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石密布,雾气环绕,阳光顺着石山缝隙穿入山谷当中。
山谷里的人有些怪异,有穿着皇城司禁军铠甲的,有穿着宗学和国子学衣服的,人虽多,却在狭窄幽长的山谷中井井有序,没有丝毫纷乱。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他们在这干嘛?”李顽惊讶的问道。
杨易摇了摇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道:“总之他们不可能是来郊游的。”
一旁的王飞将忽然声音略显沉重道:“这些人用的刀箭都是开了的刃,而且看气势应该是军中猛士,百战猛士!”他从在军政史府中长大,见过军士无数,看到山谷中的人,让他不禁想起了大光最精锐,被称为光北屏障的军队---漠北大营,不过虽然气势上很像,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杨易回道:“这些人都是擅骑者!”
“你怎么知道?”
“罗圈腿!”杨易前世因为工作在蒙古地域待过一段时间,从蒙古老人口中知道,长期是生活在马背上的人,腿会略微变形,犹如罗圈一般。
“凶狄人?”王飞将与李顽同时惊呼出声,下有如此多精锐骑兵的人唯有北方凶狄。
这是一个恐怖的消息,一只两千人的凶狄精锐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帝都近郊?他们来干什么?伪装成大光学子丶军士,带着兵刃,不论他们想干什么,一定不会是好事。
李顽吸了口长气,看着杨易担忧道:“这事已经不是我们可以解决的了。”
杨易没话,伸手指了指山谷里面。李顽顺着石头缝隙看进去,一眼便看到“咖啡”正趴在一只帐篷后面,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一身雪白的咖啡非常显眼,刚一走出帐篷就被一队军士发现。军士们一番交谈,然后用一只大网将咖啡捉住,带进了中间一座大帐篷之中。
众人趴在岩石上看到咖啡被捉的整个过程,心中皆是焦急无比却别无他法,这只军队敌友不明,如果贸然下去被发现可能会非常麻烦。
杨易趴在石头上,手指轻轻的敲击地面,脑中思绪飞转。其他三人都转过头来盯着他,等他拿注意。
”下去!”杨易一收拳头,最终还是下了决定。虽然只短短数月,但咖啡在众人心里已经远远不是一只动物了。
没有异议,便是李顽也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办?”
“我先找地方下去看看,你们在上面放哨,情况不对就跑。”杨易想了想,尽量简洁道。
王飞将完全不想理会这样自以为英雄的办法,自顾自的猫着腰到前面去找能下去的地方。
李顽满含鄙夷的看着杨易道:“真没看出来你身上哪儿有孤胆英雄的气质。”一旁的楚东升也是拼命的点头表示同意。
杨易奇怪的看了看自己,觉得好像也是实话,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明哲保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没有任何冒险家的潜质,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只好跟着王飞将往前面走。
围着峡谷绕了半圈,终于在瀑布后面找到一个足以容人钻下去的地方,而且运气不错的是山谷四周长满了臂膀大的蔓藤,完全可以承受人的重量。
四人心翼翼的顺着蔓藤下去,有瀑布做遮掩,山谷里的人很难看到后面的情景。顺利的到达谷底,几人猫身在一片乱石堆中,观察整个营地的情况。
方才在山谷上方视野不好没看清楚营地构建,此时下来才发现,整座营地由里到外驻扎的非常规范,攻守兼备,隐隐有着军中扎营的阵势,而咖啡被带进去的营帐就在营地最中间的那个大帐之中,莫杨易等人都是这方面的菜鸟,就是一个专业刺客也很难了无声息的潜入进去。
“怎么办?”李顽收回脑袋,背靠在石头后面问道。
杨易眉头紧锁,摇了摇头凝道:“没有机会,必须回去搬救兵。”
这里的情况比想象中要复杂太多,一旦被发现,四个人对两千人,神话故事也没有这么编的,被抓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姑且不这些是什么人,来干什么的,杨易相信对方要是抓住自己几人,被奉为座上宾这种事的几率低到几乎没有。
“那咖啡怎么办?”楚东升问道。
杨易认真道:“不要犯傻,回去报信,至多一个多时辰就能回来。”他相信一个时辰完全来得及救咖啡,自己是个现代人,思想柔韧性远远高于古人,很多时候更喜欢清晰的去衡量事情的利弊。
楚东升还想话,王飞将却转过头来轻声道:“有人过来了!”
众人闻言,赶紧死死的爬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杨易略微的抬起头,从石头缝隙中看过去,只见中间营地里走出两个身着禁军盔甲的兵士,二人中间还夹着一个穿着国子学衣服的人,那人头耷拉着,瘫软无力的被两个军士拖行着往营地后面走来。
两个军士没有言语,默默的走到营地后方一座山坳旁,将那人扔了下去,就在那一瞬间,被抛下山坳那人的头微微往上一偏,杨易总算看清那人面容。
“朱三两!”
杨易和李顽几人互相看了几眼,都发现了方眼中的讶异,朱世元怎么会在这里?
那两个军士将朱世元扔到山坳里,低声交谈了两句,便径直往营地中走去。
待两人进入营地,杨易看了看众人,轻轻一挥手,四人依着乱石堆心翼翼的往那处摸去。
绕过一个山包,杨易头一个爬上了山坳,刚一探出头整个人就僵住了,面色瞬间苍白下来,犹如见了鬼神一般。
“怎么回事?朱三两人呢?”身后的王飞将见杨易不动弹,催促了声,就绕过他,也爬了上来。
“别上来!…”杨易猛地转过身来想要阻止后面三人,却已经为时已晚。
“呕~。。。”楚东升只一眼便整个人都软了下去,然后开始剧烈的呕吐,李顽紧随其后,也转过头开始狂呕。
杨易和王飞将虽然没有吐出来,但也好不了哪去,两人都是面色苍白,只觉得自己腿都不受控制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