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漩涡从贝兰法师团那里升起,然后向着洛明的城头席卷而来。
毫无疑问,这肯定已经达到了内环法术的水准,甚至不是一般的内环法术所能达到的——单个大法师如果没有法师塔或者特殊道具、阵地的帮助,都无法使出这样的绝招来。
洛明这边的施法者团若是处于全盛状态,在雅丽安娜的带领下倒也能抵挡住这一击,但他们刚轰开一枚石弹,大多数人现在还在恢复之中,无法全力出手。
而洛明刚才也已经用掉了一发倾尽全力的小·诸侯之剑,若非他情急之下想到抽取佩洛狄安娜的斗气,恐怕现在就只能组织避难了。
当然,现在也依旧在组织避难。
“快!把火药扔出去!卧倒!闭眼闭气!”洛明将简短的命令传递下去,接着军官们便迅速开始传达下去。
此刻,他本人则心无旁骛,与格兰蒂维系着同调共鸣。
格兰蒂的光辉斗气在这些年的潜移默化之下早已变异,表面上看不出太大的区别,然而内在却已经发生了许多细微变化,与洛明拥有了前所未有的适应性。
此刻共鸣起来,岂止是轻车熟路,甚至根本就是水乳汇融一般!
一根苍炎的管道将二人的斗气池连为一体,洛明刚刚转化来的自身的斗气全部转化为了异变后的光辉斗气,被压缩到了极致,更加纯粹而锐利,却对二人的身体毫无损伤。
接下来,强大的光与热全都在二人手中的剑上收束,外边又裹挟着天权剑魂的余力。
而包括雅丽安娜在内,少数已经缓过气来的施法者也坚持着将加持法术投射过来,层层叠加,在总量上已经完全进入了大剑师的水平!
格兰蒂的剑看似平淡无奇,然而它的坚韧却无以伦比,曾经承受过传奇程度的力量,自然不会为这大剑师程度的力量所动摇,只是越发地璀璨闪耀。
下个瞬间,剑光如金虹冲天,刺向了迎面而来的火焰漩涡!
“碾碎他们!”扎格梅尔握紧了拳头。
“这次一定要赢!”维陶塔斯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贝兰的法师团,全都红着眼睛,尽可能地压榨出每一滴法力。
佩洛狄安娜伏下身子,做好了随时救援的准备,同时祈祷着二人能够度过难关。
雅丽安娜一边尽全力输出着加持法术,一边咬着嘴唇,向本体发出了解封部分神力的请求——这样下去,二人虽然能抵消这个法术大半的威力,但也会受重伤,哪怕有苍炎来修复也绝不会轻松,甚至还可能来不及修复就失去生命。这种可能性虽然很微小,但一旦发生就无可挽回。
雅丽安娜虽说是分身,但也不是照搬阿雅的一切,而是有着自己的个性。
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少女丽安娜,虽然在阿雅的灵魂总体面前十分细微,但她并不是被直接磨灭的,而是被融入同化,砂糖入水,也没有经过刻意的清洗,就像是一颗种子,不可避免地会产生一些影响。
而用人类的身体生活这么久,食人间烟火,也让她和阿雅这本体产生了一些差异。虽然分身和本体能够交换情报,但终究不算亲身体会,宛若雾里看花。除非等分身结束使命回归本体重新融为一体,否则这差异就是客观存在的。
因此,她同样关心洛明和格兰蒂,但她也认为自己的关心与本体的关心并不是同一种情况:
洛明是这具身体的恩人,而格兰蒂则是她的好友,也是对洛明来说十分重要的人……而格兰蒂在阿雅的眼里可能就只是洛明的帮手,没有那么重要了吧?
“不,还不用……”阿雅读取着雅丽安娜的思考,面色复杂,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做过多的说明,只是简短地回应道,“相信他们,也相信我啊。”
一切思绪和祈愿,都在瞬间之后迎来了其结果。
璀璨的剑光被火焰漩涡冲刷着,却始终没有褪色,也没有相互抵消,而是保持着高度的凝萃一路深入,几乎要触及火焰漩涡的最深处。
下个瞬间,一团苍炎顺着这道剑光之柱快速升起,就像药液在注射器的针管中奔腾射出,直接轰击在法术核心!
紧接着,剑光分化闪烁,裹挟着这一团苍炎向各处击去,啪啪啪一连粉碎了十八个次级法术节点,又用尽余力一卷,将火焰漩涡直接从中撕裂开来,向着四周发散!
火焰漩涡的大小节点悉数崩溃,迅速失去控制,向着四周爆发扩散,然而在之前那剑光一卷的引导下,威力迅速分散,在洛明的城头吹过一层焚风。
有的士兵的纸甲和衣物变得焦黄,甚至有离得近的人的头发和眉毛被燎掉一点,却没有造成任何超出这个程度的杀伤!
等到火焰漩涡彻底散尽,士兵们从地上爬起,一边往稍微有点灼痛的皮肤上浇着水,一边为了自己领主的英勇和强大而欢呼。
“不可能……居然没有点燃?”扎格梅尔干瞪着眼睛,不知所措。
之前,他从洛明的火器发射时喷出烟雾,推断其中大概用上了某种易燃的物质,而那些被发射过来的炮弹带有一些余温,也侧面证实了他的判断。
这也是他让法师团选择火系法术的原因之所在,哪怕被化解一部分,剩余的也应该能引起大火——而若是换一种别的法术,恐怕就不是这么容易被洛明和格兰蒂解决了。
就在此时,头顶上又洒下了一排霰弹。
原来洛明让士兵把火药丢出城墙的命令,也只是在那一段城墙上得到了执行而已,更远处一开始就不可能被火焰旋风打中,自然也没有必要扔火药,照样有条不紊地射击着。
一个剑师直接被霰弹灌顶,打穿了他的斗气护罩,犁掉了他的一长条头皮,差一点就被砸开了瓢,另一个牧师的鼻梁骨彻底消失,然后随着霰弹一起从他的脖子后边飞了出来,这是当场即死。
顿时,还呆在这里的人便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