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武境也称仙人境界,分为凡仙境与真仙境,突破至仙人时会有降开虹,玄之又玄,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大道运转。
凡仙欲突破至真仙似乎遥遥无期。
“仙人灌顶,念头纵横”的凡仙以眼杀人,以念头杀人,飞遁地无所不能,已然是人间极致,然而即便是6久尘这般赋绝顶世间一时无二的才,在凡仙时能够掌握的念头数不过七道之多,暗合降七虹。
那么真仙几何?雷轰轰的一元之数。
一元之数,十二万九千六百。
呵,当真是无法相比!
若果寻常奔袭的军士,数万数十万,对于“一元念头,万万夫莫敌”的真仙境的仙人来,眨眼人海尸山,千里冤魂不计其数。
一元之数的念头够可怕了吧,然而真仙境真正可怕之处并不在这里,而在于它的“不死”,此“不死”非彼不死,是指但凡达到真仙境的仙人,都可依靠自己的念头疗伤。
简而言之,就是在脑海中不断翻滚着,不断想着伤势恢复的念头,无论什么伤,再重的伤花费时间也能够恢复,几乎是不死之身了。
然而欲成就真仙境可谓是千难万难登般难,自古以来,凡是能够成就真仙的无一不是纵之资的人物,在突破至仙人时少也要降四虹,这是最基本的。
其实,对于更多的人来,能够突破至仙人已然是八辈子修来的福了,哪还能奢望更多?但真当其突破至仙人后,又肯定会绞尽脑汁寻思下一个境界,毕竟,凡仙不过三百载,真仙却是八百有余,不能相提并论。
蟠龙池是大乾国后花园内的一道清池,水中锦鲤万尾,在阳光下摇曳生辉,宛若盛世,以前每逢节日,历代先皇便要在此设宴。
大乾子庄珣立于池边,神色平静,观看着池中锦鲤追逐嬉闹,生机勃勃,老家宰李南河恭敬立于一旁。
有顷,庄珣开声道:“老家宰,听内臣,你是来请辞的,想好了吗?”
“是,陛下,老奴还有些事要去做,只怕再不做以后就做不了了,此生有幸服侍陛下,是老奴的福气。”老家宰李南河黯然低声道。
庄珣轻叹一口气,微微点头:“朕其实早就知道你有离去之意了,不然凭你几十年藏身都没被现,为何偏偏在那时就被查出了呢?都将军确实能力强大,但我并不认为能够把你查得一清二楚,你故意露出马脚,也是为了试探一下父皇,没想到父皇依旧待你如初,所以你便多留了一些年,苦了你了。“
李南河深深鞠躬:“先皇是个重情大气的好国君,隆恩浩荡。”
庄珣望着池中摇曳生辉的万尾锦鲤,感慨道:“下皇城的齐仙宫乃是朕儿时看着父皇命人建造的,如今只剩下废墟残骸,不忍目睹,都世事无常,人间正道是沧桑,这些,朕也想了很多,皇姐经常我执拗,你,是不是这样?”
李南河神色低微道:“陛下自有圣明决断,老奴不敢多。”
庄珣轻笑一声,微微摇头,“你是过来人了,朕这不是跟你取点意见嘛,毕竟,父皇不理国事多数是因为陪伴母后与朕,这点朕比世间大多数皇子都要幸福得多,如今这仇,了了?”
到最后,庄珣回头,目光灼灼地望着李南河。
良久,老家宰李南河浑浊老眼微闭,再次睁开时,有着一丝轻松:“老奴曾立下死誓,必毁出云、上元以及大乾三国,然如今呢?可能是人老了,心也不够狠了,或者人老了,以前的事都忘得差不多了,那么多刻骨铭心的国仇家恨,都抵不过时间,先皇待我恩重如山,我不用如履薄冰的活着,那些年,是老奴最开心的几年,老奴一生不曾婚娶,膝下无子,句大逆不道的话,老奴心底一直将先皇当儿子看待。”
到最后,服侍大乾皇室三十年之久的老家宰李南河一双浑浊老眼竟是湿润了,到底是个老人呐!
“老奴恳请陛下,不要活在仇恨当中,不要像老奴这般,毁了大半生,朗朗乾坤,道循环,邪性之人必不得寿终正寝,老奴能够遇见您和先皇,让老奴相信,这个世界,还有诚意!”李南河陡然气足朗声道。
这个世界,还有诚意!
又是良久,庄珣微微点头,眉间开笑,似是想开了些什么,轻轻抱了老人一回,这个动作,让早已暮年白苍苍的李南河瞬间老泪纵横。
“6先生在此,不用担心,等至老师回来,我不会有什么大危险,去吧。”庄珣眼中带笑,也没有不舍,有的只是开心。
“诶!”李南河仿佛年轻了几十岁,像个老孩般轻快地往外跑去。
庄珣微笑目送着他,就像看一个数十年的老朋友。
不一会儿,一骑绝尘快马穿过熙熙攘攘的城门,行上宽阔的官道,老家宰李南河眼神烁亮,杀气凛冽,然而在这苍凉的寒冬,他远去的背影怎么看都有一股悲壮的滋味儿。
三日后,黑雕密报,老家宰李南河孤身赴会,力挫上元护国将军铁血无畏南宫棠,然则终究抵不过仙人念头奔雷袭杀,战死上元,死时面向大乾,一张满是褶皱的沧桑老脸铺开,笑得真切,笑得让人掏心掏肺的疼。
庄珣得知消息后,一脸僵然,往地上一坐,终究忍不住,捂头嚎啕大哭。
闻讯而来的公主庄雅默默地站在殿门口,灵眸湿润,她明白,庄珣身为子,有些东西拘于礼,须得隐藏,只怕这会儿是真忍不住了,李南河是看着他们两个长大的,若是寻常家境,喊一声爷爷那是真真切切的。
自先皇娘娘去世后,庄珣愈来愈寡言,又死要面子的倔强,很多事都藏着不告诉她,怕她担心,真正得上话也就老家宰李南河,如今后者也去了,皇都上下一片凄凉。
当然,老家宰李南河是欣慰的,因着先皇,因着庄珣,让他相信,这个世界,还有诚意,还有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