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天生就有强烈的排斥性,还有瞎子都看得出亦雅是喜欢陈昊天的,如此别扭的身份和处境。亦佳说喜欢我,反正我是不信的。
那怕她真的是天仙,超凡脱俗,仙人也是有私心的,不然那来仙女和凡夫俗子结合的传说呢?
亦佳好似是猜出我想什么了,她抬手抚了抚额前的发丝,细语道“昨晚,我妹妹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我替她向你道歉可以吗?她打小就很爱跟着昊天,黏着,有了深厚的感情,她见着昊天对你好了,小女孩子家难免有点儿吃醋……”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说得那么明白了。我只能也附和着说“没事的,我比她大上几岁。在我的眼里,她就是个小妹妹。我这个人的记忆里不是很好,她说了什么?我忘记了。”
亦佳莞尔一笑,笑得可美了。好似是千树万树梨花开,怪不得自古有某个傻逼烽火戏诸侯,只为博取美人一笑呢?
她从包里拿出了精美的邀请函说道“下个星期二是我的单独演奏会,你要是不介意,希望你和昊天能一起来,请问你有空吗?”
我看着邀请函不知如何是好,自个和陈昊天吵得天翻地覆的,恨不得你死我活了。现在又叫我们一块去听她的演奏会,算是什么事?
亦佳见我不为之所动,就把邀请函放在了旁边的床头柜,善解人意地说道”你要是没空也可以送给其他朋友!”
我要是再不顺着台阶下,那就是太懂规矩,要被冠上拿乔的头衔了,也笑着说“好的,若是我有空,肯定会去捧场。”
“嗯嗯,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搅你了。”亦佳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礼貌地告辞。
这个优雅的言行举止真的挑不出一丁点的毛病,我恐怕要修炼上十年,或许二十年都达不到如此境界。
亦佳走后,陈昊天也推门走了进来,看到了那两张邀请函,就说道“我问了医生了,你后天就能出院了。星期二下午,我正好也有空,陪你一起去听音乐演奏会。”
看来陈昊天是把我的话当放屁了,冷着脸讥诮着说道“陈昊天,我为你觉得悲哀,也看不起你。明明怀里搂着。睡着的是别的女人,心里想着的亦佳。在她的面前装得若无其事,还在众人面前演着姐慈弟孝的戏码,我看着都觉得恶心。”
陈昊天抿紧了嘴唇,目光也变得锐利如刀,他咬牙切齿地质问我“宋暖暖,你和郑琦的事,我就当过了,至于其他的,我也当过了。你喝醋。甩性子,我不喝你计较,但你要把握好尺寸,别太过了。”
我自然是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人家亦佳是是有夫之妇了,过着幸幸福福的生活。他陈昊天也插手不进去,就装作一切都是过去,那都是浮云。
可真的过去了吗?我才不想自个的男友搂着自己,却期待着另一个女人的面容。
我皮笑面不笑得说道“陈昊天,你不就是想要找个女人表演吗?你要让亦佳知道自个过得很幸福。那样她就不用担心了,继续过着幸福的身后。那抱歉了,我的的演技不是太好,你还是另找对象。以你陈大少爷的身份应该不难找,你若是没有好的对象,我倒是可以向你介绍的。”
陈昊天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自认为态度放得够低了,于是他恢复了本性,扯着嗓子和我呛起来,他问我“宋暖暖,你真要跟我犟是吗?你还要闹下去是吗?”
坦白说,我是怕他的,因为陈昊天这个人够狠,手段也是雷厉风行,阴狠的。但他能威胁我不就是爸,我就不信他还真拿我爸威胁。
这两个人没少打象棋,他张口闭口都喊我爸为叔叔,而我爸也是小陈小陈的,关系看着很融洽的。再说了,我爸已经是肝癌晚期,于情于理那帮人也不好再为难了。
于是我吞了吞唾沫,不服气地反驳道“陈昊天,我不是和你闹,老娘是很严肃,也很正经的告诉你,我和你掰了懂吗?看着你,就犯恶心。”
我得承认自己也是得理不饶人的,逮住了陈昊天的不是了,就不顾分寸了。
我就想着赶紧把我们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再也不要和他有任何的关系了。其实怕自己越陷越深,真的爱上陈昊天,他确实有让人堕落得资本。我死乞白赖地缠着人家,当心甘情愿当挡箭牌,一个戏子,那样的人生太悲哀了。
陈昊天笔直直地站着,高高在上的睥睨着我,他也不朝着我怒吼,就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得我毛骨悚然,心里直发毛。谁知他又要干什么了,难不成他要打我?
为了坚持自个的立场,不要让他吓着,我马上躺在了床上,缩在被窝里,看不见听不见,我也不怕他了,自欺欺人。
陈昊天干站了一会儿后,他没说一句话就走了出去,之后也没出现在医院。也没给我打过电话。
这个反常的行为,让我更加寝食难安。我从来不信陈昊天是个善茬,上次他不就是让我苦苦去哀求了吗?
我提心吊胆地过了五天,那几天备受煎熬,有那种你要是杀我,就给我一刀下去,早死早超生的感觉,不要一刀又一刀地凌迟我。
星期二那天早上,我的眼皮不停的跳着,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于是我整天都待在楼下的修理铺陪着老头子。他呵斥了我几句,让我去干活,别把他当作病人,我还是不肯离开,就怕他会出事。
晚饭那会儿,陈昊天的电话来了,他嚣张地说自己在楼底下,问我要他上去,还是我自个下来。
我听着他牛哄哄的问话,恨不得牙痒痒的,学着天龙八部的康敏把段正淳的肉一块块咬下来。可我仍是老老实实地下了楼,那怕百般不愿。
一眼就看见了辆白色的法拉利,看来他又换了一辆超跑。你说车子在市里开车,那儿都堵得要命,他开着跑车,也不能跑,有什么意思,真不明白这帮有钱人的脑子装的是什么?
我忿忿不平地走向了车子,果然看到陈昊天靠在驾驶座上吞云吐雾,右手夹着一支香烟随意搭在车窗,冷看着我逐渐走进,又是那种胜券在握的样子,吃定我的会服软,我会认输。
我恨透了自己的命运被人捏在手里的感觉,在离车子一米的距离,我停了下来问他“陈昊天,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上车!”他强硬地开口命令。
我双手环绕在胸前,这让自己更加有安全感点,我鼓足了勇气说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我不会上车的。”
陈昊天掐掉了香烟。再次强调了一遍“上车,除非你想让我拖上车。”
我开始爆粗口话了,情绪糟糕透了“那天,我该说的话都说了,不需要我再重复了一遍了吧!你凭什么来拖我?陈昊天,你的身份,你的地位,你想要什么女人不成?你为什么非要来招惹我?你他妈就是闲着蛋疼,搞征服,搞刺激是吗…….”
不等我说完话,陈昊天就打开了车门,大步流星地朝着我走来了,我转身就要走往前楼上冲去,想要躲回公寓,但我打扰爸,让爸担心。
我转了个身子,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回来,要绕过陈昊天,他腿长,手也长,又是个经常运动的人,他不费什么功夫,就把我整个人都控得牢牢的,死死的,还拖着我往车子里扔进去。
他的力度很大,毫无怜香惜玉的意思,我后背重重地撞在了车座椅,整个人又给反弹回去。
他随着也上了后车座,将一份资料扔在我的面前,那些纸片一张张散落,有好几张还划过了我的脸,幸好脸皮厚了点,不然都给划破了。
他仿佛是地狱的阎王在生死簿上勾了我的名字,给我判了死刑。他扬起了唇得意洋洋地说“上次找你的人是达叔是吗?他和你爸是同学,还是战友,听说很宠爱你,你家出事了,他帮过了不少忙……”
耳边全是陈昊天低沉磁性的声音,但我再也不觉得好听,反而觉得恶心,很反感,我恨不得扑上前,把那张吻过我全身的红唇给撕烂了。
事实上,我也扑了上去,抓住了陈昊天的肩膀,用尽了全力去掐着,我问他“你又要干什么?你又想要做什么了?你要拿达叔怎么样”
“我在干好事,为平常百姓说话,主持公道。一个小干部光一年就贪了20万,还滥用特权占农田起祖屋,他做的事倒是不大,也够他坐上几年牢了吧!”
“你胡说八道,谁都有可能回贪,我达叔是绝对不可能,他做了干部二十多年,还住在五十平方米的房子,日子过得穷巴巴的。镇子上的人都知道他是个清官,你别诬陷他。”
“哈哈!”陈昊天嗤笑出声“这个圈子有谁是干净的,天下的乌鸦一样黑,你的达叔能干净多少?你要是不信。就打电话去问一下你达叔。我就查了今年的,往年的情况,我都没查呢?他吞得可不算少了,清官,你以为他是包拯吗?”
我慌忙地拿起了车子上的文件,认真地浏览,文件有银行卡和户主的信息,上个月有个账户给了达叔的儿子转了20万,有看了其他资料,达叔确实做了知法犯法的事,证据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根本做不了假。
陈昊天在旁边继续恶毒地讽刺“你达叔也够愚蠢的,人家给他转钱,居然转到他那个傻儿子的名下,谁信那是他赚来的钱,还是他胆子大了,上面有人,根本不怕人家给查出来,不就是个地区市的人算什么……”
顿时间。我仿佛被人点着了穴位,耳朵也失聪了,后面陈昊天说了什么,我再也听不见,呆呆地坐着,整个人时世界好似都塌下来。
我记得很小时,达叔握住我的手一笔一画的教我写‘为人坦率’四个大字,他教导我人的一生会遇着很多的挫折,也会有很多的小人,你可以学会圆滑,你也可以世故。但一定不忘初衷,为人要坦率。
陈昊天恶劣地抓着我的后脑勺,低头抵着我的额头,他笑得像是个恶魔,他说“宋暖暖,我给你选择。第一,你得到自由,你干爹进牢子。第二,你乖乖地跟着我,心甘情愿做我的情人。你选吧!”
我缓缓的抬起头,抬眼狠狠地望着他,一字一板的说“陈昊天,你卑鄙下流,我恨你”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朝着我露出春光明媚的笑容“这句话,我听了好几次,下次你骂人,可以换一换新的台词了。”
说着他另一只手抚上我的脸庞,好似是想起了什么。沉默了下。
他凝眉注视着我,无比认真地说道“宋暖暖,你知道自个那里最迷人吗?你不服软较劲的时候,最迷人。明明长得像朵娇柔的玫瑰,偏也学着带刺,你真认为那些不堪一击的刺真的能保护你吗?只会让人要摧毁的欲望。四年前,我见着你,就有过这种想法。”
那是我不容触碰的伤疤,那些回忆太不堪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别说,我从来不是一只温顺的兔子,任由别人来拿捏自己的人生。我伸手朝着陈昊天的脸抓过去,怒火像是喷射而出的火山,再也控制不住了。
他敏捷地撇过头,却也是迟了,我食指在他的脸颊划出一道血痕,鲜红的血珠掉了下来,衬得他的脸越发妖异,像是个惊艳的吸血鬼。
我还想要上前去抓他。恨得要掐死他,弄死他。
陈昊天估计也是火了,他将我的双手别在了身后,扬起手给了我一巴掌,他说“宋暖暖,你是不是觉得我最近对你太好了,你就忘了自个的身份。”
记忆里,陈昊天对我再糟糕,最多会说上几句讽刺话,威胁一下我。那怕打我了,也是打我的屁股,手巴掌。现在是他第一次打我的脸。
疼吗?不算疼,他打得并不用力,下手留了几分余力,却足以让我彻底清醒下来。
我和陈昊天是云泥之别,他是众人口中的大人物,我就是一只蚂蚁,他任由我在他手掌心怕,偶尔让我咬上几口,但他想要捏死我,那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
他捏着我的下巴逼问我“宋暖暖,我再问你一次,你选那个?”
我很想问他怎么能如此厚颜无耻,一而再看,再而三地用下流的手段来威胁自己,我还想问他,在他的眼里,我是个人吗,我也是有感觉的,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残忍……
我有很多话要问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声带低压的不堪负荷了,因为说什么都不重要了,我和陈昊天根本无法沟通的,他太了解我,而我什么却一无所知。
我这个人算不上善良之辈,历经了人情冷暖,才更懂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更被说是达叔,这些年来,要不是他出手相助,估计早就给饿死了。
陈昊天料定了我的选择,他太清楚我的软肋,所以才如此志在必得,认定我会臣服于他。
他抬手帮我捋了下凌乱的发丝,宛如世间的亲昵爱人,可我听见他说“等会,我们要去亦佳的演奏会。你最好给我安分点,知趣点!”
这个才是真正的陈昊天,容不得别人的半点忤逆,他的那些嬉皮笑脸只是一种伪装,他骨子里就是一个暴君,容不得别人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