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洛明很谨慎地没有首先使用“闲风袭花”这招——对方没顶着巨大的乌龟壳,伤害它的机会不少,不需要首先使用这会让自己脱力的招数。
当然,激发斗气的招数都是要少用,至少得好钢用在刀刃上。
射完两轮箭,青铜级佣兵们便向着两边散开,虽然雾龙肯定会去追其中一边,但它稍微有点迟疑,这就争取到了时间。
亨德里克在十米之外再次施放了一个法术,一根石笋从地底升起,速度虽然不够快,但雾龙那么大的身躯却也来不及避开。
嘭!石笋居然正好顶到了它尾巴的根部,阿雅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洛明解释了一句,他真是哭笑不得。
亨德里克这个贵族法师大概是没有那么心狠手辣,估计只是巧合吧,但这巧合却让雾龙双眼瞪得滚圆,发出一声尖细的哀鸣。
就在它瞪眼的时刻,半精灵弓手再次射出了一支响箭——两侧的弓箭手们瞄准它的双眼射击。
箭矢来到眼前,却被一层半透明的薄膜阻挡,不过这也正是其余人的好机会。
甘度虽然还没重新站起来,但他也用不着站起来——面前就是雾龙的胸口,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其他人也在这时拿出了全力,趁着雾龙暂时僵直,洛明俯下身体,将长剑刺向了它的侧腹!
这一次,那些临时弓箭手的箭矢用尽了,他们便举起长矛,从侧面纷纷发起骚扰。
雾龙已经缓过了神来,它摇摆着身体,挥舞利爪,还试图用那尖牙利齿将可恶的人儿咬成碎块——但大家都躲避着它的前半身,和它兜圈子。
不求杀伤多少,先消耗它的体力——前世地球上的猎户用这招可以耗死老虎,现在这些身手不俗的佣兵就可以拖垮预调亚龙。
甚至白银级佣兵敢主动出击去打它的脖子,逼得它还得反过来防守。
渐渐地,雾龙开始疲惫了,恐怕是箭矢上涂的麻药发作,而它的失血也不少了。
目前佣兵这边都还没有出现死亡,而伤者也仅仅是被雾龙的身体撞翻而已。最严重的,也只是有个倒霉鬼被它四五米长的尾巴给扫了出去。
他可能会骨断筋折,但死亡还不一定呢。
洛明已经三次激发斗气发出了攻击,虽然没有再用闲风袭花那招,但每一次也都精准狠稳,从腹部刺入,触及到了脏器。
话,龙类和爬行类其实有些类似,生命力颇为顽强,哪怕被击中要害也不会立刻死亡,如果没人打扰的话甚至可能慢慢痊愈。
但在负伤后剧烈运动,还是一点点地摧毁着雾龙自己的生机。
虽然是饮鸩止渴,但它的智商能考虑清这一点么?且不提它还愤怒地压榨着身体里的力量,想要杀掉这些伤害了它的人类,就算现在想明白逃跑,恐怕都晚了。
突然,这脆弱的平衡也都崩盘了——被甘度砍中了腿弯,虽然伤口不大,但它的前爪一软,身体扑倒在地。
虽然很快又重新站起身来,但任谁都可以看出,它已经变得虚弱了许多。
看着雾龙渐渐走上末路,洛明有些感慨。
虽然这雾龙很强大,一对一单挑就算是自己都很可能丧命,就算众人的力气加起来,不定也比不过它。
但它没有智慧,偷袭一两次就放弃,不懂得埋伏、逃跑,也没有看穿众人的真实目的。
在众人不熟练的配合围攻中,都渐渐地走向死亡。
力量强大固然很重要,但单纯强大,也只是个莽撞的肌肉男,弱的多的敌人都很可能用计策将自己置于死地。
智慧是一个重要的方面,但人力有时而穷,一个人再能算计,往往也会落得诸葛亮那般呕心沥血而亡的下场。
盟友、朋友、战友……也是非常重要的。
虽然洛明稍微有点走神,但大家此刻都认定战局已定,没有人全力冲上去进攻了——哪怕放着不管,这头雾龙也会在一段时间后彻底倒下。
唯一一次反扑,是突然吐出了火焰——但那火焰只有之前的三分之一都不到,众人都完全闪开了。
勉强吐出这点火来,它变得更加萎靡,甚至就连垂死挣扎的力气都不是太足够了。
“什么毒?”半精灵弓手突然出声问道。
使用弓箭的她对各类麻药和毒药都不会陌生,甚至算是半个专家。
因此,她才会问出这话,列文提供的箭矢上的淬毒超乎她的想象。
阿雅也对洛明灌输了点知识——雾龙的出血量还不算太大,这么快变虚弱只可能是毒素的原因。
这种毒素不是不存在,甚至阿雅知道最厉害的毒素连真正的巨龙都能随便毒死。
但那些强力的毒素价格不菲,哪怕把这只雾龙卖掉也换不来十分之一的分量。
列文的财力有限,如果不是他从哪里意外获得这可怕毒素的话,或许是掌握了一种全新的配方?
不过很可惜,阿雅虽然有穷尽常人一生都学不完一成的庞大知识,但她却并没有多少真实的阅历——连洛明都经常能看穿她的心思,叫她去猜测别人的心理也不太靠谱。
这,成了一个险些致命的失误!
那个一直存在感一般,只给人留下虚荣、暴发户与利益熏心印象的发福商人,嘻嘻笑着出了了不得的言语:
“那是我亲手制作的毒药,效果自然优秀得一塌糊涂啊。”
半精灵弓手下意识地想奉承一下雇主,却立刻意识到不对——可是还没等到她开口问出什么,却感觉身后一阵大力冲击。
明知道雾龙已经半死不活,但她仍然觉得自己被它攻击了似的,整个人飞了出去,在落地之前,看见了似是而非的场面。
雾龙的血肉干瘪开裂,好像是被剥了皮的橘子——但那皮下露出的并非美味多汁的果肉,而是被不明的黑色物质所连接起来的白骨。
就是这个从雾龙身躯中生出的白骨怪物攻击了自己,当她落地的时候,已经由于连续的冲击而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