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鸽在听到虚紫所出的使用条件的时候,原本兴奋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虽然具体的数字要求不太清楚,但是王鸽自己估算了以下,现在镇魂牌上的数字是三百四十个,如果按照平均数字,每救一百个人能够使用一次的话,那么王鸽现在用这个驱散功能只能使用三次。
三次,够干啥的?王鸽的面色阴沉了下来,“这个条件,也太苛刻了一点吧。”
虚紫反倒是满不在乎,“你也太贪得无厌了点吧。作为一个普通人,能以镇魂牌为介质,释放其中的生命之力,达到欺骗和驱散几乎无所不能的死神的效果能有十五分钟,而且不会对你本身造成反噬,已经很不容易了。况且,想要利用生命之力覆盖濒死之人身上的垂死气息,所需能量巨大,我也是好不容易才研究和实验证实了这一点的。”
王鸽在听到对自己没有反噬的时候,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点。他也想明白了,之前的镇魂牌没有这个作用和功能,自己还不是照样过来了吗?
这个功能在补足平均数字,或者是在紧要关头试用一下还是有用处的。毕竟救一百个人,基本上就可以是必定增加一个数字了。
多十分钟,就多一条命。
总而言之,镇魂牌的这个新功能总比没有强。
“虽然对你本身没有反噬,但是镇魂牌中生命之力的释放需要一个引导过程。第一,需要你将它含在嘴唇上,以你自己的气息进行引导,在三秒钟之内其他死神便会得到错误信息。第二,由于能量巨大,每次使用需要扣除镇魂牌上的一个数字作为代价。意思就是,你所救下来的人其实并不会为你增加数字!”虚紫一边着,一边看着王鸽逐渐变得扭曲的脸。
他快要疯了!刚刚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居然就又来了这么一出!
如果使用此功能,救下了一个灵魂,镇魂牌上的数字居然要维持原先不变。但是,使用了这个功能之后能够欺骗死神的有效时间只有十分钟。在这十分钟里,病人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甚至没有抵达医院,仍旧处于濒死状态,生命体征不稳定或者消失的话,那么死神一定会再度出现进行追击,到了那个时候王鸽可就真的束手无策了,如果病人的灵魂被死神带走,那么王鸽不仅没有救人成功,反而因为使用了镇魂牌的欺骗功能,会被倒扣一个数字!
想到这里,王鸽的汗就下来了。事实上镇魂牌的新功能不仅不会为他增加数字而提供方便,反而可能让他来之不易的数字丢失!
王鸽眯着眼睛看着虚紫,“虚紫啊虚紫,你还真是贼啊。”
虚紫笑了笑,没什么。
这个功能对于王鸽来具有极大的诱惑,在紧急的时候王鸽肯定会选择不要数字,优先驱散死神,给病人提供一个额外的十分钟的机会。
但是这不仅没有好处,反而意味着王鸽可能会丢掉一个数字。
虚紫,是一个赌性很大的人。与王鸽之间的赌注就很好的体现了这一点。
她想玩的话,可以用别人的生命来打赌。
当然,也可以用镇魂牌上的数字来打赌。
不过这次,她强行的将自己的赌性转移到了王鸽身上。如果不是被逼无奈,如果虚紫要求王鸽去做其他的事情就能够复活兰欣,那么王鸽肯定不会选择去接受这个赌约。
他是一个没有赌性的人,稳扎稳打,很怂。湘沙人喜欢打牌,但是王鸽不喜欢。他对彩票、棋牌都不感兴趣,甚至连斗地主都不玩。
但是他玩了一个最大的。就赌别人和自己的命。
“享受游戏吧。毕竟你第一次拥有了与死神博弈的能力。”虚紫自始至终都是笑着跟王鸽话的,内心没有起一丁点波澜。
她从公交站台站了起来,径直离开。王鸽连看都没看她一眼,陷入了沉思。从这一刻起,他下定了决心。
虽然数字很重要,但是人命更重要。如果今后遇到了紧急情况,实在来不及的时候,王鸽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使用镇魂牌的这个功能,为车上的病人再多争取十分钟的时间。以王鸽的驾驶技术,只要是在出车范围之内,十分钟足够他把病人送到医院并且接受一定程度上的急救了。
王鸽宁愿丢一个数字,也不肯放弃任何一个危在旦夕的灵魂。
他叹了口气,抬起头,公交车缓缓的停在了他的身前。在这里坐了半个多时,车来人走,车走人留,下班高峰期可算是过去了,这趟车显得空荡荡的。
当然,王鸽选择的座位仍旧是靠后的那几排没人的座位,虚紫虽然早就了这是个好消息,但王鸽还是高兴不起来,甚至感到有些失落。
好在回到家还是能够让他开心起来。王鸽不再纠结于是否每十二个时呆在医院了,在技术水平提高之后,正常的八时工作已经能够满足他的救人需求。反正原本四个时是用来学习的,开不了车,在不在医院无所谓。跟家人呆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也许两年多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呢。
虽然没有跟父母吃完饭,但是一家三口能够凑到一起看个电视,新闻节目,聊聊,倒也是不错的。自从王鸽上了白班,而且工作时间恢复成了八时以后,他便觉得自己活的更像个人了。时间还不到九点,父母居然催着王鸽去睡觉了。
两个老人平日里早睡早起,早已经形成了习惯,便觉得王鸽开一车也够累的,需要休息。
其实王鸽根本就不想睡,但是又不敢忤逆二老,只好老老实实洗了个澡,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已经许久都没有碰电脑了,每捧着手机就是看论坛,看新闻。以前还能时不时的跟医院里的朋友们聊聊,但现在沈慧已经失踪,他也没什么心思在微信群里话了。
手机插着电,玩着玩着竟然睡了过去,一夜无梦,一直到第二早晨六点半被闹钟吵醒。
一般来,王鸽在上早班的时候就是六点半起床,七点出门,七点五十左右抵达医院打卡,八点钟正式上班,这种生活是十分规律的。
可是现在,在公交车上便再也不会碰到沈慧了,这让挤公交的过程变得更加难熬起来。
孙成德和铁大致仍旧一大早就来到了车队,无论是上什么班次,他们两个永远是来的最早的,看到王鸽之后便主动打招呼。
王鸽还以微笑,然后赶紧换上了工作服,佩戴好耳机,然后从交接班的同事接过了钥匙。
八点十分,今的早晨一改常态,并没有一上班就要求马上出车,王鸽甚至觉得有些不太适应了,于是便装好了钥匙,拎着自己的大水杯想要去急诊大厅坐坐,毕竟呆在办公室里无聊的很,在急诊部还有不少故事可以看。
一出办公室的门,转头一看,停车场的那个位置居然在施工,好像是要搭个遮雨棚,他赶紧凑了过去,早晨交接班还没检查车辆情况呢,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他又想起了武警医院由于修建大楼而造成的救护车损伤的事儿,要是自己的那个命根子湘AGZ689有点什么损伤,闲上那么几,没准赌约就真的输了。
“诶?司机师傅?好久不见啊!”工地上一个带着安全帽的人一看到王鸽,赶紧上前来打招呼。
王鸽打量着眼前人,似乎穿着并不是工地上的工人,更像是监工或者包工头,王鸽看着那人有点面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这也不怪王鸽,每在医院,出急诊,要见到形形色色的人,忘性大,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记得住呢。
看着王鸽迷茫的眼神,那人赶紧道,“嗨,贵人多忘事,我姓何,何桁。有印象了吗?大概两个月之前,我们工地上有一个工人,从脚手架上摔下来了,腿被立在地上栓狗的钢筋刺穿了。你和那个大夫挖了好久的坑才把钢筋给挖出来,送到医院去了呢!”
王鸽这才想起来,一拍脑门,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水,“何老板啊!原来是你。你看我这记性。”
的确是有这么一档子事儿!那可真把王鸽给累的够呛,事实上王鸽每都不轻松,印象也就没有那么深刻了。
千奇百怪的病症和紧急情况都有,像那的那个事儿,简直就是再正常不过了。
“病人现在情况怎么样?”王鸽问道。
“多亏了你和当的医生护士啊!他现在能吃能睡,走路还要拄拐,还是有点虚弱。这都两个月了,医药费的话,社保也报销了一部分,虽然家庭条件不太好,但也不至于治不起。但是重活是不能干了,他想回去学点手艺,做个买卖,也不用出来打工卖命了。”何桁满脸感激的道,看了一眼王鸽胸口的工作证。
“王师傅,改我坐庄,一定请你和当那个大夫吃顿饭,喝点酒,表示感谢。要不是你们那及时赶到,把人送去医院,他命可就没了。哪怕最后是个残疾,也总比死了强!”何桁紧紧握住了王鸽的手。
王鸽跟他握了握手,不好意思的推脱道,“嗨,请吃饭什么的肯定不行了。我这边忙得要命,大夫就更别了。救死扶伤是我们本职工作,更何况,你们也花了医药费不是?”
他又指了指何桁身后正在干活的几个工人,赶紧转移话题。“你们这是?”
何桁回头看了一眼,“哦,你们医院招标,要修缮停车场,搭个棚子遮阳避雨,防止你们救护车老化。过几这路面也要重新铺呢,估计你们这车要到别的地方先放上个一两。整个工期不长,四就能完事儿。”
王鸽看了一眼停车场现在的地面,的确是应该重新铺一下了,每次着急出车,一起步速度稍快,车里就晃的不行。
“那你忙着,我这刚交接班,要去检查一下车辆情况。”王鸽挥挥手,在得到了何桁的回应之后走向了自己的救护车。
一大早,王鸽的心情很不错。
只是因为他遇到了何桁。
救护车司机们没有什么宏图大业,也不在乎什么人生理想,开救护车真的就只是他们的本职工作而已。他们并不觉的自己伟大,也不觉得自己在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只是当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们在得到了救助之后,肯定会从内心里记住他们的好,只要这样,那么王鸽便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值得的。
所以当遇到满脸感谢之情的何桁的时候,王鸽内心之中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他是真真正正的在救人的。
抛开自己和兰欣的生死不,当初一咬牙一跺脚答应虚紫那个赌约,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事。
王鸽一边检查着车辆情况一边想着,如果自己没有选择去拯救兰欣,或许就要与这刺激的人生和不一样的世界擦肩而过了。
湘AGZ689车况良好,油量充足,似乎是晚班的同事在下班之前刚去加了油的。
“王鸽,你在这啊!”徐林似乎也被这里的施工现场所吸引,打算过来看看情况,没想到一过来便看到了王鸽。
“你这黑胖子,今是不是迟到了?我出门的时候看见孙队的脸都黑了。”王鸽坏笑着道,刚才八点十分的时候他还没看到徐林来上班,等到跟何桁完了话,徐林这才来检查车辆情况,明显不是准点上班。
“别提了,路上遇见点儿事儿。”徐林挠了挠头,突然从他的身后钻出一个女孩儿来。
“叔叔,你到底是不是医生啊。”女孩儿五六岁的样子,扎着马尾辫,长得白净,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是倒映着星辰一样。
“叔叔是救护车司机,不是大夫。你妈妈在急诊室里治疗呢,你总是跟着我干什么!”徐林的表情有点尴尬。
“妈妈让我先跟着你,一步都不能离开。”女孩儿回答道。
眼前这场景把王鸽给看的一愣一愣的,什么情况?19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