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是聪明人,话不必尽,意思就已经清楚了。 WwW COM他们都明白,太上皇所谓的这个后路有可能是什么。
孙氏虽没大听懂,可她也不大在意朝中之事,便只陪坐在一旁。
秦槐远与秦宜宁又聊了片刻才道:“为父还要入宫面圣,便不多留了。你在此处要好好的。”
孙氏有些不舍的蹙着眉,“宜姐儿,你伤势还没好,一定要好生将养着,年纪轻轻的可不要坐下什么病根才是。若是短缺了什么,就差遣人回来告诉我,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
“母亲,我知道。”秦宜宁感动的搂着孙氏,脸颊贴着孙氏的肩膀撒娇的蹭了蹭。
来自于孙氏的母爱,她得来不易,所以格外的珍惜。
她在孙氏耳畔低声道:“母亲,您在家好生照顾自己,对待老太君谦让一些便是了。我出了这件事,老太君怕是要憋闷一阵子的,您别与她正面相对。”
孙氏暗想女儿果真料事如神,也不与她老太君已经都闹了一场了,免得她烦心,就只摸着她的长道:“你放心,如今家里已经这样了,大家只管安生的过日子便是了。”
“那就好。”秦宜宁略微沉吟,又低声道:“母亲与曹姨娘也不要冲突,她的来头不简单,我不在家,您万事都要心,多与金妈妈商议,也可以背地里去请教秦嬷嬷。秦嬷嬷揣摩老太君的意思是最准的,您多问问她。”
“好,好。”孙氏的心里又酸又涨,她从前到底是有多不懂事,才能让女儿在外头也这般的不放心?
秦槐远见妻女拥抱在一起,耳鬓厮磨的着悄悄话,他的眼神也变的格外的柔和。
他虽不知秦宜宁对孙氏都了什么,可看孙氏那动容的表情也猜得出几分,
她们就是他今后努力的动力,是他的奔头啊。虽然对朝政失望,对皇家失望,但是有她们在,他的人生也不至失去方向。
秦宜宁将孙氏和秦槐远送到了垂花门。
秦槐远便笑着道:“这十位拳师是为父请来的高手,专门保护你的安全的。往后就留在你这里供你使唤。”
“多谢父亲。”秦宜宁笑着点头。
原本守着二门的御前侍卫便有些为难:“秦太师,此事未经皇上的准许,我等也不敢擅自允许啊。”
秦槐远面带微笑,声音却是极富有上位者的压迫:“极为的为难本官知道,此事本官自会去与皇上面谈,定不会让诸位大人为难。 今后女的安全还要仰望各位大人了。”
“卑职不敢。请太师爷放心,卑职等必竭尽全力守护玄素真人的安全。”侍卫们齐齐行礼。
听着“玄素真人”四个字,秦槐远就觉得心里堵得慌,但他面色依旧不动,只是笑着与几人道了谢,就带着又落了泪的孙氏下了山。
秦宜宁站在垂花门前,目送父母的背影走远,许久都没有动作。
侍卫见秦宜宁在此处呆站着,却也不敢多劝。御前侍卫都是皇上的亲信,哪会不知道皇上到底有多宝贝这一位?
冰糖将一件藕荷色的云肩搭在秦宜宁肩头。
秦宜宁回过神来,看向冰糖,禁不住微笑。
冰糖也笑:“姑娘身子还没好,先去歇一会儿吧,也好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好。”
虽然被暂时圈在这座别院之中,好歹身边的人都是自己的亲信,总比在宫里孤立无援的好,只暂且离开家罢了,倒也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有冰糖在秦宜宁身边,她的身体有效的得到了改善。
而太上皇将本年税粮倒卖换成银子的消息,也一下子传遍了朝野。
最叫人可气的,是太上皇卖了粮食,却不肯将银子交出来。
皇帝询问了多次,太上皇被问急了竟还动手打了皇上。
皇上想着,倒卖税粮的银子都没了,国库和内帑中的银子又当如何?
是以大朝会上,皇帝吩咐彻查。
这一查还不打紧,皇帝的内帑,国库,竟然基本被搬空了!且这么一比巨款,如今依旧是下落不明!
皇帝当场气的了大怒,登基大典都是草草了事,随便封了安国公家的李氏为皇后,将一切仪式都从简,接着继续去调查国库和内帑银子的下落。
结果封后大殿的次日,太上皇就吩咐了人预备游船,带上了几个谈得来的老臣和几位太妃,就要乘船出去游玩。
得知太上皇要乘船出游的消息时,秦槐远正与尉迟燕在书房话。
一得消息,秦槐远当即就急道:“不行,皇上,千万不能让太上皇离开!他若是走了,税款、国库和内帑的银子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如今战事紧张,宁王昨日又受了重伤,行军打仗人吃马嚼的哪一处不用银子?没有银子,您拿什么打仗?拿什么守住这片江山?皇上,太上皇这是打算将烂摊子丢给你,自己带着一大笔银子逃走!”
这个想法,在尉迟燕脑海中早就盘旋许久,只是他的思路没有如此清明,并没有想的如此透彻。
可是话被秦槐远点破,尉迟燕也彻底明白了。
他面色铁青的叫了人备马,带着秦槐远和一众侍卫们和宫人,快马加鞭的就往港口而去,终于是赶在太上皇登船之前,将人拦截住了。
“父皇!”尉迟燕下了马,气喘吁吁的快步上前,“您这是要去何处?”
太上皇如今已是须皆白,显得苍老了许多,一双浑浊的眼看到尉迟燕赶来,便显出了几分的忿恨。
“朕要去何处,如今也终于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了?怎么如今翅膀硬了,就以为能管朕的事了?”
尉迟燕被气的浑身抖,但毕竟他也算是饱读诗书之人,对待自己的父亲,还是不出恶言恶语来。
“父皇,您如今既已禅位,那么日后便是您颐养年的享受日子,您不留在宫里,儿臣又忙于政事,根本无暇顾及您,又叫儿臣如何尽孝?还请父皇随儿臣回去。”
太上皇见尉迟燕这么,心里更加有了底,冷笑了一声道:“朕既禅位,那朝廷大事就都归你来管了,朕是否留在京都,对你也没什么帮助,朕老了,你母后也去了,朕心灰意冷,只想日后的日子游遍山河悠哉的过日子,你就不必挽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