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阴鬼老祖的惨死,苗疆三宗之一的阴鬼宗,被彻底抹杀干净。
莫家,黑家,再算上之前就已名存实亡的巫家,苗疆七大世家,仅存其四。
经过李辰这一折腾,苗疆本土势力,足足被削减三分之一。
至此,平静了大半个世纪的苗疆,再次风起云涌,呈现出三分之势。
其一是巫神宗,他们是自诩是巫神正统后裔,传承已有千年,近百年来,虽有没落之势,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其二是魔宗,其宗主魔老祖野心勃勃,最近半个世纪,一直都在韬光养晦,暗中培养不少高手。
而且,他们的地盘和缅国毗邻,和当地第一大地下势力黄金堂,关系密切。据魔老祖和黄金堂堂主金蟒王,还是过了命的交情。
其三,自然就是李辰的华夏联盟,在苗疆设立的分舵。其地盘囊括白家,黑家,莫家,巫家,以及阴鬼宗大部分。
分舵总部就设在了阴鬼宗主殿,由龙家家主龙无恨,和诸葛陈布衣,负责镇守。
当练红裳回到巫神山时,已是七日后的事情。
“弟子无能,未能杀的了李仙师。还望师尊责罚!”
神母看了一眼练红裳左肩伤口,不含任何表情的问道:“红裳,你受伤了?”
练红裳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伤口,神情复杂。
“一点伤而已,已无大碍!”
神母洞若观火,冷然笑道:“呵呵,身上的伤无大碍,可你心里的伤,也无大碍了吗?”
听到此言,练红裳眼眸一震。这种感觉就像是做贼,被人当场抓住一样,有些不知所措。
“徒儿不明白师尊您,在些什么?”
神母怒哼一声,喝道:“哼,练红裳,你别在这里给我装傻。你是我亲手养大,对你那点心思,我还看不出来吗?”
练红裳听到神母动了雷霆之怒,心头惶恐。
“弟子知错,还望师父责罚!”
神母长叹一口气,喃喃自语起来:“哎,是非成败几何,自古情关难过!”
练红裳不知道师父为何突然如此感伤,一时间,她还不敢冒然接话,只是俯首聆听。
神母走到她的面前,轻轻的将其搀扶起来。
“红裳,这是你命中注定的劫,怪不得你!”
练红裳茫然,师尊前后画风转变太大,让她完全不知所措。
“红裳,我且问你,你真的喜欢他吗?”
“没有!”
不等神母话音落地,练红裳就急忙回答。生怕回答晚了,就无法表明自己的坚决态度一样。
神母淡然一笑:“既然没有,你为何这么激动,而且还脸红了呢?”
练红裳闻言一怔,下意识里去摸自己的脸,完全就是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
神母没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而是话锋一转,追问道:“他应该看过你面纱下的真容了吧?”
“嗯!”
“我巫神宗千年前,就有祖规传下,凡是看过神女面纱的男子,神女要么亲手杀了他,要么下嫁给他。祖宗规矩不可破,现在看来,你已杀他无望,只能选择第二种方式了!”
练红裳如遭雷击,怔了半都没回过神来。
良久,她才吱吱唔唔的问出一句话来。
“师父,他若是不愿意呢?”
神母淡然一笑,很是自信的道:“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那李仙师也是男人,自然不会例外!”
“师父,他……”
“红裳,你这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
“我……”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那李仙师还在白家,即日起,我就让桂婆婆亲自走一趟,为你提亲!”
练红裳听到神母一锤定音,也就没再些什么,螓首微点:“一切但凭师父做主!”
“好了,你先回去养伤呢,好好地准备当你的新嫁娘!”
新嫁娘?
难道自己真的就要嫁人了吗?
以前也曾有人要娶她,不过都死在了那三尺青锋之下。
可这一次,她却没有杀人的冲动,只有等待结果的忐忑和不安。
闺房里,一向舞刀弄枪的练红裳,竟然也学起古时大家闺秀那样,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她轻轻的捧着自己的脸,清澈如水的眸子里,荡漾出一抹期待的涟漪。
她在憧憬,憧憬以后的日子,肯定不能再和现在一样了。至少不会再有那么多的血腥和杀戮。
自己或许也将和寨子里的其他女孩一样,摘下神女的光环,做一个相夫教子的普通人。
想着想着,练红裳嘴角之上,竟在不经意间,噙起了幸福的笑意。
不过,她的憧憬,很快就已被无情的打破。
七日后,前去白家提亲的桂婆婆返回巫神山,同时她等待已久的回复。
李仙师以“没兴趣”三个字,拒绝这门婚事!
至此之后,“没兴趣”这三个字眼,就成了她的梦靥,挥之不绝的梦靥。
其实,在等待中,她就已经想过这个答案。
可现在亲耳听到,还是有一种如遭雷击的感觉。
静坐三三夜后,练红裳目光决绝,跪倒在大殿之中。
“师尊,您过,祖宗规矩不可破。弟子愿进神殿闭生死关,愿出关后,挟我巫神宗千年传承,斩杀李仙师,捍卫巫神尊严!”
听到练红裳要进巫神殿闭生死关,饶是久居尊位的神母,也不禁脸色大变。
“红裳,那神殿之内,杀机四伏。无论多么惊艳绝伦的弟子进入其中,若是得不到巫神认可,都是十死无生,你可别冲动。生死攸关的大事,一定要好好地想清楚!”
“我没有冲动,想的也很清楚,还请师尊成全!”
完,她就毅然挥剑,斩断三千青丝,以此明志。
见练红裳如此决绝,众人皆是惊得瞠目结舌。
“也罢,你命中注定有此难关,就别管是劫是缘了。去吧,做你想做的事情,只要不后悔就行!”
神母摆了摆手,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谢师尊成全!”
练红裳冲着首座上的神母,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下。
若是以往,只叩一下即可。
可今时不同往日,如果自己真的出不来,这恐怕就是最后的诀别!
起身后,练红裳又看了看散落一地的青丝,嘴角之上噙起一抹难言的苦涩笑意。
恍然间,她听到了那来自远古,缠绵悱恻的歌谣:
我已剪短我的发
剪断了牵挂,剪一地不被爱的分岔
长长短短,短短长长。一寸一寸,在挣扎
……
注:歌谣出自梁咏琪的《短发》,非常凄美的一首歌曲,喜欢的童鞋,可以去听一下。
这一章主要刻画的人物是练红裳,让她的人物形象更为饱满一些,也为后文埋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