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融在郭文莺耳边低声道:“那个就是花姑,专负责月馆的,她为人狠毒,常把人整的生不如死的。”
郭文莺点点头,看形势他们是打算把他们围在这里全歼了。不过他们也猖狂不了多久,两个时辰一到,这里就要夷为平地了。
花姑忽然瞟见站在人后的雪融,即便蒙着面,她依然一眼认出这个曾经在月馆大放异彩的人。她不由大为惊诧,“雪融,你怎么在这里?”
雪融脸微微变色,在这月馆之中,所有人最怕的就是花姑,她残忍狠毒之极,馆中不知有多少人遭了他的毒手。当年和他一起进馆的七人,他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
郭文莺感觉到他的害怕,轻轻抓住他的手,低声抚慰。
雪融抬头对她一笑,心里的恐惧竟瞬间消了不少。
花姑瞧出他的异样,脸顿时狰狞起来,“好你个雪融,居然联合外人突袭月馆。来人,把他们拿下,剁成肉泥。”
随着她的呼声,十几个杀手向这边集结而来。
郭文莺看了下地形,对路唯新道:“向东边退,一会儿火药点起来,那里是逃生的唯一方向。”
路唯新眯起眼,“你还真准备要点炸药了?”
郭文莺没话,既然做了,就要斩草除根,这是封敬亭教她的。这种害人的所在,留着只会害更多的人。
不过这般大造杀孽,她心中终不安宁,低声问:“迎宾阁那些人都走了吗?”刚才他们查过,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会在迎宾阁内。
“我放了把火,火起的时候人就都跑了。”
郭文莺点了点头,几人迅速向东退去,刚走了一射之地,忽然便响起巨大的爆炸声响,震的大地都剧烈颤抖起来。有些人站立不稳的,纷纷栽倒在地,那些追来的人都被吓住了,一时竟不知是该继续追,还是去逃命。
这只是第一波,还只是外围的爆炸,接下来还有一波,却是对宅子内的,等第二波来时,他们所站的位置定然会被波及。
郭文莺几人也不敢停,都死命的往前跑。这炸药威力太强,跑得慢了真的命没了。
雪融一直处于精神极度紧张中,不时地回头看着紧追不放的花姑,就在爆炸响过后的一瞬,他突然对郭文莺道:“帮我杀了她,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郭文莺只呆了一下,随后把手里火铳交给路唯新,“杀了她,你要什么都给你。”
她的是雪融,路唯新却显然误会了,以为是她什么都给他,顿时一阵激动起来,他迅速接过火铳,对着花姑就射过去。
原以为那个花姑如此嚣张,定是个武功高手,却不料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妇,竟是一枪被射中,翻身倒地不起了。
雪融仰长啸一声,“云雪,哥哥给你报仇了。”云雪是他的妹妹,当年他和妹妹一起被卖到这里,妹妹才十四岁就被这老女人活活打死了。他心中的恨,存了许多年,到今日才得圆满了。
几人退了冲上来的杀手,迅速从东面院墙跳出去,就在双脚刚一落地,第二波爆炸就已经起了,巨大的冲击把大地再一次晃动。
他们稳了稳心神,然后向后门位置跑去,这会儿手下士兵可能已经通知官府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官府必然会很快来的,而在这之前他们必须尽快出城。
路唯新有些不放心,“文英,咱们闯了这么大的祸,真的安全吗?”
郭文莺道:“应该没事,我跟兵丁了,引爆火药之后,迅速退出福州,然后找个闲人去官府报告,不会查到咱们身上的,就算查到了也不怕,我就不信南陵公想跟王爷直接对上,最后独吞苦果的可能性大。
她着又笑起来,“且下面我还布了一个招后棋呢。”
“什么后棋?”
“你且等着看吧。现在咱们只有先撤出福州,只要不被找到证据,他们就不能拿咱们奈何,更不能拿王爷奈何。”
封敬亭既然敢把这事交给她,想必就料到了这个后果,他做王爷的都不怕,她怕什么?
而这个时候蒋贸想必已经行动了吧……
同一时间,蒋贸正在福州的狮子楼,拉着福州知府荣德海灌酒呢。
今过午的时候,蒋贸就到了福州府衙,有要事要跟荣德海商议,不过两人在一起待了两个多时辰,也没议出个所以然。后来他又拉着荣德海去狮子楼喝酒。
荣德海知道这蒋贸是端亲王的人,虽不愿与他相交,却也不敢得罪,两人对坐着喝了好一会儿,渐渐的都有几分醉意。
蒋贸大着舌头,跟荣德海道:“德海兄,你不知道,弟这个知府不好当啊,那个什么王爷简直没把咱们当人。”
荣德海心中一动,这人喝醉了,没准能套出点话来。
他故意问道:“王爷怎么不好了?”
“王爷,王爷他……”蒋贸着,着,突然双眼一翻,趴在桌上不动了。
荣德海瞪着他看了一会儿,不由叹息,好好的机会就这么丧失了,这人怎么偏赶着这会儿醉倒了?
正遗憾之时,忽然酒楼下一阵喧闹,有人冲上来,叫道:“大人,出事了,远水街那边着火了,有人用火药炸了墙。”
荣德海一听顿时急了,这是福州之地,南陵公的地盘,若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向南陵公交待啊?
“走,快点去看看。”他慌忙整了衣服要往楼下跑。
这会儿那趴在桌上的蒋贸突然站起来,“啊,荣大人,你要去哪儿啊?”
荣德海心,怎么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这个时候醒了?
他随口道:“出了点事,本官去看看。”
“我也跟大人一起去吧。”
荣德海想拒绝,可蒋贸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让他甩都甩不脱。
他是不知蒋贸被郭文莺嘱咐,一定要把无赖的劲头拿出来,愁得蒋贸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个晚上,这才有了今日之成果。
蒋贸按照郭文莺命令,下午的时候就开始缠着荣德海,真是费尽了口舌。刚才又耍酒疯,又装醉,真是脸子里子都丢尽了。
不过这会儿他也放松不得,他今的目的就是跟着荣德海,看他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