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很快就到了。
清早,秋苏白在车站目送着苏易和秋何娜上了车之后,一个人提着行李袋坐在车站旁边的餐厅,看着路人来去匆匆的模样,觉得自己真可笑。
难道今晚要成为无家可归的人了吗?秋苏白看了看身旁的行李袋,昨天她问艾西这几天能不能住她家的时候,艾西抱歉的告诉她,趁着这几天休息,她想和男朋友一起出去玩。秋苏白听了之后,就没有再为难她了。
秋苏白正想掏出手机看看,有没有可以借住的朋友家,却不经意看到了被她拿手机时,不小心从口袋里掉出来的一张小纸片,她打开之后,看到一串地址,才想起来,前两天她在班主任那儿抄了邱威威的家庭住址,原本想去他家找他的,但因为被姐姐他们旅行的消息弄得太闹心,所以还没去。
“应该去看看他吧……”秋苏白搅拌着眼前的咖啡,失神地思考着。就这样矛盾了一个早上,最终走出了餐厅,拦下了一辆计程车,向司机报了纸片上的地址,决定去找邱威威。
到了那儿,秋苏白才惊讶的发现,邱威威的家距离她家才不过几条街而已,走路的话,恐怕二十分钟也到了。
秋苏白忐忑不安地按下了邱威威家的门铃,她还是第一次来男生家,心里未免会为“如果遇见他的家人怎么办”而担心。
可门铃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来开门。
“不在家吗?”秋苏白对着门上的猫眼看了看,又按了按门铃,正失望地转过身时,邱威威略带疲倦的声音在她身后吃惊地响起。
“……苏白?你怎么来了?”
秋苏白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到的邱威威一脸病态。
“你……生病了吗?”秋苏白打量着邱威威瘦黄的脸,将近一个星期没见,他像是瘦了一圈。
邱威威确定自己看到的秋苏白不是幻影,顾不及穿上拖鞋,光着脚就走出家门,将秋苏白紧紧的拥进怀里,滚烫的泪水从他的眼眶里淌出来,滴在秋苏白的脖颈。
秋苏白惊慌失措地面对着邱威威的软弱,愣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对,支吾地说:“你……哭了吗?”
邱威威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擦了擦眼泪,说:“没有……是太高兴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苏白你……”
秋苏白低下头,羞涩地笑了笑,发现邱威威没有穿鞋就跑出来,推开他,说:“快进屋去!那么冷,你怎么不穿拖鞋就跑出来呢!”
邱威威不好意思地退回了家中,拦着要进门的秋苏白,说:“等一下,等一下再进来!”
“是家里有人吗……”秋苏白往里面探了探头,被邱威威高大的身躯挡住了,他慌张地说:“没人呢!只是很乱,我要收拾一下。”
“呵呵,这样子啊!我帮你啊!”尽管邱威威在拼命阻挡秋苏白了,可是她还是闯进了他家。
屋子里真的乱极了,家里好像除了酒瓶,还是酒瓶。再加上家里的窗户都关着,室内充满了浓浓的酒味。
秋苏白指着地上的酒瓶,说:“都是你喝的吗?”
邱威威不敢吱声承认,但在秋苏白严加逼供下,他无奈地说出那天和秋苏白吵了架之后,他的心情很差,所以才不知不觉地喝了那么多,后来清醒一些了,又将自己喝倒了,吐得厉害,实在没办法去上课。
“你疯了啊……以为自己是酒坛子吗?”秋苏白看着邱威威,有点生气了。
邱威威先投降说:“以后不喝就是了……”
“你妈呢?”秋苏白知道邱威威的父亲在国外的一所大学执教,所以才只问了他的母亲。
邱威威没有说话,闷声不吭地弯下腰去捡地上的啤酒瓶。秋苏白知道他又不愿意说了,就把苏易和秋何娜去旅行的事情,还有艾西家没办法借助的问题,统统告诉了邱威威。
那晚,秋苏白帮邱威威收拾了屋子,还给他煮粥作晚饭,最后留住在了他家。虽然一开始邱威威留她住下的时候,她很担心会发生什么,不过听到邱威威说家里空房间很多,就松了一口气。
秋苏白在邱威威的家里一连住了两个晚上,每看到秋苏白在厨房里围着围裙的模样,邱威威就觉得好有家的感觉,恨不得能够和秋苏白一直这样生活下去。
到了周六的晚上,邱威威看着秋苏白在厨房洗碗,趴在饭桌上,忧伤的看着秋苏白的背影,喃喃自语地说:“苏白,你嫁给我,好不好?”
“呵呵,开什么玩笑呢,我们还没到适婚年龄,好不好。”秋苏白笑了笑,继续洗碗。
“你知道为什么我都不愿意说起自己的事情吗……苏白,我的那些事情说出来一点也不是值得骄傲的事……我的爸爸妈妈都不要我了……他们开始过自己的生活……这些话说出来有意思吗?我以为自己可以假装过好自己的生活,可是,我不行……苏白,你知道这世界上什么人最可怜吗……”
水槽里的流水声哗啦啦地顺着排水管道往下流,秋苏白洗碗的动作慢得不能再慢。
邱威威冷笑了一声,继续说:“有亲人,却向没有亲人的那样活着……明明是至亲至爱的人,却当作他们像死了一样……我就是这样一个被抛弃的包袱……很多没有感情的父母都说,为了孩子才将一个家撑下来……那么,我的父母呢……”
邱威威停顿了一下,说话的声音都哽咽了,“说什么数学比赛,说什么获了奖之后前途都有了,根本不需要为我担心了……所以,他们可以放心的去过自己的生活了……呵呵,苏白,你能了解利用这种借口而抛弃子女的父母吗?”
秋苏白正在洗碗的手微微有些发抖了,她慢慢停止了动作,善良如她,听到这样的话怎么会不动容,她放下手中的碗,走到邱威威的身边,看着埋着头哭泣的他,心就像是被人徒手撕碎一样。
她的手轻轻地安抚着他因为哭泣而发抖的背脊,邱威威抬起头,发红的双眼里全是自嘲,他看着秋苏白,说:“苏白,你还想听别的话吗?啊……是不是关于Avil,又或者是小爱?随便是哪个你想知道的,和我有关的女生,只要你想听,我都告诉你。”
“别说了!”秋苏白从邱威威的身后将他紧紧抱住,蒙住他的嘴巴。
可是,邱威威还是要说,“苏白,这是你!全是因为你!我没想过还能遇到像你这么好的女孩!我也没想过还能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我以为我的一生都注定做一个烂人了!为了你,我从原本就决定抛弃我的妈妈那里搬出来,住到这里来,你知道吗,从我房间的窗户看出去,就能看见你家,你的房间的灯暗了,我就睡觉,看到你出门了,我就拼命跑去车站赶车,可以到学校的有很多路车,可我记得第一次就选对了174路车,是因为你说过你的生日是四月十七日,结果,我真的每次坐174路车都遇见你了……而且每次都好像巧合一样的遇见,你知道这种感觉有多幸福吗……”
秋苏白被邱威威说的话怔住了,就连她自己都没有特别注意到喜欢坐174路车到学校的原因,和自己的生日有关,也从来没想过自己对邱威威那么重要,更没有想过自己答应和他交往,对他的改变会这么大。
秋苏白第一次真正地感觉到自己在一个人心中的地位有那么重要,她激动得无法完全控制住自己的动作了,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捧住邱威威的脸,充满爱的湿吻迫不及待地想献给邱威威。
两个人交往以来,这次的吻突破了秋苏白主动的底线,在这一刻,她毋庸置疑地感觉到自己是在乎邱威威的,就像他在意自己一样在意他,她也是爱他的,恨不得告诉他,她愿意永远和他在一起。
彼此的舌头更是无比自在地缠绵在一起。
秋苏白感到自己的全身都在发热,当邱威威抱着她的时候,这种感觉更是汹涌得让人有些兴奋。
秋苏白忽然觉得她不再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了,她也拥有了爱的能力,姐姐这几天也应该和她爱过的苏易做着成人之间的情爱游戏,既然姐姐都可以,那她有什么不行的。原本想留给苏易的一切,她都想全部献给邱威威。
此时,邱威威温暖而又修长的指尖已经情不自禁地伸进了秋苏白的衣服,她一下子紧张得不得了,尽管还接受着邱威威的吻,可是,身体却莫名的有些害怕而僵住了。
“这样可以吗……”邱威威担心地问。
现在想停止的话,想为苏易保留一切的话,应该还来得及。可是,想到自己在邱威威心中的位置,还有他为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秋苏白点了点头,羞涩但语气肯定地应道:“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