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站队这无可厚非,可你倒是站好别动啊,可这老家伙人心不足,一会儿勾勾这边,一会儿勾勾那边,叫哪边也摸不准他的心思,又叫哪边都讨厌。想脚踩两只船,也得有能踩住两只船的本事,这般晃来晃去的,最不牢靠。
他不齿这位公爷的为人,连带的对这位钟氏王妃也不太喜欢,平常能不见就不见。
不过毕竟出门几年,回来不见王妃一面,也不过去,便点头道:“你去跟王妃,本王稍候过去。”
徐茂大喜,慌忙去报信了。
封敬亭本来想去拢梅园见郭文莺的,正好有件事要跟她,不过这会儿被劫了,也只能先去清月阁看看了。
回去换朝服,就往清月阁走去。
清月阁内,常年萦绕着药香,人还没走近,便闻到浓重的药味儿。封敬亭下意识的皱皱眉,他实在不喜欢这种味道,种多少花草都压不住。
院子里站着几个丫鬟,看见王爷来了,都忙过来见礼,有的则跑进房去回禀,“王妃,王爷来了。”
端王妃钟毓没想到王爷来得这么快,忙叫鸳鸯把自己扶起来,想梳妆打扮已经来不及了,只略略拢了几下头发,抓起件外袍穿在身上。
刚系好衣带,封敬亭就走了进来,看见钟毓站着迎接自己,不由道:“王妃身子不便,先躺着休息吧。”
“我没事。”钟毓摇摇头,忍不住又咳嗽两声,原本苍白的脸因剧烈咳嗽不停颤着,众人又是茶,又是药,又是捶背的一阵忙活,好半才把她的咳意压下去。
封敬亭坐下饮了口茶,轻声问:“王妃想见本王,可是有什么事?”
钟毓被人扶着在他身旁的榻上坐下,柔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原想着给王爷添两个妹妹,因着王爷常年不在府里,一直耽搁了,既然王爷回来了,这事也该抓紧着办了。”
封敬亭皱皱眉,“你身子不好,别操这份心,且本王军务繁忙,在府里也住不了多少日子,把人家姑娘娶进门也是守活寡,何必害人。”
钟毓道:“王爷自是心善,不过王爷今年也二十有二了,过了年就二十三,总要为子嗣着想,府里别孩子,连个正经有过身孕的都没有,妾身看了怎么能不着急?就算王爷不娶侧妃,倒不妨先纳一房妾,万一能有个孩子也是好的。”
封敬亭现在真没这个心,外面焦头烂额的事太多,弄不好身家性命就丢了,哪有心思找女人?就算找,他看上的也在府里摆着呢,就是人家不爱搭理他。他现在一门心思都扑上面了,哪还有多余的心想别的。
有心拒绝,但王妃素来也算贤德,虽是病着,府里事务却也打理的井井有条,没叫他烦心过,此刻倒是不好拂了面子。便随意道:“此事王妃看着办吧,本王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他站起来要走,钟毓心中大感失望,原想着留他吃饭,没想到这么快就走了。
躬身送人出去,眼望着王爷的背影消失,她不由呆坐在椅上,半缓不过神来。心里酸酸涩涩的,更不上什么滋味儿,只觉一颗心这辈子都捂不暖了。
鸳鸯低声劝道:“王妃别难过,王爷可能真的有要事呢。”
她轻叹一声,“有要事又如何,没要事又如何?左右不是我能留得住的。不过也还好,总算应下来了,等选个好日子,本宫就给你抬房了。”
鸳鸯脸一红,羞涩道:“全凭王妃做主。”
一想到王爷那英俊潇洒的模样,她禁不住心中暗喜,王妃病体日久,备不住什么时候就没了。若是她能生个儿子,就是庶长子,以后自有的是好日子过。也不枉她辛辛苦苦伺候王妃这么多年,整日伏低做,受尽窝囊气了。
两人各怀各的心思,静默无语,一时间只有房中的自来钟摇摇摆摆着,不时发出嘀嗒之声。
封敬亭从清月阁出来,便径直走进了拢梅园。一入园就嗅到清淡的梅花香气,让他原本有些抑郁的心,瞬间飞扬起来。还没进门便叫道:“文英,有个喜讯告诉你。”
郭文莺趴在床上,软软的浑似没骨头似的,转头望着他从门口走入,他今日穿了件淡银色的素花长袍,手上折了一大枝粉化梅花,银白和粉红相互映照,衬得他一张俊脸更添几分颜色,端得是俊美无铸。
只可惜郭文莺对他这英俊形象没什么兴趣,依然神情恹恹地,问道:“什么好消息?”
封敬亭把一大枝梅花递在她手里,见她不接,只好扔给含香,叫她找了个花瓶插上。
他坐上床边,见她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问道:“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没什么事。”郭文莺打了个哈欠,她也不知是不是歇的太多了,最近几日竟觉恹恹的,一点精神都没有,反不如在西北军中每风吹日晒的更健康。
“你刚才什么好消息?”
一这个,封敬亭立刻喜笑颜开,“三部尚书的人选确定下来了,你可知吏部尚书是谁?”
“是谁啊?”她虽问着,却明显不感兴趣。
封敬亭则依旧兴致勃勃,“原本我还不相信,特意打发人到吏部问过,才知道人选都确定下来了。吏部、户部、兵部都是要害部门,这次全换成了朝中清流以及中立派的人,太子和几位皇子这回真是亏大了,几年的新血付之东流,以后他们再想往六部安插人可不容易了。”
郭文莺“哦”了一声,神情淡淡地转过头去看房顶。
封敬亭看她还是这副了无乐趣的样,奇道:“怎么?我了吏部尚书,你不高兴吗?”
郭文莺眨眨眼,他什么时候了吏部尚书是谁了?
她不想问,怕扫他面子,还是勉强问了,“是谁啊?”
“是河南巡抚卢俊清,你的亲舅舅,还真是没想到皇上会让他任吏部尚书。”封敬亭着,笑得颇为适意,“不过起来也正常,你外祖父是清流之首,那些清流官员自诩清高,虽然脾气臭点,到底哪边都不靠的,皇上此次用人特特避开那些爱钻营的,趋炎附势之人,就是下定决心不给有心人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