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很多工业产品是要靠粮食为原料的!
而且粮食在这个时代还有货币的功能,需要流通使用,若想发展自由商品经济,没有充足的粮食根本不行。
不但要有够人吃的粮食,要发展,要稳定,还得有储备粮,比够人吃的粮食多一倍,才能勉强满足要求。
所以,5000万石粮食,才能满足韦宝近段时间的需求。
现在吴襄忽如其来的帮助了自己一把,韦宝知道,大明这头的潜力几乎挖光了!
此时别说凑集不到更多的银子了,便是再弄个一亿两纹银,两亿两纹银给自己,短期内也收不上来!
想想明末高峰的时候,黄河以北都是产粮食大省,人口大省,但是老百姓却能从天启年间的七八千万人口,锐减到崇祯末年的不足千万!粮荒,旱灾,瘟疫,有多么的可怕!而这当中最主要的就是粮荒,没有吃的,人都要饿死,更何谈免疫力?自古大灾之后是大疫!人吃人的情况下,老百姓不揭竿而起都不可能!
所以在估计内部潜力挖掘到顶的情况,还必须从大明外部想办法才成。
韦宝并不担心自己疯狂的买粮食行为会造成中原和北方的粮食更加稀缺这回事。
在韦宝看来,大明的最大问题是缺乏流通,而绝不是天灾造成的粮荒,各家地主都有存粮,粮食只要能赚钱,南方的粮食也会往北方上来。
就拿南直隶来说,江苏一带的粮食一旦往北上,不要几天,浙江江西这些产粮大省的粮食就会疯狂的补充到南直隶去。
再往南去,两广福建,两湖,四川,云贵,啥时候听说因为粮荒死过人?乱都乱在北方。
但是这些话,韦宝心里的这些规划,韦宝是不会对吴襄说。
在韦宝看来,吴襄绝对没有高估自己的野心,而是低估了,他韦宝绝不是只着眼于成为北方的大地主!而是放眼世界,胸怀天下的,好吗?对吴襄说多了的话,吴襄还不知道要怎么看自己呢。
更多时候,韦宝喜欢低调,喜欢将自己隐藏于无形。
没有强大的实力,乱充大头,纯属找不自在,找死。
“我借你银子这件事,你最好保密!”吴襄道:“知道你为什么有时候会让辽西辽东各家世家大户害怕吗?就因为你够神秘,大家都不了解你!要是他们都不知道你从哪儿不停的冒出大笔银子,他们会更加害怕你!有时候,让人害怕,也未曾不是保护自己的好办法,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韦宝听吴襄这么说,心中认可,本来他也想请吴襄保密来着,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而且不想让人误会他与吴家有过深的瓜葛,听吴襄主动这么说,自然好。
“受教了,我谨遵伯父的吩咐。”韦宝道。
“咱们回去吧。”吴襄起身微微一笑,便要出这山海楼客栈最上等客房的门。一晚上一两纹银的上等客房,只是供韦宝和吴襄喝了一盏茶罢了,好奢侈。
韦宝和吴雪霞也起身了,互相看了眼,韦宝倒是没有什么要对吴雪霞说的,而吴雪霞却有话想对韦宝说。
吴襄开门之际,回头看了一眼,便明白了女儿的心思,微笑道:“你们还有话说啊?那你们说一会吧,不过最好快些,虽然我心里已经将小宝看成了我吴家的半个女婿,但你们毕竟男女有别,私底下尽量少单独在一块为好。”
吴雪霞闻言,粉脸一红,嗔道:“爹,我什么时候和韦宝独处一室了?我才没有话要对他说。”
“你们再喝一盏茶再过来吧,我先去帮小宝这些消息放出去!”吴襄笑了笑,并没有理会女儿的辩解,开门出去之后,又把房门给带上了。
吴襄这下弄得吴雪霞的粉脸更加羞红,哪里有当爹的这么让女儿与一个年轻男子单独待在一间屋子里的嘛?弄得吴雪霞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看向韦宝。
韦宝倒是很坦然:“既然吴大人这么说了,咱们就再喝一盏茶再回去吧。我也正好能躲过少喝点酒。我在那里的话,你哥他们一个劲灌我的酒,我可没有那帮常年泡在酒桶里面的公子哥们那么能喝。”
吴雪霞听韦宝这么说,乖巧的点个头,又坐了回去,主动帮韦宝沏茶:“这茶还凑合,你喝了酒,多喝一杯茶解酒。”
“多谢。”韦宝风度翩翩道。
吴雪霞双手捧着将茶放到韦宝面前。
韦宝端起来喝了一口,“有点甜。”
吴雪霞嫣然一笑:“你没有生气吗?我爹爹开出那么高的利息。”
韦宝淡然一笑,这要是现代华国,这是妥妥的高利贷,不受法律保护的啊!但是这个年代就没有这种说法,只要双方约定好的契约,都有效!尤其是这种借贷契约,白纸黑字,表明何时还款,还多少,铁的很,一天不能超过,一文钱不准少,否则便是没有信用,不但要付出高额违约金,还会被人以此为把柄说一辈子。
“但是你爹说的也没错,银子是他的,他能选择比这更稳妥的多的投资办法,纵使回报也许没有这个大,但是风险肯定比这个少。我万一死了,他的银子就全部打水漂了!”韦宝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在现代虽然是个社会底层渣渣,至少他不必像现在这样每天都会想到死亡。也许这就是自己这阵忽然很爱消费,很爱花钱,很爱享受那种一掷千金感觉的原因吧?
“难得你这么能想的开。不过,你也别太大压力,到时候你若真的还银子有困难的话,我会帮你对我爹说的,他应该会给你通融一段时间。而且,我也相信你有能力在期限内赚到这些银子。”吴雪霞温柔道。
“谢谢!”韦宝温柔的一笑:“你也喝茶啊,别光给我沏茶。”
“我不喝了,我刚才又没有喝酒,喝了不少汤水,已经饱了。”吴雪霞笑道。她很喜欢韦宝用这种口气对自己说话。
韦宝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吴襄说的已经很明确了,这回他主动帮忙,不单单是为了高额的回报,也为了他女儿。
韦宝看了眼美貌无双的吴雪霞,到现在也不知道与吴雪霞是啥感情?自己是否真的将吴雪霞当成了准妻子?那,赵金凤该怎么办?
韦宝常常在想,两个人恋爱到什么程度才可以结婚呢?
是需要认识了很多年?还是需要爱得轰轰烈烈?
结婚这件事,里边一定要有爱,没有爱是不行的。
但韦宝觉得结婚不能仅仅是因为爱,更重要的是因为习惯。
韦宝忽然很庆幸算命的算他要过五年才适宜结婚,太早娶妻的话,早早将正室夫人定下来,会限制他挑选的空间。
习惯是一个非常可贵的东西,男人都太容易喜欢一个异性了,感觉,其实是最靠不住的。
在现代当鵰丝的时候,韦宝一天可以对很多个女人动心,时时刻刻保持一见钟情的态度好吗?但那又能怎么样?没有钱,哪儿有美女啊。
从骨子里说,韦宝觉得自己可能永远无法脱去现代鵰丝的气息了,因为已经进入了他的骨髓,他穿越而来的这一世,就是成熟的灵魂,不可能因为夺取了一个少年的身体,心灵也恢复少年的心灵。
在现代的青少年生活已经刻入了自己的灵魂深处,永远无法改变。
时常觉得自己很年轻,心灵似乎也重新变得跟少年一样,但这是两码事,后者也永远不可能再回去的了。
看到一个女孩就会喜欢,转脸第二天看到另外一个女孩好,也可能喜欢。
这个是骨子里的东西,人性它克服不了的。
有感情了之后,在一起成了一种习惯了,已经离不开这种习惯的时候,那个时候进入婚姻,韦宝觉得才是相对比较安全的。
很多仅仅是因为爱情进入的婚姻,很快会在琐碎的、无聊的、家常的生活中把爱消失殆尽。
当爱情变成了一种习惯,双方都习惯了对方,而再也很难习惯别人的时候,那个时候进入婚姻,那是最安全且能够相对长久。
若是太容易爱上,那么讨厌也来得很快,因为一个眼神,一句话,不到一秒就决定放弃了。
而真正能够让人伤筋动骨的,都是那一些刻入骨髓的爱情习惯。
习惯了听一个人说话,习惯了看温暖的笑脸,习惯了一直喜欢这个人,就再也不能去习惯别人。
这种习惯一旦建立,如果有一方离开,那另外一方的世界会轰然倒塌,要走出这段感情,也绝对是一段刮骨疗伤的过程。
如果彼此都习惯了对方,这样的婚姻就会比较安全。
花越多的时间和一个人在一起,也就掌握了越多关于那个人的数据。如果后来放弃了,那么这些数据就只能变成回忆,再也没有办法去动用这些数据了,它们只能孤零零的放在那里。
所以,韦宝不轻易放弃一段感情。
在获得权势富贵的小争这个阶段的过程中,韦宝要试着让自己更狠一点,把性和爱分的更加开一点,想睡谁就去睡!但是感情,绝不轻易谈。
习惯的力量,习惯了有对方,谁也离不开谁,谁离开谁都不会过得更好,这就是所谓的灵魂伴侣。
往往挑一件衣服,买一双鞋子都会挑很久,却对婚姻那么随意。
相爱容易,相处总是太难,因为恋爱是一个不断发现对方优点的过程,婚姻是一个不断消化对方缺点的过程,而习惯会弱化对方的缺点,让这个过程没有那么痛苦。
韦宝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便不说,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喝完一杯茶,感觉也挺好的。
“咱们走吧?”韦宝对吴雪霞道:“离开的太久了不好,今天毕竟是我做东。”
“刚才你与那杨公子说了半天话,都说了啥?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山海关这片的人都知道,杨公子常年住在青楼的。”吴雪霞轻声道。
韦宝一汗,你半天不说话,一说便憋出这么一句话来?“也没有说什么,说点闲话。”
“你若是想去青楼,千万打消这种念头,那地方脏的很,会得病的,我情愿你多找几个妾室。就是找赵金凤,我也没话说。”吴雪霞说完,低下了粉脸,一副委屈模样。
韦宝又好气又好笑,你懂得的还真不少呢,不过,我是那种留恋青楼的人吗?花魁徐蕊一直在我身边,我都能忍住不碰呢。
“你怎么又好好的提起赵金凤来了?”韦宝微微一笑,觉得吴雪霞又时候挺有趣。
“没有。”吴雪霞粉脸一红,看了眼韦宝,又飞快的低头:“我是说跟青楼姑娘比起来,我情愿你去找赵金凤。”
好嘛,拿赵金凤跟青楼姑娘比?韦宝也是无语了,“知道了,不必担心,我不会找青楼的女人的,我还没有那么不堪。”
吴雪霞听韦宝这么说,欣喜的看着韦宝嗯了一声,她就担心这个,她大哥二哥就喜欢去青楼,据说她二哥还染过病,后来治好了,才收敛了许多。
俩人遂离开山海楼的客栈,往前面山海楼的主楼酒楼而来,他们需要经过酒楼下面的大厅柜台,芳姐儿正坐在柜台内呢。
吴雪霞居然主动对芳姐儿打招呼:“内掌柜好。”
芳姐儿见韦宝与吴大小姐似乎亲密了一点,微微有些吃醋,听吴大小姐主动与自己打招呼,急忙道:“大小姐好。”
“那日我失态了,希望你不要介意,也请你代我向赵家小姐陪个不是。”吴雪霞道。
韦宝一怔,看吴雪霞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更加好笑,暗忖女人真是一个奇怪的动物,那日明明是你发疯,现在又似乎换了一个人一般。
芳姐儿也是这么想的,也不知道韦宝与吴雪霞刚才怎么了?她是知道韦宝、吴大小姐和吴襄三人往后面客栈去吃茶这件事的,芳姐儿猜想他们刚才一定说成了某件大事!芳姐儿一下子就想到了韦宝可能已经私下与吴家联姻了,否则吴襄为什么会单独约见韦宝的呢?
“大小姐不必放在心上,事情都过去了。我会对赵小姐转达大小姐的话的。”芳姐儿淡然道。韦宝最后娶谁,她虽然属意赵金凤,但是韦宝若硬是要娶吴雪霞,芳姐儿也能理解,毕竟娶吴雪霞的话,能让韦宝沾到女方家不少光,与吴襄比起来,赵克虎就实在算不上什么人物了。
吴雪霞对芳姐儿欠了欠身,然后安静的等在韦宝身边,一副很听话,寸步不离的样子,韦宝不说走,她便不走。
韦宝看了看芳姐儿,又看了看吴雪霞。
吴雪霞笑道:“你是不是想单独与内掌柜说说话?我可以先回去。”
“不用。”韦宝脸一红,才刚刚和芳姐儿那啥过,现在又带着吴雪霞到处跑,他这么皮厚的人,也觉得有点不好。
芳姐儿却急忙道:“大小姐不要误会,我与韦公子只是小店和贵客的关系,没有什么需要私底下说的话。”
“有也没有什么。”吴雪霞一副不用瞒她,她啥都能看懂的嫣然一笑:“以后内掌柜可以经常去我家找我玩,我想与内掌柜做朋友。”
“这我可不敢当,大小姐若是不嫌弃,可以经常上我们山海楼来玩。”芳姐儿急忙道。
韦宝微微一笑:“也不必叫的这么生分,你可以叫她芳姐儿。”
“好,我就叫你芳姐儿吧?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我大?”吴雪霞明眸善睐的冲芳姐儿甜甜一笑。
芳姐儿暗忖,这吴大小姐还真是十足的勾魂美人,莫说是男人,就连我看了都觉得美艳异常,无怪乎关内外盛传吴家大小姐是关东第一美女!
吴雪霞和芳姐儿对过了年纪,才知道俩人是同年,而且,吴雪霞、芳姐儿和赵金凤三人都恰好是同年,吴雪霞的月份最小,和韦宝一样,都是夏秋交接的时候生的,芳姐儿最大,春天生的,赵金凤是春夏交接的时候生日。
对过了年纪,吴雪霞又对芳姐儿亲热了几分,虽然吴雪霞不会像一般小女孩那样,与谁关系好了,便手拉手说话,却也态度亲热,并不全然像平时目空一切的傲娇大小姐模样。
虽然芳姐儿一时之间还难以对吴大小姐产生亲近之感,但人家吴大小姐这么尊贵的身份,放低身段与自己结交,她也不会怠慢,言语得体的与吴大小姐说话。
韦宝倒是仿佛成了旁观者。
一楼大厅也摆了很多酒席,大都是地位次一等的各家大户和一些大点的商号的掌柜的,见韦宝玉树临风的站在柜台边上,旁边是貌美如花的吴大小姐和俏丽动人的山海楼内掌柜芳姐儿,男的俊女的美,当真是美如画。
不少客人与韦宝打招呼,韦宝倒索性走过去,与每桌客人敬上一杯酒。
二女见韦宝风度翩翩,得体大方的与众人应酬,很是娴熟,心里都美滋滋的,要知道,这些客人,大都是三十开外的人,而韦宝只是一个少年,却完全撑得住场面,并不怯场,并不会让人觉得稚嫩,这是很难得的。
这样,又拖沓了一炷香功夫,韦宝才和吴雪霞回归三楼雅间。
“小宝,你这么大半天的,与我妹妹上哪儿去了啊?”吴三辅一见韦宝,便声音不大不小的与韦宝打趣,若不是父亲还在场,还没有走,只怕吴二公子又不知道要说出什么话来了。
吴三辅之所以放得开,一方面有点喝高了,另一方面吴襄今天似乎很高兴,与杨麒等官员和一帮有头有脸的山海关周边的大的世家大户掌事有说有笑的,并不像平日里那么严肃。
韦宝的一帮同窗公子哥们也一起打趣,都低声調笑,说不知道啥时候能喝上韦公子与吴大小姐的喜酒云云。
吴雪霞闻言,白了这帮人一眼,然后羞红粉脸回到了屏风后面,她自己的那张专属圆桌去坐下了,并没有像平常一样反击。要是换做平日,这帮二哥的同窗可绝对不敢这么对她瞎开玩笑。
吴大小姐的态度,惹得一帮公子哥更是哈哈大乐,他们也怕吴襄,但不会像老一辈人那么怕。毕竟这些人和韦宝,和吴三辅都是同窗关系,觉得打打趣也无伤大雅。
“诸位兄长啊,你们嘴上留余地好不好?开我的玩笑没有什么,大小姐是女孩子家,不好这么说的。”韦宝软弱无力的反击。
众人见平日口舌如簧的韦公子反击这般无力,更是一个劲的打趣凑乐子,反正这个头,也是吴家二公子开的,又不是他们开的。
韦宝应对还算得体,这种绯闻乐子,也就是图一时口舌之快罢了,他不再接话,众人说了一会,也就不再借着这个话题。
倒是不少世家大户的掌事的,纷纷来询问韦宝,是不是真的要拿出5000万两白银购买粮食?还有的很关心韦宝到底有没有这么多银子?并且侧面打听,韦宝的银子到底都是哪儿来的?
吴襄不动声色的看向韦宝,要看韦宝如何作答。
韦宝一听便知道吴襄刚才一定是已经将这个消息放出去了!并且安排了让这些世家大户准备好大量收购粮食的事情。
这种左手进右手出,坐地收钱的好事,众世家大户自然是乐意的,他们唯一担心的就是韦宝到底有没有这么多银子啊?别等下又收了一大堆粮食砸在手里。毕竟现在是夏秋交接的时候,并不缺粮食。
“我的确有5000多万两纹银,这一趟,也的确预备拿出5000两纹银来大量收购粮食!钱放在家里不用,等着变黑吗?还是粮食放在家里教人安心啊。”韦宝呵呵一笑,轻描淡写的接着道:“至于我的银子是哪儿来的,我只能说,天上来的!通天的关系,这么说,大家该明白了吧?不必多问了。”
通天的关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韦宝指着天花板的右手食指上。
随着那食指的几下轻微晃动,众人的眼珠子也跟着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