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酒坛子的手幅度的摆动起来,项一鸣嘴唇开始发黑,牙龈上已经渗透出血珠子来。他一手重重拍在桌子上,尝试着去压抑住自己体内狂暴的力量,“在下并非战门之人。”
注意到姬无研始终盯着自己的目光,项一鸣强忍着身体不适回答。
姬无妍没有回话,她凝视着项一鸣,隐然之中察觉到了对方有一丝的不对,“你怎么了?”
“没什么。”项一鸣淡淡的回答,酒坛子颈口处在他的用力中“砰”的声裂开,他虎口处被划开一大条口子,血水就从那里和溅射出来的酒水交融在一起。
吴文广仔边上不动神色的看了眼姬无妍一眼,在对方的眼神下。她立即明白了过来,手里的长剑挑刺项一鸣而去,脚步微微朝前一步。
面对着忽然的一剑,项一鸣手里的霸刀瞬间就是拔了出去,狠劈姬无妍的长剑。
猛烈的劲道让姬无妍虎口一疼,她眼睛里发光,果真如传言一般,项一鸣的“狂格”血脉有着致命的缺陷。
此时的项一鸣已经站了起来,一双眼大大的瞪起。他怒视着姬无妍,却没有急着再动手,看得出他在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狂暴起来的血气。
酒店中的客人早早的散开,店家缩着头注意着项一鸣此处。他的脸上充溢着浓浓的肉疼和害怕,今的生意多半是要亏本了,无良的客人连钱都还没付就跑了出去。
“项将军看上去很难受,弟不才,略懂点医术。”吴文广盯着项一鸣的背影,斟酌了半会儿开口。
“我没事。”项一鸣回答。
对方的倔强超乎了吴文广的想象,他看着项一鸣慢慢的转过来,“刚才乃是试探之举,还望项将军见谅。”
“先生为何不自己来试探!”项一鸣干咳了声,随即露出一点不屑。他知道这是吴文广和姬无妍二人对传言的好奇之举,可吴文广让女人先出手试探的行径,落在他的眼中就成了笑话。
项一鸣表露的态度让吴文广脸红了起来,他摸了摸鼻梁,厚着脸皮凑近项一鸣,“项将军,无妍的雁杀之势可不是平常人可比的,在搏杀方面我不如她。”
在吴文广的话完,一侧的姬无妍露齿笑了笑,她盯着表情讪讪的吴文广莫名的想起了童年。他们二人同时魏国人,幼时吴文广老是跟在姬无妍的后面,身高要比她足足矮上一个头。幼时的她一个不爽,吴文广就要成为她的出气筒。
“雁杀之势。”项一鸣低喃了句,抬头扭向姬无妍的时候。吴文广的手却忽然搭在了他的手臂上,他正欲要生气,可对方刹那间认真起来的眼神,直接令的他表情一愣,“没用的,先生对狂格士了解多少。”
“早年间在书上看过对狂格士的描写罢了。”吴文广脸色严肃下去,他从没有想过一个人的脉搏居然可以快到这样的程度,“你的血气太旺盛了,很难控制。”
“哦,我知道。”项一鸣点了点头,自他苏醒过来,每当练习刀法之时,他的胸口都闷得慌,体内有股激流想要释放,“我只是个不纯粹的羽族,或者我不算是羽人。”
讲这话的时候,项一鸣撇了撇嘴,看起来有点失落。
千年前,当中州之上还以族落的利益为战争出发点的时候。几乎所有的羽族之人都以“飞羽”之城作为朝圣之地,羽人在那儿建造了一个由羽木组成的城市。面临隔依海峡,以四通发达的交通带动与各族的贸易,打造了一个纸醉金迷的大城市。
在那座城市里奥列格氏族的羽人拥有着崇高的地位,可也是在那个荒乱的时代,人族和羽族的血脉上有了进一步的融合,那时候拥有“狂格”血脉的杂交之人没有一个可以活过十六岁。
对于项一鸣的血崩之症爆发的如此之晚,吴文广内心掀起了一丝的涟漪。他抽回手,看了项一鸣一眼,“看样子,你对自己的身世也不是很清楚。”
“呵!”项一鸣冷哼了声,压抑着蠢蠢欲动的欲望,他从胸口中摸出碎银重重搁在酒桌上,对上吴文广的双眼,“我不喜欢欠人,哪怕只是一顿饭。”
完此话,他站了起来,手里抓着霸刀转身看向姬无妍,“有兴趣加入幽明吗?”
“看看吧!”姬无妍抿了抿嘴,“你对我的身份就不起怀疑吗?”
“没有人会开撒这样的谎,战者都是要上战场的,没有能力就意味着死亡。你敢自己是战门之人,就算不是想来还是有些实力。”项一鸣朝前走了一步,贴着对方的耳侧,“如果想好了,可以来王宫找我,报上我的名字,他们不会拦着你。”
姬无妍没有再回话,她歪着头看着项一鸣渐渐的走远。
当项一鸣的背影挤入人群之中,她喝了口酒,发现吴文广正饶有兴致的大量着头,“没被打够吗?”
“嘿嘿,无妍在谋划着什么?”吴文广笑了句。
“呵呵,文广似乎对我刚才所言一点也没有惊讶,看来战门的战者在文广心中并不是什么神秘的人。”姬无妍轻笑了句,没有去回答对方的问题。
“呵呵。”吴文广学着姬无妍的语气,他的手在酒桌上随意的敲了敲,“相对于早已注定了的事,我更好奇你现在的谋划。”
“为什么?”
“这决定着你的将来。”
“你在意我,是因为我们的过去嘛?既然如此,你更应该问我过去的事。”
两人的对话在姬无妍完之后刹住了,吴文广眉若飘动的柔水,他细细的饮着酒,“无妍是在疑惑为何幽明战团不归大虞的王所管吗?你是在等待大虞之王下一步棋子落在何处吗?”
两人的对话中隐隐藏着信息,当他们目光交织在一起的时候,两人同时抬起酒杯,相视一笑。
“如虞王下一步棋下的果断,无妍恐怕要大展才略了。”话到这,吴文广目光转而锋锐,语气翩然一转,“到时候,谋划中的失失得得恐怕也只有那时的你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