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的休整,巨峰号和响螺号带着七艘双桅中型船和二十艘冲锋船出发了,船上共有水军五千,船工数百,张满帆向泉州而去。
出发之时,为保证此行的机密,没有任何人来送行,只是前一晚在行辕,封敬亭请了几个水军将官吃饭,席上殷殷嘱托,并祝愿凯旋而归。又嘱咐徐海,务必好好照顾郭文莺,保证她的安全。
徐海总觉王爷想多了,郭文莺哪有他想象中那么娇气,以她的聪明,就算他死了,她也未必死。在西北那么多年,将官那么多,唯一一个没受过伤的就是她了。再看旁人,哪个身上不是伤疤罗着伤疤,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虽心里这么想,面上去不敢露,喏喏领命,回头指挥人把指挥使用的各种东西都搬上船。
郭文莺看看徐茂给自己准备的东西,大包包的装了两大箱子,连尿盆都装进去了。她忽然很觉头疼,自己又不是出去旅游,准备这么齐全做什么?
徐茂脸上一直挂着笑,随她怎么抱怨,也不肯把东西搬下去,只王爷吩咐,若是让她吃一点苦,便把他脑袋拧下来。
郭文莺无奈,只得任人把两个箱子搬进自己船舱。暗想着,封敬亭何时变得这么婆妈了?
士兵们陆续把粮食和淡水搬上船,巨峰号和响螺号终于起航了。
一路上顺风顺水,不两日就到了泉州海域,眼看着能看到泉州的海岸线,郭文莺下令放下炮舱盖板,并升起了西班牙人的旗帜。
这旗帜是上回上岸后她让人赶做的,海上航行危险,朝廷又禁海,过早暴露身份对他们没好处。索性做了这面旗,可以冒充一下西班牙船队。即便被泉州附近驻守的江太平水军发现,也能蒙蔽一阵子。
果然,船队走到泉州湾,一艘挂着南陵军旗帜的军船向这边而来,他们初时以为这是两艘货船,并没有立时攻击,只想接舷检查。
等到离得够近,看清巨峰好好响螺号侧舷有十几孔炮舱时,已经来不及了。
郭文莺下令掀起盖板,火炮射出,轰隆隆的炮声大响,他们在甲板上的人给霰弹打死了很多。那只船想转舵逃走,被士兵用拍竿把它定住了,前后夹击,不一会儿便在海中沉没了。
初战告捷,船上的水兵都很兴奋。郭文莺用千里眼观察着泉州方向动静,吩咐船加速,火速赶往石清。这边船毁了,想必泉州水营很快会得到消息,查看怎么回事,他们这时绝对不能泄露任何行踪。
船行了一日半,终于摆脱泉州水营的追捕,到达了石清。经过一番寻找,也看见了那座传中的清和岛。
清和岛距离石清很远,岛并不算很大,还没前些时日见到的双屿岛更大些。
整座岛看着静悄悄的,没有标识的旗帜,也没多少停靠的船只,一时无法判断岛上究竟有没有倭寇。
郭文莺派出两艘双桅船带着三只冲锋舟靠近水岸,在夜色中悄悄潜上岛。
这些水兵夜间游泳最是拿手的,由校尉郭达带领,在黑暗中用丝绳联络,带领十七人躲开岛上岗哨,进了岛中山林藏身。
深夜中,郭达带着人光着脚在岛上奔跑,这座岛看着,上面空间却比想象中大得多,他们途中穿过两道流水,一堆乱石和一片野玫瑰丛。在涉水的时候他们发现岛上有人,距离太近,为了跑步声不被对方听到,他们这一队人就一直没有穿鞋。
他拉过两个水兵,其中一个是伍长,低声道:“你们去瞧瞧那些是什么人,什么旗帜?”
一个水兵去后不久,回来禀报,“一面紫的,四面青的带白边。具体什么人看不大出来,不是南齐军队。”
过了一会儿,另一个水兵伍长跑回来,低叫道:“校尉大人,四个哨,一千多人……赶快撤!”
郭达拉住他,“你带队去海边,尽量别弄出声音。留十支大号火铳,我得耽搁他们一下。”
那水兵伍长点点头就向林子里跑去,后面跟着的火铳兵一声不吭的集中,有的跟他走了,有的则留下来跟着徐达。
不到一袋烟功夫,伍长已经把人带出林子,坐着船出来了。
等他们返回大船,郭文莺放下千里镜,问他们怎么回事。
伍长把前后发生的事都,只道岛上大约有上千人,太黑,还不确定是不是倭寇。又校尉郭达还在岛上。
郭文莺皱皱眉,这时候不回来,万一打草惊蛇了怎么好?有心叫人下水去救,可大批人行动终究动作太大,只能暂时观察一下情况。
等了好一会儿,才见郭达带着七八个人回来,他手里拿着一把倭刀,浑身上下溅了不少血,显然是与倭寇正面冲突了。
郭达爬上大船,对郭文莺行了一礼,“大人,都是倭寇,一千多人都是倭寇,且武器精良。这倭刀是从他们手中夺来的。”
郭文莺把倭刀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倭寇的倭刀与中原的刀不一样,造型独特,且甚是锋利,比她用精铁锻造的刀还要亮许多。听这种刀护养很不易,必须每过两用油泡着,也不知是不是身的。不过刀身上隐隐泛着蓝光,显然是抹了剧毒。
她问道:“可有人受了伤?是被倭刀所伤的?”
郭达道:“有一个已经死了,两个受了轻伤。”
她吩咐,“去叫军医看看,听倭寇刀上抹了剧毒很厉害,看看能不能治。”
郭达应声去找军营去了。
这会儿徐海已经搭着舢板从响螺号上过来,问郭文莺:“大人可要进攻吗?”
郭文莺摇摇头,虽然郭达他们上岛探查了一番,但由于穿的都是渔民衣服,倭寇并一定能料定他们是来围剿的。
在情况尚不明了之时,还需从长计议,贸然进攻恐折损人马。便下令船退出十海里外,并派船在岛四周监视。
目前她派到泉州的人也没回来,还是先等等再。
巨峰号和响螺号船队在夜色中,一路往南而行,刚走出五六海里,忽然看见一只单桅船飘在海上,船上挂着一只昏暗的灯,隐隐约约一个女孩模样的人跳来跳去似在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