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昊天是个很骄傲的人,我说这样的话,确实成功地伤招惹了他。他凝了凝眸,拳头也在悄悄地握紧,他是在克制着怒火,这点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这应该是我值得欣慰的事吧,他多少都在意自己的,没有再发他的大少爷脾气,可是那有怎么样呢?我想要的,他给不了我,也给不起了。
我转过身走出了浴室,走到了衣柜前,我想迅速逃离这个屋子,远离陈昊天。
我快速地脱掉身上的衣服。但衣服沾着水了,脱下来很费劲,尤其是紧身裤,背后又有一道锐利的目光,浑身都不自在。我差点儿就要摔倒了,幸好抓住了柜子的一脚。
站稳身子后,我麻利地穿上衣服,拿着外套要披在身上,耳后传来陈昊天的低沉的声音,他问道“你要出去?天色很晚了。”
我沉默着不说话,惦记脚尖要去拿衣柜顶层的包包,那个包包是我以前买的,花了300多块钱。我们都闹成这样了,肯定不会再用他的东西了,女人还是自力更生点好了。
衣柜太高了,我踮起了脚都够不着,转头看了下周围,发现沙发有个抱枕,就拿起了抱枕扔在地上,想要再踮起脚尖去够包包。
忽然有股熟悉的气息把我笼罩住了,不用回头也知道陈昊天站在身后,我固执地不想搭理他,也不想回应他,费劲地踮起脚尖。
当初谁把柜子弄得那么高了,设计师就不懂得为矮个子着想吗?我愤愤不平地抱怨道。
陈昊天伸手轻易地把包拿了下来,然后递给了我。我看都不看他一眼,抢过包包,打开包包,翻找了一下,里面放了800块。我有个习惯,专门防止自己乱花钱,就总是忘衣服和包包塞些钱,等那天实在太穷了,没有办法,就到处翻找,说不定就能找出些钱来了。
这800块够我活上半个月了,就是发愁自个住在那里了。
我拎起了包包,准备要走人,陈昊天又说了句“你要去那里?我送你吧!”
这么低姿态的陈昊天,倒是让我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他了,不过那又怎么呢?
我仍是不应声,朝着门走去,他的确没有用行动去阻止我,也没有再用强硬的手段,只是在我的手搭上门锁的那一刹那,他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暖暖,我们结婚了,你懂吗?”
那声音听来竟有些急迫,似乎是我的行为出乎他的预料,而不得不解释起来!
我感到自己的手迟缓了,摸着那冰凉的金属门把,我的手指居然一根根地滑落,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下的拖鞋,心口冒着酸楚。
“那……又怎么样呢?”我听见我的声音在飘荡着,在这空荡荡的屋子里,回旋,听起来满是委屈,还带着哭腔。是的,你又不爱我,你对我只有占有和控制欲,我不懂这样的婚姻像什么,一场交易。
其实刚开始就是交易的,只是后来。我动了心,把自己给载了进去,于是就计较起来了,我也想要他爱自己,而不仅仅是对自个好,人都是贪心的动物。
“暖暖,你知道对于我们而言。他要娶一个女人代表着什么吗?”他的声音陡然提高,那回旋的余音在空气里颤抖着,有着他不属于他的意外陌生的激动。
他也许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冷漠和平静,至少在这一刻,我宁愿相信,也许有些话不用说出来,也许他的心里。跟我一样,也藏着喜欢,不然他为什么娶我?
我迟钝地回过头,有些木讷地望着他,声音都在微微地颤抖着,我不确定地问道“你...你说什么?”
他身上的白衬衫和西裤都沾着了水,湿漉漉地粘着衣服,勾勒出了他成熟男人的身躯,肢体修长而柔韧。
他抿了抿唇,语气不太自然地说道“还记得我们一起游水库吗?那天你穿了条又长又宽的红色长裙,风把你的头发和裙摆都吹拂起来了,那时,你煞是好看,有种生如夏花灿烂的明媚。你和亦佳是不一样的女子。别去比较好吗?她一直都很照顾我的。那会儿,我母亲刚走,被接进陈家,陈母还在,我的处境很不好……”
他的话仿佛在说,他也是喜欢我的,我就像着了魔似的,不由自主地朝他而去,背对着安全的领域,我朝向他而去。可能每个女人的心底都有着一种母性,尤其面对着自己深爱的男人。
那张精致的脸庞,流露出一缕柔软的笑容,牙齿整齐而洁白,唇色红艳,冷冰冰的脸突然绽开嘴唇的封印时,显得格外的迷人和亮眼,我总是被他的笑容给迷住的,一次又一次地迷陷进去,鄙夷自己的没出息。
而我们总是围绕着一个问题争吵,却从来没有真正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有点儿温水煮青蛙。
等到我被判死刑之后,我才明白那是多么的可笑了。而最终的原因是谁先动摇?谁先喜欢上谁?谁比较在乎?谁更加在意?一切一切,只是因为我已经输在前面,
以至于他对我好一点,说上几句好听的话,我就会忘记所有的立场,所有的不甘,心甘情愿地沉沦,沉沦在他给我编织的网里面去了。
我在他的面前站住了,头微微低着,有些不安,心底却在流动着柔情,所以他再次伸手来抱住我,我并没有拒绝,埋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均匀有力的呼吸声,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属于他的味道。
我们也不说话,就是静静的拥抱着,可是他身上的衣服是湿的,不一会儿,也把我衣服给弄湿了。
他不正经地说了句“湿身了呢?”
我白了他一眼。气氛却因他一句话给欢腾起来。他麻利地把衣服给脱掉,又把我搂入了床上,他的身体冷冰冰的,就像是一条蛇,还浑身都光溜溜的。
我有些嫌弃他,身子往旁边挪了挪,他立马就纠缠上来,真的是整个人都趴上来,双腿死死的夹住我,拉着我的手放在自个的后背,我摸着了他背后扎手的伤疤,那是他被陈父打留下的疤痕,后来又在上面线纹身了。
那会儿,医生说可以帮他去掉疤痕的,他就是不答应,还对医生说道,日后我和媳妇吵架了,她看到我遍体鳞伤,也不好意思再闹下去。当时,整个病房都笑起来了。
现在看来,他是早有预谋了。别看他有时候吊儿郎当。没个正经样,可人精明着呢,鸡贼鸡贼的。
两个人躺在被窝里,过了好久,他的身子才缓和了过来,嬉皮笑脸地说“你的身体就是个宝,冬天暖烘烘的。就跟娃娃似的,夏天又凉凉的,就跟空调似的,抱着特暖和。”
我又瞪了他一眼,你看吧,他见你不发脾气了,就得寸进尺了。什么话都往外说了。
他伸手抚向我的唇角,那儿给他咬伤的地方都结痂了,也不懂日后会不会留疤,在嘴角留疤真是难看死了。
他问我“疼吗?”
我呵呵地冷笑了两下说道“你不是废话吗?你让我咬一下看疼不疼了?某人说我是狗,自个才是狗,就跟咬骨头似的。”
他着把嘴唇给凑过来,认真地说道“你咬吧,使劲地咬。”
“切!”我微微转了下身子,动了动身子,他抱得太紧了,压得也太用力了,我右边的大腿都快要麻了。我才刚动一下身子,他又立刻挨了过来,我皱着眉说道“我不舒服!你太重了。”
“那你压我吧!”他搂着我转了个身子,让我躺在了上面,不过腰间的手仍是抱得牢牢的。我多少也是习惯了他蛮横的力度,也不计较了,现在总比他把我当夹心饼要舒坦了。
他伸手去拨乱我的头发,抓了一缕头发,手指胡乱的绕圈圈,圈满了手指又松开。头发又恢复了原形,他乐此不彼。我趴在他的胸膛,安然地闭上眼,这种时刻比干那档事舒服多了。
耳朵敏锐的感觉到了温热的气体,不一会儿,就被湿润的唇给含住了,他边咬着边说道“你们女孩子不是喜欢特喜欢拍照吗?我们还没有拍婚纱照。我认识一个摄影师朋友,拍出的照片还不赖。你想不想去拍婚纱照?”
他咬得我有些酥酥麻麻的,还挺舒服的,微微地蹭了他的脸,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不是最讨厌拍照吗?平时我想要和你合照,你死活都不愿意,怎么又提出要拍婚纱照了?”
我微偏了下头,半眯着眼去看他,他却闪躲开去了,继续咬着我的耳垂。我就纳闷了,他怎么那么喜欢咬耳朵,有那么好玩吗?
我凑过去也咬他的耳朵,他长得白,耳朵也是白白嫩嫩的,就跟咬着豆腐似的。还挺好玩的,力度不免大了点。很快就感觉到了他的呼吸变重了,扑在我的脖颈的气体温度都上升了。
我赶紧松开口,这个人就跟种马似的,稍微拨弄几下,就有了兴致,真是够腐败的。我歪着脑袋凝视着他追问|“说啊,人家都说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也松开了我一点,主动拉开了距离,他也算是清楚自己的情况,侧过脸望着我说道”没有什么。我是不在意那些的,你们女孩子不都是喜欢吗?你要是不喜欢在这儿拍照片,等过几天,我忙完了,就带你去海边……”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了,打断了陈昊天的话,他伸手接过电话,我不经意扫了眼屏幕,上面并没有标注人,而是一串号码。陈昊天看了一眼,就掐断了电话。
但几分钟后,手机又响了,陈昊天又把手机关了,还关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