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请进。”韦宝笑容满面,一边对吴襄和吴三辅道,一面对林文彪示意,让‘高级货’来。
从青楼临时找来的姑娘们,肯定算不上高级货,高级货是统计署的特工,虽然只受训三个多月,也已经算是受了一定的专业训练了。
统计署对于特工的选拔是很严格的,光是考察就要一段时间,开始并不知道是被统计署选中,只在军中训练,觉得差不多,才会增加级别,选入统计署。
像韦宝给吴三辅、吴襄、吴三凤在韦家庄安排的女人,都是内勤特工,在总部工作,还有很多外勤特工,连韦宝自己都没有见过。
韦宝这层异常奢华,本来海商会馆便是新建的建筑,所有东西都是新的,这一层又全部雕梁画栋,每一个细节都精致到无以复加。
连吴襄都忍不住赞叹:“韦公子好雅致啊,我的书房也不如你这里。”
韦宝笑眯眯道:“也没有什么,两万多两纹银扔下去就行了。”
噗。
吴襄和吴三辅差点被韦宝的话呛到,吴家虽然是辽西巨富,甚至在整个大明来说,也是足矣排入前几名的富豪。但是两万多两纹银用来装修一层楼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小宝,你这一栋楼虽然大,但是外表看起来,也只是比较气派而已,却没有想到里面这般奢华?既然如此,何不在外面镶金,不是更加显摆?”吴三辅不解的问道。
韦宝呵呵一笑:“三辅大哥,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正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里面奢华,是自己舒服,外面奢华,只能招惹别人嫉妒,厌恶,能有多少好处?”
吴襄深为韦宝这种处世哲学和消费观念所感,点头赞同道:“三辅啊,韦公子说的不错,你在很多方面,要向韦公子好好学学,你玩那么多朋友,爹我唯一只看得上韦公子!”
“当然咯,不然怎么会想让韦公子做女婿?只可惜小宝这五年当中都不宜谈论婚事。”吴三辅笑道。
吴襄一尴尬,没有想到儿子又主动提起这事,不过,他这回可没有瞪吴三辅,而是顺着吴三辅的话道:“是挺可惜啊!”一副很失落的样子,好像很想将韦宝收做女婿的心情。
韦宝呵呵一笑,对于官场这些老油条的话,他是连标点符号都不会信的,更何况是这些做作的神情,一看就知道有很大的演戏成分,搞不好,通篇都是在演戏吧?
“我此生除了吴大小姐,谁都不想娶,不过,若大小姐没法等我那么久,我也不会责怪吴家!我会一辈子默默守护大小姐!”韦宝萌萌哒的眨了眨眼睛,一副情比金坚的模样,演技并不输给吴襄。
韦宝不会让女人保护,在女人的羽翼下吃软饭,但韦宝并不介意用女人谈生意!吴襄能用她女儿的婚事做筹码,韦宝自然更不介意打蛇随棍上。
连吴襄都有点被韦宝感动了,不知道韦宝说的是真是假?有时候,这些肉麻的话,对于男人来说,实在是要比对付女人更有效,情话更容易感动男人,男人才是真正的感性动物。
此时,韦家的下人们依次端来精致佳肴和上好美酒,两名穿着紫色和蓝色华服的美女,身披透明肩纱,对吴襄和吴三辅盈盈下拜:“吴大人好,吴公子好。”
吴襄向来眼光挑剔,却也是看的眼睛一亮,两名美女并不输给韦家庄的韦宝送给自己的韦春燕多少啊!
吴三辅也认为两名美女不输给韦宝送给自己的韦嫣红多少。
两个人均暗忖,韦宝手底下到底有多少美女?
“都起来吧。”吴襄道。
“是。”两名美女同声答应后,盈盈起身,每一个笑容,每一个微表情,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透出说不出的柔媚,让男人为之倾倒。
韦宝呵呵一笑,冲其他不相干的人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单独与吴大人和吴公子说话,她们俩留下,秋雅,你也先下去。”
在王秋雅的带领下,众人答应着退下。
两名美女一个服侍吴襄,一个服侍吴三辅,吴三辅在爹爹面前有些放不开,让身边的女子也去服侍吴襄。
韦宝微笑道:“她们都是我的贴身侍女,形同我的血肉,不论说什么都不会外传,极为可靠!”
“小宝,你手底下这么多美女,哪些是你自己的?”吴三辅趁势问道,这也是吴襄想问的问题。
韦宝微微一笑:“三辅大哥,实不相瞒,我一个也没有。”
吴三辅有点不敢相信:“那,那个秋雅呢?她不是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吗?”
“也没有,我练功的师傅说,太早破了阳气对用功不力,所以我一直守身如玉,哈哈哈哈……”韦宝笑道。
本来吴襄和吴三辅还不太信韦宝的话,但韦宝端出练功一说,让两个人有些信了。
吴三辅赞叹道:“还是小宝你心志够坚定,果然是做大事的人!佩服!佩服!”
“唉,三辅大哥过奖了,我也不完全是为了练功,不与吴大小姐正式成亲之前,我不碰女人!”韦宝坚定道。
“哦?小宝,你果然已经对我妹子一往情深了?此言不虚?”吴三辅眨了眨眼睛。
“我韦宝可以用生命担保!”韦宝发誓!忽然感觉发誓好廉价,张嘴就能一个大谎话。
“韦公子,你既然对小女如此钟情,又肯将我的12万两黄金还回来,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与毛文龙搞在一起?你现在斩断与毛文龙的来往,将祖将军的18万两黄金也还了,我担保你是我吴家的女婿怎么样?再过五年,等你破了克妻之命,老夫便准你与雪霞完婚!如果你答应,从现在开始,整个辽西辽东,你想做什么买卖都可以,与吴家重叠的买卖,也可以!”吴襄大气道。
吴襄之所以这么大气,是因为知道,韦宝的许多新货物,比吴家的传统旧货要赚钱的多,韦宝能做,韦宝成了他的女婿,那他不是也能做了吗?同意的商品,韦宝肯定做不过自己的,因为韦宝没有自己的门路!
韦宝假装十分感激,对吴襄道:“吴大人,我真的很想管你叫爹!祖将军的金子,我肯定是会还的,但是我韦宝吃软不吃硬,不受人胁迫!他若想我归还,需同辽西辽东这些被我请来吃酒的世家大户们一样,在提举我韦家庄的名册上签字画押!然后,我会在三年之后归还一半!祖家不能与吴家相提并论!无论他祖家有多大势力,这是我的底线,我只认吴家!”
韦宝这番话,说的吴襄心里极为受用,却又很是犯难,这样的底线,祖家是肯定不会接受的吧?那韦宝与祖家的疙瘩岂不无法化解?
“韦公子,你这就让我很为难啊!我夹在你与祖家之间,会两头难做人的,你明白吗?而且,我可以明白告诉你,一旦战事有所缓和,祖家一定会回过头来对付你!不管你有多少人马,你那些乡农全部拿家伙跟军队干,也是干不过的啊!辽东有几万大军,若真的打起来,朝廷也会派兵相助,难不成,你还能造反?”吴襄劝道:“我这真不是出言恫吓!你是极聪明的人,你想想就知道,我说的这些,都会实现。”
韦宝点头道:“我相信,所以,我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帮助毛文龙!我现在与毛文龙的联合几乎已经达成!祖家若敢对我韦家庄用兵,我随时可以搬到金州半岛去,再不然,我跑朝鲜去!”
吴襄和吴三辅一汗,闹了半天,现在才搞明白,韦宝和毛文龙合作,原来是想找这个退路?
“韦公子,你想过没有?金州半岛迟早守不住的!金州城城池矮小,兼没有百姓!粮草全部需要靠海路供给,哪里守得住?朝鲜就更不可能了,朝鲜人本来就穷的很,哪里还会容许外人去抢饭吃?若是朝鲜待的住,毛文龙的人早逃到朝鲜去了,否则,为什么每次建奴打的急了,他们只能龟缩在皮岛上?”吴襄道。
韦宝微微一笑,“那就等这场仗打完看吧!”
“就算你在金州半岛,在朝鲜能放人过去站稳脚跟又怎么样?你一旦使得当地有所起色,毛文龙立刻会眼红,他手里有大军,立刻会将你辛辛苦苦建好的坛坛罐罐全部抢走,抢不走就敲碎!”吴襄冷笑道。
“那就要看我的本事咯,我一旦进入,毛文龙他离了我就玩不转!”韦宝仍然笑眯眯的,面色平静,丝毫没有被吴襄触怒。
“少年人,不要太自负,你这是愣头青还没有吃过亏,有时候还是要听一听长辈的话,有的亏,吃一次两次无妨,有的亏,吃一次就能倾家荡产,甚至丧命!”吴襄道:“这场仗不可能打多久,以建奴每次闹的动静看,顶多四五个月,到天冷,他们便消停了。你有办法在四五个月内,既在金州和朝鲜站稳脚跟,又不让毛文龙过河拆桥吗?”
“我有这个信心,不用四五个月,两个月内我就会证明给吴大人看!因为到时候,我还要上京考举人哩。”韦宝微笑道:“您不会以为我到了秀才就停止了吧?”
“小宝,你已经这么有银子了,还要考举人?”吴三辅有些无法理解:“我有个秀才功名已经很满意了呢。”
吴襄闻言,不由气呼呼对吴三辅道:“三辅,你看看你比韦公子大十多岁,人家多有上进心?不管韦公子赌的是输是赢,至少敢拼搏,你呢?一个秀才就满足了?你不爱习武,不能考武举,科考至少拿个举人回来吧?”
“爹,说的好好的,扯到我头上干啥呀?我考不考举人,也不影响啥,你若真想让我当官,我一个秀才也够用了。家里的生意,有大哥呢,要是武举,将来也有三桂,三桂一看就是大将的材料嘛。”吴三辅嬉皮笑脸道。
吴襄重重叹口气,知道再说也没用,吴三辅都快三十的人了,性格已经养成,真是气死人。不过想想自己年轻的时候,何尝不是与吴三辅一样?
韦宝笑道:“吴大人,不要说这些了,我的计划,已经全盘向大人托出,在大人这里,不敢丝毫保留!轻松玩一会吧?等会我还要去与毛文龙将军把善后的事情办完。”
“韦公子,你真的心意已定?即便赌上性命也不害怕?”吴襄放缓了语气,认真的问道。
韦宝坚定的点头:“大丈夫不追逐功名权势,毋宁死!”
吴襄见韦宝看样子是铁了心,只好道:“好吧,既然如此,祖家那边,我会尽力帮你盘桓周旋,你不要再做什么惹祖家的事,其他的,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多谢吴大人!”韦宝真心诚意道。没有想到吴襄居然能与自己和解,挺高兴的。
“你们天地商号的生意可以重新做起来了,即便祖家要动手,我也会提前告诉你的,这点你放心!如果你在金州和朝鲜真的能站稳脚跟的话,我可以担保祖家永远不会对韦家庄和天地商号动手,否则,他的金子就别想拿回来了。”吴襄道。
“不是他不想拿回来金子!而是如果我真的在金州和朝鲜站稳了脚跟,我就不怕他动手了,豁出命打,即便我只要上万乡农,也不会将数万官军放在眼里!”韦宝一针见血道:“我知道我还给吴家的12万两黄金,吴家肯定会先还给祖家的,实际上,吃大亏的还是吴家,而不是祖家。”
吴襄没有想到韦宝将什么事都看的明明白白的,很是欣慰道:“你明白就好!”
“我可以向吴大人担保,一旦我韦宝发迹,吴大人对我韦宝的好,我韦宝会百倍千倍的奉还!吴大人就当在我身上投资了吧!你这笔投资,我敢保证,是你这一辈子最成功的一次投资,比投在你亲儿子身上都赚!”韦宝大言不惭道。
吴襄呵呵一笑:“但愿吧!投在儿子身上,哪里敢奢望赚?怎么投都是亏的!”说罢,看向吴三辅。
吴三辅脸一红,“爹,我也没有让你亏过啥吧?您说?咱们家四个人当中,是不是我最孝顺?您说的话,我可是从来没有违拗过呀。”
“嗯,可我说的话,你也没有听过几次吧?”吴襄笑道。
韦宝见气氛好了,对两名女特工使个眼色,两名女特工赶紧殷勤的帮着夹菜,劝酒。
刚才在底下吃的不舒服,吴襄和吴三辅一会儿便被两名美貌女特工哄的开心了起来。
韦宝稍微陪了一会之后,轻声道:“吴大人,三辅大哥,你们慢慢玩,我去去就来。”
吴襄知道韦宝要去陪毛文龙,已经不太介意了,点头道:“你忙你的去吧,不用着急回来,我们过一会就走了。”
吴三辅也笑道:“回去晚了,我娘会说话。”
吴襄白了一眼,似乎嫌弃吴三辅多嘴,吴三辅嘿嘿一笑。
韦宝不禁莞尔,觉得吴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肃,那么古板,这一刻,他对吴家父子生出了亲近的念头。
韦宝回到楼下雅间之前,看了眼一楼的大厅,一帮辽西辽东富户们显然大部分人都喝高了,纷纷搂着歌女们放浪形骸,划拳劝酒的声音震耳欲聋。
韦宝估计的没有错,不是这些人原谅不原谅自己的问题,而是自己的做法会不会被人接受的问题!显然,不管接不接受,这帮人已经接受了,至少暂时只能接受,前提是祖家还会不会拿自己开刀。
而祖家会不会拿自己开刀的前提是自己能否跟毛文龙合作愉快,能否在金州半岛和朝鲜顺利站稳脚跟,并且在站稳脚跟之后,不被毛文龙灭杀!
毛文龙和袁崇焕此时都等得有些焦急了,都有点想走。
其实袁崇焕是想和雅间中的美女们玩一玩,只是碍于毛文龙在场,袁崇焕这个人特别谨慎,好这一口,却绝不愿意轻易在同侪间流露。
歌舞在表演,毛文龙和袁崇焕却有些沉闷的自顾自饮,彼此间并没有很多话说。
还有一个赵克虎陪在身边,他与毛文龙也没有什么话说,想与袁崇焕说话,袁崇焕又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所以,雅间的气氛,在韦宝走后就很冷。
韦宝笑容可掬的进来:“对不起,让毛将军和袁大人久等了。”
毛文龙不动声色道:“没事,韦公子陪吴大人说了这么多话?他刚才似乎对于韦公子与我东江合作的事,很生气吧?”
“也没有。”韦宝笑道:“大人嘛,都是心胸宽广,心胸开阔,宰相肚里能撑船的。我一说与东江合作,其实对于辽西辽东,对于整体防御建奴,是有益处的。吴大人也能想明白,可能刚才与将军都喝酒喝的有点急,冲头了吧?吴大人还让我代他向毛将军赔礼道歉呢。”
毛文龙被韦宝逗的笑了一下,根本不会相信韦宝说的什么赔礼道歉之类的话,却很是欣赏韦宝,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人,很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