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勇自兵败常州后入朝基本处于赋闲状态,他也曾向张世杰请缨希望能重返沙场,向朝廷提出过退兵之策,但都石沉大海没有了音信,渐渐的心也冷了,酒成了他最好的朋友。而对于当前的战局他也有自己的看法,却是无处诉,没想到今遇到了同病相怜的‘知音’。一番交谈之下,他现陛下对战事十分了解,分析起来也很有见地,这让他十分吃惊。
“陛下的也是,不过解解闷也是不错!”刘师勇听出陛下的话茬也是有志难舒,不过听话茬却有良策,心中也是不服,想听听陛下有何‘高见’。当然也是御酒实在是比草市中卖的劣酒好喝,他多半坛子酒下肚已有半醺,话便也放肆起来。
“唉,其实很简单。”赵昺瞥了眼已有六分酒意的刘师勇轻叹口气道。
“简单?!臣请陛下指教!”心中本就不服气的刘师勇听皇帝如此,岂不是将自己也归到庸才之列了,施礼‘请教’道。
“也好,咱们君臣只做闲谈。”赵昺暗笑道,“刚刚错过了好时机咱们就不再多言,此刻决定反击就应派出快船趁潮水上涨尽快赶到浅滩,这样即便一击不中也可安然撤退,绝不会像当前错失良机。同时应遣大型战船出崖门趁流而上攻敌,而此时敌船却是逆流行舟,我军正是占据时地利,前后夹攻必能与敌重创。若是失利,也可在退潮之时迅退回。”
“水战之中最讲究顺流顺风,得其一项便已胜了一半,陛下确实想的巧妙,借潮水之利胜可攻,退可走,未战已立于不败之地,臣实在是佩服。但臣有一事不明,刚刚此策为何不以6相?”刘师勇琢磨了下道。
“你没听见刚刚哨船回报现约三百艘敌船,而早前却张弘范率五百余艘战船自潮阳入海,且李恒一路也已自广州下海,至今却为现身,这是个圈套也不定。可朕又无法调兵哨探查实原因,也无法获知最新战报,所以只能谨慎些,宁可错过机会,也比让敌趁虚而入的好。”赵昺耸耸肩无奈地道。
“那陛下以为李恒船队和未到的潮阳船队会在哪里设伏?”刘师勇觉得陛下的有理又问道。
“朕也不知道,估计他们是迷路了!”赵昺摊开两手再次耸耸肩道。
‘噗……’刘师勇听了差点连昨喝的酒都吐出来,陛下居然因为这个理由而将歼敌的机会错过,让他都不知道什么好了,“陛下,这……咳咳!”
“呵呵,刘将军是不是觉得甚为可惜!”赵昺轻拍了几下他的后背笑道。
“陛下,好了!6相……”刘师勇得陛下抚背有些受宠若惊地赶忙施礼谢过,却见6相几人站在身后不远处的舱口。
“陛下,臣贻误战机,还请陛下责罚!”6秀夫听了半,怎能不明白正是自己的犹豫和不信任导致错过了歼敌良机,躬身请罪道。
“6相免礼,刚才已经过,朕是与刘将军纸上谈兵当不得真的,而战机稍纵即逝,错已铸成,已非人力所及,6相也就不要自责了!”赵昺伸手相扶道。
“陛下以为当下如何?”6秀夫起身又问道,此刻脸上已经少了怀疑,多了些信任。
“朕也不知道,但朕相信命不在,而在人为。”赵昺摇摇头遥看崖门方向悠悠地道。
“命不在,而在人为,臣记住了!”6秀夫又施礼道。
“好了,舱顶风凉,大家还是回去吧!”赵昺笑笑道……
战事正如赵昺所言,前往岛北的船队无功而返,大家虽然倍感惋惜却也没有办法,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恐慌。次日脱困的张弘范船队改从岛东面绕了过去,转到南面崖门海口进入,排出一字长蛇阵阵与宋军生第一战斗,双方激战竟日,难分胜负,敌军退到海口东侧的岛泊船,继续封堵海口。
正月十五日,张弘范也意识到被敌军堵在了内海,形势对己方不利,但他仍然不敢以多击寡,以敌决战,只是派将出寨挑战,结果可想而知,被张弘范打得有去无回。见其还玩儿步军骂阵单挑这一套,气得赵昺大骂不已,可见其仍然没有吸取教训,还拿步军的作战方式指挥水军。接连失败,张世杰依然不肯吸取教训,又以部队采取夜袭和突击的手段出战,与敌交战十余场,却无一胜绩,使得宋军士气大落。
张弘范却没闲着,顶住交战初期宋军的规模进攻的同时,继续封锁海口的同时,暗遣一军搭载步军登上崖山行宫旧地,并重新建立营寨,想阻断宋军柴薪和淡水的补给。又命令上岛的军队架起投石机轰击泊在内海的中军船队,虽然距离很远攻击难以奏效,但对宋军造成了极大的压力,也让太后惶恐不安。张世杰令中军向南移动,以躲避敌抛石机投掷的石弹。
不过赵昺现张弘范想断绝宋军汲水和采樵的阴谋也没得逞,反而吃了些亏。因为宋军在内海结成水寨,元军的船只只能在靠近岸边一侧行驶,免得被阵中的宋军的抛石机和弓弩所伤。而他们多是大型战船在浅海活动受限,加上兵力不足,上岛的人数有限。宋军出动汲水的又都是型战船,机动灵活,往往可趁隙穿过封锁成功取水,且会抽冷子给拦截敌军以打击,竟然以搏大胜了几阵,使得士气稍振。
但是由于元军占领了崖山岛,并由敌船骚扰,取水已经变的日益困难,取水量也日渐减少。虽还不至于到没有到缺水严重的程度,可各军也开始限制用水。6秀夫几次建议张世杰遣军重新夺回崖山岛,以便控制水源。张世杰不知道是碍于面子,还是怕在步战中失利,始终没有执行,仍然不断派军与敌进行规模水战。赵昺有些琢磨不透其到底想干什么,是想拖延时间待敌粮草耗尽知难而退,还是想积胜为大胜逐渐消耗敌军实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