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革命形势,一旦象大革命时代般,再次出现蓬勃发展的高氵朝趋势时,必然遭受英、日为首的帝国主义国家的干涉,甚至是直接出场镇压。”
在基尔会议上,红军代表任培国的讲话,也代表了江西红军的观点。
过去的两年里,红军明明可以趁大胜之机痛打落水狗,将战火烧到南京国民政府的箐华区域江苏、浙江等长江下游省份,却没有这么做,而是把重心放在了福建和湖南,就是为了避免刺激到英国以及和英国勾结在一起的日本。
现在是1934年,并不是1946年经历了二战的长期放血后,各个帝国主义国家人心厌战,殖民体系崩溃的时代。所以红军在夺取了福建出海口后就装出“心满意足”的姿态搞起了“和谈”,实质上却是为了争取和平建设的时间以苦练“内功”,大搞军事练兵,干部培养和农村根据地建设。
这个时代的中国问题,最复杂的一点就是他已不是中国自己的问题,而是国际性问题。
日本,这个对中国一直野心勃勃的国家,才是穿越者林汉和知道了历史的红军最头痛的敌人。
林汉和红军谈起自己穿越那个时空的历史,对比一下这个被他篡改的历史,最担心的一件事情,却是这个时空的中国“中央政权”的权威性比原来那个时空差了很多。
历史上,炮党首脑常凯申,借着红军长征追击“剿匪”之机,一路上扫荡各路军阀,将自己的势力延伸到湖南,四川,贵州,甚至是陕西。沿途被他顺手吞并的大大小小的军阀势力也有好几个。
不管常凯申这人在军事上的能力是多么地糟糕,但有一点不得不承认,到1937年抗战暴发时,他领导的这个南京国民政府在国内已有了不低的威望。也称得上是一个“强力的中央”。
面对外虏异族入侵时的中国,如果缺少一个强力的中央政权,那是相当危险甚至可能演变成悲剧的。
五胡乱中华时的中国,就是因为前期的“八王之乱”,导致中央政权威望实力大减,最终酿成那持续数百年的惨剧。
满清入关,南明小朝廷倾刻之间覆灭于只有二十余万人的满清,缺少一个强力的中央政权也是重要原因。
而这个时代,中国面临的外敌是比五胡和满清都凶残百倍的日本帝国主义。
历史上,为什么西安事变时要放常凯申回南京?
因为此人再不堪,至少他还是可以压得各路军阀硬着头皮去抗战的人。军阀中,是有象刘湘,傅作义这样奋勇抗战的爱国将领,但张学良,韩复渠、石友三这类望敌而逃,望敌而降之辈同样也是大把存在。没有一个强力的中央压制未来的抗战,各路军阀中的“带路党”会更多。
可是在这个位面,常凯申早早地在1931年就被林汉一枪打死,直接嗝屁。取代他上位的何应钦和宋子文,却是一蟹不如一蟹。在剿共前线上的连续惨败,更导致南京国民政府的威望一年不如一年,到1934年时,其“政令不出五省”早已是人人皆知的事。
即使现在宋委员长刮地三尺兼砸锅卖铁地在拼命进口军火,大练兵大征兵,除非他领导的南京国民政府在战场上能取得重大的胜利,否则他这个“中央”的政令,谁会鸟他?但这可能吗?
林汉在苏区之行时,和红军高层反复地推演未来爆发的抗日战争的抗战局面后,最终得出这样的结论。
“让已知的未来历史滚一边去,这个位面的抗战历史,该由我们红军自己来编!”
“建立以红军为主导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这一想法也成了后来红军战略发展的主导思想。既然认定这个被严重削弱的南京国民政府不可能扛起领导全国抗战的大旗了,那个这伟大而光荣的任务,就由我们红军来扛。
要达成这一目标,红军根据地不能发展太慢,不能过度地只顾待在家中“种田搞建设”,还是要对外发展,“打出去,扩张地盘”。只是这个节奏要把握得好,不能扩张过快造成根基不稳,同样也不能扩张太慢错过时机。
在这过程中,现在的所谓南京国民政府,就被红军列为了第一打击目标——既然你们这么废材,根本不可能扛起领导全国抗战的大旗,那么就别占着全国最箐华的地盘不拉屎了,腾出你们脚下来的地盘来!
早在1933年,红军就开始为夺取武汉三镇做布局准备。
大批的地下党开始进入武汉,开始在基层中“做工作”。码头,工厂等要害部门,很快也有党组织的人员进行了渗透。
而红军在八月份佯攻南昌号,威胁九江的军事行动,战略目标之一也正是为了调动武汉的守军来援。江、浙两省是宋子文的命根子,守军不会轻动,红军在九江有所行动,他要调兵支援最有可能的地方也就是相对九江上游的武汉地区。
另一个让红军忌讳的对手就是在长江航道横行霸道的外国军舰,尤其是英国军舰。位于汉阳的英国长江舰队的一举一动,很早就在红军的监视之下。当塘鹅号从汉阳启航出发逆流而上时,江西的红军首脑就通过无线电在第一时间得知了这条情报。位于洪湖炮台的红军政委下令开炮,并不是取决他个人的战场决断,而是早上来自江西总部的指令。而李华梅这个拥有小范围感知能力的非人类,更在得到情报后第一时间乘船从岳阳赶到了洪湖炮台以确保在夜间的炮战中万无一失。
幸运的是,英国人太过自信嚣张,居然在黑夜里打着灯想硬闯洪湖炮台,结果塘鹅号被几炮重创,最后搁浅在长江边上。
就在炮击后半小时,三十多条机动拖船,载着三千多名红军将士,从岳阳出发,顺流而下,准备连夜突袭汉阳。这些机动拖船队全是过去两年通过长江和苏区跑运动输送装备的船队,其身份早已被南京国民政府知晓。
江西红军已预料到秋季攻势一开始,势必打破红军和南京国民政府表面上虚假的和平。这批已暴露身份的船队必然遭到扣压。所以在战役开始前就将他们分散调往长江上游脱离炮党控制区。
与此同时,另一支红军的精锐部队,此也正在长江北岸朝汉阳迅速前进。依照计划,陆路的红军将首先对汉阳发动攻击,而水路的红军将趁夜色和敌人被吸引的时机,以“南京援军”的身分在汉阳码头靠岸。而早就潜伏在汉阳的地下党和渗透部队也会在那时配合举事。
船队出发后,经地洪湖区时,李华梅通过一条小船搭上了领头的船,三十多条拖船在长江上行驶,若是白天这是极状观的场面。放在夜里则是有些危险的行为。这支拖船编队以五艘为一队,船尾的那条船打着明亮的警示灯以提醒后面的船预防冲撞。李华梅上船后,就自动地成为这只庞大船队的领航员和协调员。
由于缺少自己的寄灵船体,李华梅的感知探测能力很弱,即使以消耗信仰之力为代价,进行长距离单向扫描,她最多也只能感应到九百米内的事物的动态。不过对于这支船队来说,这已经很足够。有了李华梅的领航,这支船队得到以避开礁石浅滩,在夜间高速地行驶在长江上。
湖南打得火热,江西也气氛紧张,而湖北省府武汉,却暂时看不出战争来临的气氛。
时间已是九点,汉阳码头附近的一家酒馆却灯火通明,张灯结彩,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原来是码头附近的一户商家老板今天在这里“娶妻”过门,摆下二十多桌流水席宴请各方宾客。
张立铮是今晚酒宴上的新郎,他今年二十六岁,在去年五月从上海迁至汉阳,在码头附近花钱买下两处店面,开了一家米行和一家酒楼。老板是个极豪爽的人,出手大方,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和汉阳码头的守卫排长黄浩打得火热。
在这个时代的中国,没有点背景的人想在汉阳之类的地方开店,必然遭受各方势力的吃、拿、卡、要。深知这中国国情的张老板,本人是极擅交际且大方的人,这一年来,他每月都会宴请黄浩和他手下的三十多个兄弟到自己的酒楼里大吃大喝一顿。逢年过节更有红包奉上。一年下来,张老板在这些兵痞身上前前后后也花掉了上两千多块大洋,但他“小小”的酒楼和米行,却居然还能撑下去并承担得了他如此流水般的花销。
正是所谓投桃报李,有黄浩这个军头的撑腰,张立铮自从搭上守卫汉阳码头的军头这条线后,附近地痞流氓就再也不敢找张老板开的店半点麻烦。
今日张老板新婚的大喜日子,身为张老板的好友,黄浩又怎么不能过来捧场。新娘媳妇听说是来自上海的女学生,漂亮得不得了。黄浩带着三十多个手下几乎全部到场,张老板为他们开辟了专门的包间,好肉好菜供应,好酒管够。
十点后,参加宴会的其余宾客散去后,黄浩和手下仍然兴致不减而未走,而张老板来自江西的十几位“本家”亲戚,也热情地围着黄浩和他的手下不停划拳敬酒,宾客甚欢。这顿喜宴一直吃到午夜方才散去。
临走前,主人一方更追出来,给每个参加婚宴的兵头们塞上两瓶老酒和一大袋“酒包”,让他们回驻地做夜宵享用。
白吃白喝,散场之后还赠送好酒好菜做夜宵,醉熏熏的黄浩扶着今晚新郎张老板的脖子,舌头打着卷大赞他讲义气够朋友,而后被同样醉得不轻的手下扶回到码头驻地。
回到驻地后,这伙人又聚集起来,打开张老板赠送的当夜宵的好酒好菜大吃了一顿,一直闹到一点后方才筋疲力尽回军营睡觉。
张老板是个很讲义气的人,当黄浩带着手下在他的婚宴上大吃大喝时,有几位在码头执勤的手下因公不能参加婚宴,他也派人送了加了料的“好酒好菜”。以至于汉阳码头从上到下三十八名守卫士兵,这一晚一个不漏地集体醉得象死猪一般。他们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九点,才在红军的俘虏营里醒过来。
凌晨五点,汉阳还在夜色中沉睡时。本应当是正在享受洞房花烛放美妙的张立铮老板,却和他的“本家亲戚”一行共二十余人,怀藏装了消音器的驳壳枪,焦急地守候在空无守卫的汉阳码头上。
五点十分,远处的江面传来柴油发动机轰鸣声,随后张立铮看到了远处打来的灯光讯号。
五点二十分,第一支拖船船队在汉阳码头靠靠岸。
六点整,当天色微亮之时,船上的“客人”和他们携带的“货物”全被转移到了岸上。
六点三十分,整个汉阳被突然响起的密集枪声撕碎了宁静。
此次红军奇袭汉阳,使用是多点开花的战术。
一支从洪湖出发的红军主力部队,早在昨天夜里通过急行军于今晨三点赶到汉阳城外潜伏起来。而汉阳码头这边,地下党张立铮在一年前就开始在码头这儿布局,借助婚宴用下了药的好酒好菜将码头守卫轻松迷倒制住。而后从上游岳阳乘船顺江而下的红军,不费一枪一弹轻松占领码头,直接从最接近城市中心的另一端开辟战线。
第三条战线却是在战前几天就潜入汉阳城的红军精锐突击队。这支部队完全是按照林汉提供的后世“特种部队”的思路组建的。早在几天前他们就以各种身份潜入汉阳城,躲藏在当地下党准备的秘密住处里。这支精锐部队总人数超过两百,装备精良,人人手持一长一短的双枪,拥有狙击步枪,M18冲锋枪,掷弹筒等武器,手榴弹更是管够。
早在凌晨三点后,他们在当地地下党的带领下,已潜伏在各处指定好的攻击目标附近。在通过无线电确认奇袭的大部队已在码头成功登陆后,他们立刻在第一时间割断驻军相互联系的电话,同时分头对指定好的市政府,军官宿舍发动突袭。
由于行动最初都是尽可能地使用冷兵器或消音手枪解决目标,所以整个行动,直到十五钟后才因为某个“意外”让对手有机会开枪。而这个时候,城内守军的几个要害部分皆已损失惨重。
汉阳当地的守军只有两个团,算上民团警察也不过两千人。一开战一个团的团长就在家里被打进家门的榴弹炸死,另一个团长则在听到枪声冲出门来呼叫部下集合时被外面埋伏的狙击手一枪打成重伤。失去了首脑守军的抵抗很快就成了没头苍蝇。
到了早上九点,汉阳城内的抵抗就全部土崩瓦解,红旗随之插上了汉阳城的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