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令宣把陈阿福几人送回正院,就又回了外书房,后半夜才回卧房歇息。他同楚侯爷和罗巡府在外书房里商量到了后半夜,后来又把陈世英请去了。
陈阿福本就睡得不踏实,听见他回来了,问道,“外面的雨大吗?”
半夜就开始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陈阿福心里有些担心,深秋的雨不仅寒冷,还最是缠绵。若是后还不停,哥俩生辰宴的热闹程度可要大打折扣了。
楚令宣道,“不大,却冷得紧,明你和孩子们要多穿些。”
楚令宣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光微亮,他和陈阿福都起了身。今要赶回定州府,必须早些起床。
陈阿福帮楚令宣整理着外衫,见丫头去净室准备了,低声问道,“公爹呢?他会去家里吗?”
楚令宣低声道,“今晚上会去跟爷爷见一面,然后就走。”又笑道,“听大舅,娘已经同意在静棠庵长住,会等到局势平静后再回影雪庵。只要她能安心住下来,就不会让她再想着回影雪庵了。”
陈阿福抿嘴笑道,“这下好了,都放了心。”又坏坏地笑道,“大舅骂公爹了吧?”
楚令宣想到昨大舅见到老爹时的暴怒,何止是骂了他爹,若不是自己拉着,还想打他爹。
这话不好意思跟媳妇,他揉了揉陈阿福的头发,低声嗔道,“你是儿媳妇,什么呢!”
陈阿福看他嘴角的笑意,嘀咕道,“肯定骂了。若是我妹妹受了这种委屈,我不止会骂人,还会打人。”
辰时初,一家人便冒雨离开了罗家庄。哥俩还在梦中,被妈妈用被子抱着坐在车上。此时尚早,他们也没有去跟长辈辞行。
到了府城,楚令宣直接去衙门,陈阿福回家。
回到家里,才知道瑞王爷昨晚上居然来了,还好有老侯爷和李轩陪着他。
陈阿福不能劳累,只拿拿主意,主要由二奶奶宋氏在府里坐阵。
十月一日一早,定州楚副总兵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吃了早饭,楚令宣便领着阿禄、大宝、楚令智急急去了外院。
陈阿福打扮妥当,听下人禀报二奶奶已经来了,正在花厅忙碌。宋氏很能干,只要有她在,陈阿福便放了心。
辰时末,陈阿福便领着楚姑娘去了东厢房。哥俩已经起来了,妈妈正在喂他们吃饭。
他们的早饭是半碗羊乳蒸鸡蛋羹,一碗鱼肉菜粥。等他们吃完饭,又给他们穿上大红刻丝过膝对襟长衫,外面罩了一件枣红绣团花锦缎坎肩,大红刻丝裤子,红色靴,再戴上红顶金边的瓜皮帽。
哥俩漂亮极了,陈阿福忍不住亲了他们几口。
楚姑娘见了,也凑过去亲,嘴里还嚷道,“没有哪个弟弟会比我弟弟更漂亮了。”
臭屁的样子像足了陈大宝。
准备好了,已经巳时,陈阿福牵着姑娘,两个妈妈抱着寿星,一起去了花厅。
今老爷很给力,昨夜里雨就停了。此时高云淡,秋阳灿烂,润润的空气让人惬意无比。打落在地的落叶和青石路上的积水也已被下人清理干净,廊下和树上还挂了许多彩绫和红灯笼。
楚华母子、罗四奶奶母女、江氏母女、陈老太、张氏、吴氏和王妹等亲戚已经来了。王氏依然不会来,她和陈名昨来给哥俩送了生辰礼。
随着客人们的陆续到来,花厅内外也热闹起来。竟然还有从京城和省城,以及其他地方赶来的客人。
看到讨喜的哥俩,客人们自然又是好评如潮。
午时初,便到了今的重头戏——抓周,十几个男人也来了花厅。这是女眷呆的地方,一般的男人不好来,只楚家的男人和男亲戚,再加上楚令宣的几个好朋友,还有地位高的瑞王爷和付总兵来了。
大厅的中央,摆了一个花梨木雕花嵌玉大圆桌,桌上摆了许多东西。有印章,经书,笔,弓箭,算盘,金元宝,帐册,娟花,胭脂,吃食,玩具。因为有两个孩子,所有东西都是双份的。
在一阵笑闹声中,哥俩被抱上了大圆桌。
昨睡觉前,楚令宣就抱着哥俩作弊。他把印章、弓箭、笔、经书拿出来,反复告诉羽哥儿一定要抓印章和弓箭,明哥儿一定要抓印章和笔或是经书,金元宝和吃食也可以抓,其它就算了。
还告诉他们,每样有两份,不许抢,不许打架。否则,哼哼,老爹他就要大耳巴子打人了。
完,他还伸手比了比打人的动作。
楚令宣极是得意,别的孩子一周岁还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而他的孩子早慧近妖,已经能听懂很多话了。
两个孩子坐在圆桌中央,瞪着圆眼睛四周望望,还没等大人吩咐“抓”,他们就开始把自己能抓到的东西划拉到自己身边。没办法,从会抓东西开始,他们就习惯了抢。
由于抢得厉害,哥俩撅起屁屁去抓离得稍远的东西,肥白屁股都露在了开裆裤外面,逗得众人大笑不已。
不大的功夫,桌上所有的东西便都被他们划拉到自己的面前。羽哥儿动作要快些,所以抢的东西多些。
明哥儿见爹爹让他必须抓的笔和官印都被哥哥抢过去了,不干了,伸手就去抢哥哥面前的东西。而羽哥儿觉得花花绿绿的东西都被弟弟划拉过去了,也不愿意了,伸手又去抢弟弟的东西。
他们一只手划拉对方的东西,还知道用另一只手护着自己的东西。护着护着,那只手就开始往对方的脸上掐,但抢东西的那只手依然没停下来。
哥俩的行为已经让众人惊呆了,根本没想着去拉架,只想看他们最终谁会抢赢。
楚令宣和陈阿福则是又好笑又好气,也没去管他们。只有姐姐楚含嫣舍不得让弟弟打架,想去拉架,被老侯爷拦住了。
这一番下来,东西被抢乱了,明哥儿稍显势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