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
杨丰怒吼一声,紧接着左臂一抖,那盾牌立刻到了手中,就像美队的经典动作般,猛得向前甩出去。
表面渗碳的三厘米厚合金钢盾重量惊人,高速破空的声势同样惊人,带着一阵低沉的呼啸瞬间飞过三十米距离,就像炮弹般砸在大西门的城墙上,击碎砖砌的箭垛后方向略微改变,一下子撞断城楼的木柱,带着无数碎片消失在城楼内,然后撞破右侧外墙飞出来,越过正在从马道上消失的张献忠头顶,坠落在了城墙后面。
但也就是在同时,那城楼的右侧轰然垮塌。
“你倒是跑啊?”
几分钟后杨丰便站在了张献忠的面前。
后者被倒塌的城楼上落下的一根巨木砸中,两条腿都被砸断了,躺在马道上无可奈何地看着居高临下的杨丰,一身金盔金甲沾满灰尘,连同鲜血混合着让他看上去也是颇为凄凉。
“陛下神威无敌,不逃还能怎样?”
他苦笑着。
“知道朕会如何处置你?”
杨丰问道。
“请陛下赐罚!”
张献忠道。
“你罪无可恕,你的家人不会牵连,你就安心上路吧!”
杨丰完掏出他那把打死了李自成的手炮,打开击锤后对着张献忠心脏扣动扳机,随着枪声响起,结束了这个纵横下十几年的枭雄生命,而就在同时,萧墙内外所有大西军将领和士兵也同时放下武器,然后跪倒叩首在地等待皇帝陛下处置。
四时后,中江。
“都督,不能再攻了,咱们攻不开他们的阵型!”
吴子圣道。
“是呀,都督,咱们不能再让兄弟们去死了!”
和他一样跪倒在李定国面前的十几名将领同样道。
在他们身后的战场上,无数死尸绵延堆积,一些搜索伤员的西军士兵正在里面翻找,不断有受伤没死的被抬出来,而在这片死尸的尽头,一道红色的战线依然如城墙般屹立着,尽管他们后面的预备队已经没有了,但整个阵型依然没有遭到破坏,那些身穿红衣端着上刺刀的荡寇铳的士兵,在经历了超过六时厮杀后,依然顽强地站立着。
激战六时,李定国的五万大西军没有冲开这条线。
他们从一开始全线进攻,到后来轮番进攻,几乎不间断地发起了八次冲锋,最终结果无一例外都被打了回来,尽管也给明军造成不的伤亡,但也让整整一万最精锐的大西军士兵倒在了战场上,他们真得失去了进攻的勇气。不仅仅是因为明军炮火凶猛,实际上他们多次冲过了炮火的封锁线,冲到了明军阵型前与后者展开肉搏,结果却依然无法冲开那道刺刀的墙壁,反而因为密集的手榴弹隔断,使最前面的精锐士兵被钉死在阵型前。
这些凶悍的明军让他们的勇气荡然无存。
“这是决战,输了大西国就完了!”
李定国吼道。
“那就完好了!”
吴子圣毫不犹豫地道。
“你想背叛圣上?”
李定国拔刀喝道。
但紧接着他却止住了,因为他看见所有将领的目光都有些异样,甚至其中几个将领的手也按到了刀柄上,吴子圣也在用毫不畏惧的目光看着他,很显然如果他有什么过分举动,一场兵变是不可避免的。这没什么奇怪的,西军本来就是一支支流寇集合起来的,虽大家跟着张献忠多年,但真要对张献忠有多忠诚就扯淡了,如果没有退路当然血战到底,可有李自成部下的例子,谁都知道就算投降也不会杀头。无非就是流放东北开荒,甚至就连个人的财产都能保留一部分,既然这样大家还血战到底干什么,凑合着拼一下子,看看不行就投降拉倒了,真为张献忠死战就扯淡了。
李定国无奈地看着他们。
紧接着他怒吼一声,一脚将吴子圣踹倒,然后迅速从这些将领中间走了过去,上了自己的战马拔出刀向前一指吼道:“是兄弟的都跟我冲!”
完他催马向前。
但他身后却无人向前。
不但那些将领没动,就连他最亲信的士兵也没动,四万大军默然地站在那里低头不语。
李定国就这样孤零零一个人悲愤地冲向了明军。
在他前方,五千多明军步兵同时举起了荡寇铳,经过了持续的血战之后,两个步兵旅共六千四百名一线作战的线列步兵,目前也只剩下了五千多能打的。实际上朱益吾也在硬撑着,好在背后的中江城依然在白杆兵手中,而且那些民兵也守得很顽强,秦奶奶已经准备必要时候抽调部分白杆兵给他增援,所以朱益吾倒是并不担心什么。他们的任务实际上就是调虎离山,把赶到的西军精锐野战部队吸引过来,以方便于皇上直接玩斩首作战,而这场疯狂的孤军深入式御驾亲征,计划核心就是把皇上送到成都,本来就没指望他们两个旅攻破成都。
很显然他们已经成功了。
此时就算他们全打光也无所谓了,反正皇上进了成都城,那张献忠也就死定了。
“看来咱们赢了!”
朱益吾看着孤零零冲过来的李定国,笑着对秦奶奶。
“这年轻人倒是条汉子!”
秦奶奶看着李定国感慨道。
就在这时候,他们身后的中江城内,骤然间爆发出了海啸般的欢呼声,两人愕然回头,就看见身后的城墙上,大批原本在另一面和西军刘文秀部血战的白杆兵正冲过来,不过看他们那欣喜若狂的样子,明显不是被刘文秀攻破城墙赶过来的,一些白杆兵甚至还狂喜地向他们不停挥舞着手臂。
“圣上回来了!”
朱益吾惊喜地道。
就在同时背后的中江城门打开了,一辆马车疾驰而出,马车上一身龙袍的皇帝陛下手拄战斧傲然而立,在他脚下是一具金盔金甲的尸体,这辆马车转眼间驶过护城河上的拱桥,冲进明军炮兵阵地上。朱益吾和秦奶奶急忙跪倒在地,皇帝陛下保持着威严没有话,而那马车从他们面前驶过继续向前,前方列阵的明军向两旁一分,让开一条道路让马车冲了过去。
而此时独冲明军阵型的李定国也进入了荡寇铳射程。
但却没有人开枪了。
他在马上难以置信地看着从明军中冲出的杨丰,还有那具金盔金甲的死尸,紧接着带住了狂奔的战马,在一片死尸中间停了下来。
“你还想顽抗吗?”
杨丰的马车也停下了,他拎起脚下的张献忠尸体,将正面对着李定国道。
虽然心脏处被手炮的三厘米口径子弹打成了窟窿,但老张脸上是没受任何伤的,甚至连一点血污都没有,那身金盔金甲更是所有大西军都熟悉的,此时一看他的死尸被杨丰拎在手中,后面那些早已经失去抵抗意志的西军将领和士兵,哪还不明白他们的大西国皇帝陛下已经死了,而面前站着的,就是传中那开了挂的大明皇帝崇祯。
他们本来就已经不准备再打下去了,现在张献忠都死了,那就更没有打的意义了,更何况这狗皇帝能杀了张献忠并且轻松至此,也就意味着成都守军都已经投降了,而且中江另一边的刘文秀也已经投降了,可以这成都周围就剩下他们了,那么他们还能有什么选择?从那些将领开始所有李定国身后的西军官兵全部扔掉武器,然后跪倒叩首在地向着杨丰山呼万岁。
“你还想继续顽抗吗?”
杨丰看着李定国问道。
后者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扔掉了手中的刀,然后下马跪倒在了杨丰面前道:“罪民叩见陛下,罪民恳请陛下赐还罪民义父的尸体。”
“给你了!”
杨丰随手把张献忠的死尸扔到了李定国面前。
“你倒是很让朕意外啊!”
然后他看着四周那密密麻麻堆积在战场的死尸道。
这里都是西军的尸体,明军尸体都被城内民夫抬进城了,总计六百名士兵阵亡,六百名士兵负伤,荡寇军两个步兵旅在这一战伤亡了一千两百人,而一个步兵旅是四千人,其中三千两百人是一线步兵,剩下八百是一个只有六个炮兵队的炮兵营,四个营属炮兵队和一个骑兵侦察哨,还有营部其他直属的,但这次旅属炮兵没跟随,那些近一吨重的大炮,不可能在山间台阶式栈道上行军,所以换成了炮兵旅的两个臼炮营,两个步兵旅这一次伤亡的全是一线步兵,也就是六千四百人伤亡了一千二百,伤亡近百分之二十。
荡寇军成军以来还没有过如此惨重的单场损失呢。
这李定国也算名不虚传了。
“罪民无知,不识顺逆,抗拒王师,请陛下降罪。”
李定国心翼翼地。
“降罪?”
杨丰道。
“你是该降罪,罚你去荡寇军当一名士兵吧?接下来还有的是仗要打,你就到战场上将功赎罪吧!至于尔等,朕法外开恩就不用流放了,将领保留十分之一的财产,侵占的房屋田产籍没,士兵保留一半财产,侵占的房屋田产同样籍没,然后愿意留在四川的在本地开荒种田为民,不愿意留在四川的可在云贵两省自择居处。”
紧接着他对投降的西军官兵道。
就这样张献忠势力彻底覆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