些人的名字下面打上了标记又是什么意思啊?”
严圣浩笑了笑,”经过监察院的调查,这些人在原来燕国任职之时,有过行贿上官或者贪腐行为。”
高远失笑道:”既然他们品行有亏,蒋先生怎么会容忍他们经过层层选拔?荀修老大人没有看到这些具体的档案,你们却应当是清楚的。”
“王上明察,愿意前往这些地方为官的人并不多啊,最初经过选拔的人可有近一百人,但一听说要去哪里为官,便打了退堂鼓了。而且蒋议政认为,在我们严密的体制之下,这些人想贪腐,只怕也没有这个胆子,而想行贿吗?只怕也是自寻死路吧,我想这其中的轻重,他们一定会好好掂量一番的。您不是也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吗?我们首取其才,至于为官之清廉,恐怕需要的是更好的制度,而不是个人的品行了。”严圣浩解释道。
高远满意的点点头,”你这话说得话,其实人皆有贪念,光靠一个人个人的品质来保证,那完全是靠不住的,只有制度,严密的制度,才能最大限度地防范贪念,让他有贼心没贼胆。这些人对于我们要在这些地方推行的议事会怎么看?”
“虽然有些不理解,但还是表示会严格执行。”严圣浩道。”有的还大赞这是复上古之风,是治国之绝佳之策。”
高远微笑道:”东三省哪里人丁复杂,民族众多,没有中原这么多的陈腐气息,这些新东西在哪里反而会能更快更好地推行下来,所以我们要告诉这些官员,你理解得执行,不理解也得执行,你要是做不好,那我就换一个人来做。”
“明白。”严圣浩道。
“这里面的个人档案,在他们赴任之初,都交给他们本人吧,算是给他们一个警示,好好做官,好好做人。”高远站了起来,”走吧,我去见见他们。”
(呃,真得很羞惭,前面又出现了问题,朱巍明明一箭将陈涛给射死了,我后面又将陈涛给写活了,掩面中!不过这家伙也就一打酱油的家伙,大家看过就忘了吧。这段时间太忙,习大大要发展足球,像我们这帮在基层搞体育的家伙可就忙大了,我们宜昌马上要举行中学生足球联赛,我们学校要出一女队,这段日子天天带着姑娘们训练呢!痛苦之中,你说我一学英语出身的家伙教了这么多年体育打了这么多年篮球也就罢了,都一把年纪了还要从头学习足球,这里头的痛,不足为外人道啊!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