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顺顿时火冒三丈。是因为后悔自己曾喜欢过这样一个男人,还是因为贤宇说了妖怪张道营的坏话?她也说不清楚。她一边努力地想挣脱拽着自己手腕的贤宇,一边吼道:“我就是这么一个庸俗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也没想到贤宇君是个背后嚼别人舌头的俗人,我们算扯平了。还有,不要总是叫我三顺,我现在叫金希真!”
但是无论她怎么挣扎,贤宇也不肯放开她的手腕。三顺心里开始盘算起来,是用脚上穿的尖尖的高跟鞋踹他的小腿呢?还是用手中的提包狠狠砸他的头呢?要不是这时听到身后传来的一个颤抖的女声,说不定她真的就那么做了。
“三顺,到现在你也还是不愿暴露自己的真实姓名啊?这倒让我想起了咱们上学的时候,你动不动就做个金希真的假名牌带在身上,经常被班主任发现了没收去。哦,对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三顺顺着声音转过头去,只见那声音的主人便是连厕所都不敢一个人去的公主惠莲。她正用愤怒的表情注视着自己和贤宇,那目光就像是发现猎物的秃鹫。看来,就算是公主,在特定的情况下也会做出这样出格的表情。
三顺感到有些突然,但随即眉头就像这个伪公主的一样紧皱了起来。自己的名字在这种情况下被这伪公主叫了出来,并且当初是她抢走自己的爱人,现在反倒好像自己是个被她抓住的第三者,真是忍无可忍了!想到这儿,三顺使出全部气力,用最尖利的声音喊道:“你难道没看见吗?你的男朋友说受够了陪你一起去厕所的折磨。这不,正抓住我的手腕求我回心转意呢!”
这时那个抓住三顺手腕不放的男人也赶紧点点头,鼓起勇气说:“是的,惠莲啊,我想我是忘不掉三顺了。你我之间也许并不合适,当时我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几个月没见三顺一时难耐寂寞,你却偏偏在那时出
现在我的面前,所以……”
被抓住手腕的三顺心里忿忿地骂道:“大骗子!当初你见到我的时候说终于等到了自己生命中的另一半,见到惠莲时竟又对她说同样的甜言蜜语,简直是信口开河,鬼话连篇!放开我的手,放开我!”
正当她想大喊“放开!”的时候,从惠莲的对面传来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放开那只手!现在那只手的主人好像是我,而不是你。”
三顺转身望去,看到的竟是那个背着妖怪、同性恋、花花公子罪名的男人,无框眼镜的后面,一双眼睛放射出愤怒的光芒。只见他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走向抓着自己手腕的男人。
两男两女四个人都互相逼视着对方,又不是什么四人会谈,到底是干什么!如果只有三个人的话,也许会咆哮着厮打成一团,但四个人碰到了一起反而安静下来,也许是因为最后插进来的道营的缘故。虽然传闻中说他是喜欢男人、又频频更换女友的恶棍,但现在他盯着其他三个人的表情中却弥漫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他用严厉的语气再次命令道:“我不想再重复说第二次,你耳朵聋了吗?我让你放开她。”
但是,在两个男人的争斗中,贤宇自然也不会轻易示弱,他更加抓紧三顺的手腕,似乎没有要放开的意思。虽说两人是第二次见面,说话本应该礼貌一些,但道营对贤宇用了毫不客气的语气,贤宇也因此变得更加强硬起来。
“我和三顺从在巴黎的时候就开始交往了,已经交往了很长时间。她和我的关系有多深,你知道吗?她是因为一时耐不住寂寞才和你谈朋友的。昨天晚上我见到她时,她一脸的忧郁,如果她和你在一起真的幸福的话,为什么还那样愁眉苦脸的?我绝不甘心把三顺拱手让给一个名声极其恶劣的男人,所以……”
看着贤宇,道营的嘴角微微翘了上去,脸上竟露出灿烂的笑容,随即这个名声极为恶劣的男人打断了对方的话:
“听你的意思,是想当个有骑士风范的王子把公主从妖怪手中救出来喽?”
道营那平和的语调,温和的笑容显然很不合时宜。贤宇以为道营已经听懂了自己的意思,脸上又重新闪现出喜悦的神色。但是作为女友和妖怪张道营交往了几个月的金三顺,此刻听到这一反常态的声音和微笑,恼子里立刻响起了警笛。在那一瞬间,三顺真想冲前男友喊:“贤宇君,快点躲开!”说时迟那时快,仅仅两秒钟后,贤宇嘴边的微笑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惨叫:
“呜啊啊啊啊!”
在公众场合惨叫不已,出尽洋相的经历对于自认为是王子的闵贤宇来说还是第一次。但是他现在却颐不得自己的形象了,因为金三顺新任另友的脚狠狠地踩在了他穿着名牌皮鞋的右脚上。而且似乎暗暗地将全身约体重全压在了他的脚上。这个体重超过七十公斤的男人在用力碾压贤字的脚的同时脸上竟还保持着自然的微笑,如果不看两人的脚,真还以为他们正谈笑风生呢。
“最后一次警告你,小子!放开她的手。”
道营似乎猜到了一些这个男人的心理。这个愚蠢的男人和三顺分手后与别的女人订了婚,即便如此,看到被自己抛弃的女人悲伤过后竟勾搭上一个出入上层社会的不错的男人时,自尊心还是受到了重创。另一方面自己也渐渐厌倦了现在的女友。但无论怎样,也不能厚着脸皮再去招惹以前的女友吧,而且众所周知这女人现在已成了他张道营的人。对,不能饶恕他,绝对不能!
想到这里,道营故意将力量集中压在了对方的脚趾部位。贤宇似乎觉察出如果再僵持下去的话自己的脚趾会被踩断,于是他无奈地放开了三顺的手腕。这时,仍旧保持着良好微笑的妖怪最后一次使出全身的力量压住贤宇的脚,说道:“你终于听懂韩国话了,真为你高兴,虽说两次出国留过学,但总不至于那么愚笨吧,要是再听不懂我的意思,我还想着要把你的鼻梁揍断呢!”
听到侮辱自己的话,贤宇狠狠地瞪着这个男人,但对方似乎并不在乎他那尖利的目光,而是将视线转向刚被别的男人抓住过手腕的女友。三顺顿时被道营看着自己的冷峻的表情吓得一激灵。这个男人要干什么?干吗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这个刚踩过别人脚的男人脸色竟比被踩的人还要不好看,愣了半晌,他冷冷地丢过来一句话:“今天看样子要结束得很晚,原本想当天返回的,现在恐怕不行了。”
停了一下,他用胳膊一把揽住三顺的腰,用捉摸不透的神情凝视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现在就给家里打电话,说今天晚上回不去了。”
他清晰的语调让在场的其他三人听来竟那么的缥缈,尤其是三顺,竟感到他的声音是那么的不真实。
道营的眼睛透过无框眼镜霸气十足地凝望着三顺,好像是公然标记自己领域的雄性动物。他将手机交给了三顺命令她今天晚上不要回家,守在自己身边。犹豫了片刻,三顺在前任男友和前任男友准新娘的睽睽注视下接过了现任男友的手机。闵贤宇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