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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中军。
“摄政王,下旨吧!”
一个身穿正白旗盔甲的中年将领,向黄曲柄盖下的多尔衮行礼道:“兄弟们都等不及了,别管那狗皇帝是什么妖孽附体,咱们八旗健儿照样剥了他的皮祭奠英王!”
“对,剥了他的皮祭奠阿浑!”
另一个身穿镶白旗盔甲的年轻将领道。
“都闭嘴!”
多尔衮不耐烦地道。
他当然也想现在就打开宁远剥了杨丰的皮,到底阿济格也是他亲哥哥,更何况算起来阿济格也是替他死的,但他可不是头脑热的多铎和纯粹装模作样的沈志祥,那杨丰的悍勇他可是见识过,而且宁远的防御是多么强他也同样清楚,这一仗绝对不会轻松,他得准备好付出巨大的伤亡,但是……
这伤亡不能由两白旗承受。
至少不能由两白旗单独承受。
虽然他带了整整八万大军南下攻宁远,但实际上现在到达的只有作为前锋的两白旗。
这是他的嫡系。
一旦伤亡太大,那他以后就麻烦了,剩下那些旗主可都不是什么善茬,豪格可还在后面,上三旗差点和他火并的事情可是刚刚过去没一年,真要是两白旗损失惨重,那么他的摄政王位置恐怕也就保不住了。
因为那狗皇帝阴险地送了两份信,而且那艾度礼临死前摆了他一道,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另外一份被直接送到了济尔哈朗手中,并且在朝堂上当着所有大臣宣读了,所以八旗的其他几个旗主都认为崇祯是真心求救,毕竟这才是最合理的情况。而他借相会扣押崇祯逼迫明军投降的企图并不是公开的,而是他私下设计的,当然,济尔哈朗等人肯定都心知肚明,但却只是默许,反正这样的结果更好。而阿济格被杨丰撕了之后,那些跟他不和的旗主却利用这一点在私下散播,是因为阿济格鲁莽无礼才导致双方关系破裂,原本他们可以通过谈判,获得合法入关资格,现在却必须让各旗的士兵去拼命了,隐然将责任推给了已经死去的阿济格。
这种情况下他更得心。
“阿浑,你还等什么!”
多铎并没有这种政治头脑,被阿济格之死冲昏头的他,没有注意到多尔衮的语气,反而再次急不可耐地道。
“我让你闭……”
多尔衮没吼完,突然间愣了一下。
“炮弹!”
沈志祥骤然尖叫一声。
他就像被抽了鞭子的狗一样,以完全不符合他年龄的爆力纵身扑向旁边土坑,但就在他跳起瞬间,怪异的呼啸声掠过,紧接着大清续顺公的脑袋就像被铁锤砸中的西瓜般炸开了,与此同时一枚带着脑浆和鲜血的炮弹,正砸在一棵树干上。
话他的运气也算背到极点了。
多尔衮的度同样极快,就在呼啸声响起瞬间,推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多铎一头扑倒。
一枚炮弹几乎擦着他的脑袋掠过,重重地砸在旁边一块岩石上,在崩起无数碎石同时,生铁浇筑的炮弹变成碎块,其中一块如有神助般正好撞在那张黄曲柄盖的木柄上,瞬间将其打断,黄绸缎的伞盖坠落在地。同样坠落的还有那面代表最高指挥权的旌纛,这面大旗被一枚打高了的炮弹正好击中,因为炮弹末端动能不足再加上这旗子材质厚,结果没有击穿,反而被它挡住了。
当然,挡住的只是炮弹。
那十几斤重炮弹高空坠落的动能是挡不住的,它直接被带倒了。
“摄政王!”
紧接着一连串惊叫响起。
周围侍卫们迅涌上前救他们的摄政王,多尔衮却愤怒地推开两名侍卫然后自己站起身,他看了看倒下的旌纛和黄曲柄盖,还有旁边没了脑袋,正从脖子里往外蹿血的沈志祥,深吸一口气夺过一名侍卫手中望远镜,然后拉开镜头向城墙上望去,他的镜头里面迅出现了一个可以刻骨铭心的身影,而后者此时正在无数明军的叩拜中,他仿佛能看到这个妖孽脸上的笑容。
多尔衮再次深吸一口气。
“传旨,中军后退一里,命令各军……”
他咬了一下牙。
“命令各军后退一里,等待后续各部。”
紧接着他又道。
“玛的,真没劲!”
城墙上的杨丰,看着后移的各部清军,颇有些无语地道。
“陛下威,鞑子也是害怕!”
黎玉田笑着。
“哈,哈,还是你会话!”
杨丰颇为受用地。
就在这时候,上次见过面的胡守亮,气喘吁吁地顺着城墙内的坡道跑上来,梁诚刚要上前阻拦就被杨丰叫住了,紧接着胡守亮被带到他面前,然后跪倒在地道:“臣山海关副将胡守亮叩见陛下,臣内阁辅王永吉,臣五军都督府大都督吴三桂奏禀,闯逆于四月十九日率领逆军二十万兵犯山海关。”
“好啊,该来的都来了!”
杨丰冷笑着:“二十万,这二十万逆军里面,究竟有多少是之前朕的好臣子?”
“呃,陛下,据臣所知,至少得三分之二,而且逆臣白广恩率领一支逆军越过九门口,从山海关后方向关城进攻,臣也是不得不在老龙头登船,走海路绕过贼军才得以至此。”
胡守亮道。
“白广恩!”
杨丰冷笑一声。
这样他和山海关之间的6地联系实际上是被切断,恐怕很快海上联系也会被切断,多尔衮的兵太多,可以轻松包围整个宁远城,不仅仅是围城,他还必须防备多尔衮以部分兵力围城,然后再出一部分人南下。上次济尔哈朗就是那么干的,虽然还有宁远河阻隔,但宁远河也不是什么长江黄河,无非就是条河,修个浮桥又不是什么大工程,所以接下来真得会很麻烦。
然而这种事情多想没用,反正就是听由命了。
“回去告诉长伯,如今唯有血战,让他放心守山海关,朕就算再次杀出这宁远,也不会放一个鞑子到他背后!”
紧接着他道。
“臣尊旨!”
胡守亮忙道。
这时候也的确没有别的选择了,他其实还有很多细节没,李自成这一次和原本历史上一样,是带着吴襄来的,但吴三桂也和原本历史上一样拿箭射他爹了,可以正式表明立场。还有李自成同样带了崇祯的几个儿子过来,但被王永吉当场宣读了废太子的圣旨,可以无论山海关的文臣还是武将,都已经确定要死守山海关了,剩下的也就唯有血战了。
“不知道此时南京怎么样了!”
黎玉田看着南方幽幽地道。
南京。
魏国公府。
“福王,兄终弟及,于礼最合,若圣上及诸王罹难,则应由福王继承大统,我等愿誓死追随福王剿平贼寇中兴大明!”
一个官员慷慨激昂地喊道。
最近民间消息很乱,有皇上逃出北京正在乘船南下的,有皇上已经罹难的,居然还有人皇上太祖附体杀出北京,已经去山海关和平西伯吴三桂大军会和的,甚至还圣上大军已经夺回宁远杀得鞑子溃不成军的,当然,这种法就实在有点过于搞笑了,皇上要有那本事也不至于连北京都丢了。
官方的消息同样很乱。
命下兵勤王的诏书,是北京出的最后一道命令,之后四月初的时候,淮安巡抚路振飞就向南京报告了北京沦陷消息,而史可法率军渡江,在浦口得到民间传闻,皇上已经逃出北京正在南下途中,甚至太子也逃出,但紧接着皇上罹难太子被俘的消息也传来,随后原大学士魏炤逃到南京,而据他所太子及诸王都已经落入贼手,而皇上却下落不明,不过城破之时他听宫人皇上去煤山上吊了,后来又听皇上太祖附体杀出北京了,总之他也不能确定。
于是南京就乱套了。
虽然消息乱七八糟,但基本可以皇上凶多吉少了,太子及诸王被俘是确定了,那么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新皇上定下来,这些留守大臣们在理论上的南京最高长官,魏国公徐弘基家为这个问题吵翻。
摆在他们面前的,选是福王。
他是崇祯堂弟,崇祯三个儿子都落入李自成之手,那他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但东林党们不干,当年是他们阻挠老福王被立为太子的,福王继位那还能有他们的好果子?
而他们的目标是……
“此时国难当头,非贤能之君无以挽救大明,福王素来名声恶劣,何能当此大任,潞王有贤德之名,非潞王无以挽救大明,我等愿奉潞王以主下。”
另一个官员义正言辞地。
“潞王乃神宗同辈,再怎么选也轮不到潞王,就算福王不行还有桂王和惠王。”
又一个官员站起来。
“桂王和惠王在广西,往来之际至少数月,潞王目前就在淮安,国不可一日无君,诸君何故舍近求远。”
一个官员。
“难道福王不在淮安?”
另一个官员。
“圣旨到,太傅,太子太保,守备南京兼领中军都督府,魏国公徐弘基接旨。”
突然间外面传来大喊。
包括坐在那里扮牌位的徐弘基在内,一下子满屋子官员全傻了。
(合同已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