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初很快就意识到方才的这些景象不过是自己的一场空梦而已。
她早该意识到的不是吗?
只有在梦中,她才会如此逃避的不去顾虑太多不去想其他人的下落和情况。
只有在梦中,延庭才会有勇气去和自己道明心意。
只有在梦中,延庭的身体才会好起来恢复如初……
有那么那么多的不通顺和疑点,自己都没有去细细想过,却是沉浸其中不愿醒来。
她是害怕了。
她害怕延庭真的已经遭遇不测,害怕自己真的害了大家不能回头。
感觉到脸上的异样原来自己竟然真的哭了,梦境里沈延庭消失的如此惨烈和可怕,她好庆幸这只是一个梦。
“你醒了!”
梦里最后出现的那个男声再次出现。
“你对我也下药了。”秦雪初知道现在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谁。
“我没想到你会有所防备啊,所以在他跟你商量好之后还是把你给迷晕了,他就是想看看这婆罗烟对你管不管用,他见你醒着以为是对你没用,才会想着再试一次的。”此时站在床前的男子白衣立立,玉冠之下是一张教全下女子都会仰慕的倾城绝世之颜。
看着眼前的这人,秦雪初没有丝毫的不安,相反却有一种安心和自在之感。
“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应该想到是你了,北高楼之主——楼齐云!”秦雪初有些责怪自己当时的大意,她应该猜得出来才对的。
楼齐云笑了笑,往前走了一步却直接坐在了床边,与已经坐起身的秦雪初直视道:“别大话了,第一次见面时我们都没话,你们一屋子人都被我和凌羽的美貌震慑住了,还有心思去猜我是不是楼齐云?”
秦雪初面色一愣,没想到传言中神秘古怪的北高楼楼主楼齐云起话来竟然是这般调侃。
“你胡,堂堂男子汉竟然这般以自己美貌自居,不怕别人笑话!”秦雪初不知道该什么,对于楼齐云这样不按规矩出招的人,她不知道怎么去算计。
楼齐云撇了撇嘴露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道:“我不过是看了你一眼,你就傻在那不动了,还不是被我的美貌吸引了?”
初次相见,在那寒冬初雪之夜。银月湖边,湖畔栈。梅言立带着楼齐云和飞凌羽到来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样一个冠绝下的卓世公子,那样一个红衣似火的倾城佳人。想要不引人注意都不容易,更何况楼齐云上楼之前朝自己微微一笑的那一道目光。
秦雪初当时觉得奇怪,为何从未谋面的这人的目光会让自己感觉到温暖。如今看来,这楼齐云分明是对自己很是了解。
“你不自恋会死吗?”秦雪初明明是很严肃的问了这句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话就脱口而出了,好像自己与这楼齐云十分熟悉似的。
“不会死,不过会不舒服,而我一向是个贪图享乐之人,绝不让自己有不舒服的地方。”楼齐云很是自如的答道,那神态语气似乎是在一桩非常正经的事情一般。
秦雪初语塞,她没见过楼齐云这样骨子里透漏着无赖,却又心知肚明他绝对不简单的人!
她不想再在这些闲话上多做纠葛,只是道:“其他人呢?是按照我当时的要求安排的吗?”
“妥妥当当,完全按照你的话去安排的。”
那就好。秦雪初心中放心不少,只不过还是有些担心沈延青和沈越沣:“延青他们你确定——”
楼齐云伸手制止了秦雪初的话语:“万无一失,安全至极。不管是蓝火教去的太早,还是秦毓景来的太晚,沈延青他们都不会有危险。因为我已经在周围留下人手确保我答应你的事能顺利完成!”
秦雪初是信他的话的,虽然今不过是他们第二次见面,虽然第一次见面甚至谈不上认识。
当时在湖畔栈惊艳一瞥,秦雪初心里就猜测他和那红衣女子来历不凡。再后来在从五灵庄回到秦府的路上试探秦晋远一番却也没有得到答案。
直到——
直到那从那人口中得到证实之后才确认了他的身份。他是北高楼之主,更是大漠中神秘莫测的楼齐云。
秦雪初心里曾有些疑惑:为什么身为楼兰遗族的楼齐云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中原人相貌!
“你是否易容了?”秦雪初不由地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楼齐云似乎有些惊讶为何秦雪初会有此一问,伸手摸着自己的脸道:“不曾易容啊,怎么这么问?难道我这张脸不够好看?”
秦雪初忽的感觉到全身一阵恶寒:这楼齐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原以为他会是孤傲独立的绝世惊艳之才,怎么今日看来却是一个自恋到极致的公子哥儿?
“你没易容怎么是一副中原人的模样?你不是楼兰人吗?”
楼齐云翻了翻白眼故作扶额道:“谁告诉你我是楼兰人?又是谁告诉你我长着一副西域人的相貌?我还以为你算是聪明的,所以才会有这般谋略和心思能够千里迢迢来到这大漠来找我,没想到你也是相信那些道听途和自以为所以然。”
秦雪初心中一惊,没想到楼齐云对自己此行的目的了若指掌,看来他与那人果然已经事先沟通过相关事宜。
“问问而已,也不是很感兴趣。”秦雪初淡淡地道。
“切,问问而已?不感兴趣?你心里恐怕早就算计过我一百次了吧!”楼齐云呛声不断,却又不会让秦雪初感觉到不适和敌意,仿佛楼齐云的这些话就像是相熟的好友间互开玩笑。
秦雪初心中不觉得拘束,自然也没有避讳太多,掀了被子便披上了外袍,径直的来到外间坐在桌子前喝起了茶。
清远飘香,余味萦绕。
“茶不错。”秦雪初品了一口,茶壶里的茶水还是热烫的,看来这楼齐云也是知道自己马上就要醒了才过来的。
楼齐云转身道:“当然不错,这可是我花大价钱从中原商人手里买的上品。”踱着步来到秦雪初面前,不眨眼的看着秦雪初
秦雪初被看的有些瘆的慌,伸手又倒了一杯茶放到楼齐云面前,问道:“为什么这般打量我?”
楼齐云也落座桌前,却没有饮下那杯茶,而是蹙着眉头:“秦雪初!”
“嗯?”秦雪初扬眉。
“我跟你很熟?”楼齐云探着身子问道。
“不熟。”
“那我们之前是旧识?”
“不是,今你我才算是正式的第一次碰面。”
“你不知道我是谁?”
“当然知道,你是楼齐云,北高楼之主啊。”
“你是来找我要一样我拼死守护多年的宝贝对吧?”
“咳咳,是。”
“好你个秦雪初!”楼齐云突然站起身伸手指着秦雪初叫道。
秦雪初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楼齐云突然那什么疯。
“我怎么了?”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让楼齐云这般?
“你就算不是真的秦雪初,就算沈烈鸣和秦晋远当年对风语阁见死不救,好歹那几个人也是你的朋友,更不用秦毓景和秦墨云是做了你十年的兄长!你倒好,一觉睡醒之后一点都不担心他们的安危,还在我这里磨蹭。”
秦雪初吹了吹热茶,道:“我刚才不是问过了吗?你都已经按照我被你们放倒之前的要求安排好了么?难道你的话不值得我相信?”
瞅了瞅楼齐云,果然见到他被呛的不轻。
“那个,我的话自然是值得相信的,不过你就真的不担心他们遭遇到什么不好的事?”
秦雪初身子还有些冷,便将杯中的热茶一饮而尽道:“如果你确实是按照我的要求去安排的,那我确认不会有什么事,我相信他们。”
楼齐云气结,他本以为秦雪初会是一个死气沉沉的阴翳之人,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嘴皮子利索之极的难缠之人。
“你你你,他我一定会被你服,我看我们二人十分不对路,十分!”楼齐云摇摇头,却不知他口中所的“他”又是指谁。
“那可不一定!我以前还以为你是个不易接近的神秘人物,今一见还不是一个皮囊长得不错的纨绔公子?”这是秦雪初的心里话,楼齐云的形象和言行举止倒是确实跟她推算的差很多。
楼齐云很是不屑秦雪初的话,又想起刚才的话题,于是又问道:“话回来你到底想干什么?白木尘回来可是跟我了你跟他的那些事啊。你可以啊,还没踏进我北高楼的门槛竟然都使唤起我的人来了!”
“你不是吩咐过他如果我有什么要求尽管满足嘛,他当然按照我的话去做。”秦雪初只是淡淡地道。
白木尘,外人或许不知,但是秦雪初知道他一定是楼齐云的心腹个得力助手。
派他去做那件事,恐怕不是一般的手下能够让楼齐云信任的。
“你倒看的透彻,我确实这么叮嘱过他。”楼齐云心中有些忐忑,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眼前这人似乎也早已看透了他,让他有些暖意。
楼齐云端起杯子饮尽了杯中香茗,又道:“恐怕那几位如今是打死也想不到那一晚孔雀海边惊魂紫夜,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