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荒无而古老的时代。
人类的历史早已被决定,他们是口粮,是被神所圈养起来的两脚牲畜,他们没有未来,有的,只是作为一个人的使命,就像狼吃羊,而羊又要吃草,在这物竞天择的世界里,神赋予了人跟‘小草’一样的使命。
小草养活牛羊,牛羊,又养活了无数的猛兽。
而人与小草唯一的区别,只在于人会有情绪,那种,面对死亡时的恐惧与绝望,以及潜藏在每个人心底,敢怒而不敢言的,悲哀。。。
“为什么人要是凶兽的食物?”
女孩也像无数卑微的人类一样,生活在那样的时代:“我们出生的意义,就是,被它们吃掉吗?”
女孩,是她的妹妹,一个在她的保护下,喜欢幻想,又天真浪漫的单纯的女孩,一个似乎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是的,不属于这个时代,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可看着妹妹,她总是觉得,她不用生在这样的时代。
妹妹喜欢说胡话,还爱跟一个叫秦宙古的老疯子在一起,听他讲那些莫名其妙的故事。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妹妹之所以会这么奇怪,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秦宙古!
但是。。。
这到底是好是坏呢?
她到底要不要让妹妹,远离这个人呢?
她是个战士,很强大的战士,哪怕生于人类这个族群中,她也被神赋予了极为强大,甚至可以说另类的力量。
神跟她说,她是人类中非池殊的存在,是连她都觉得喜欢的孩子,而她的妹妹,虽然不够强大,但也很聪明,神说妹妹是个有天赋的孩子,可以跟她一起侍奉在神的身边,聆听神的教诲。
她觉得很荣幸,因为神是他们所有人的母亲,也是这个世界的母亲,是最伟大的存在。
然而,妹妹拒绝了神的邀请,她不想成为神的仆从,而是想要与花和小草为伴,妹妹对姐姐说:‘站在最接近神的地方,姐姐以后一定会会越来越强大,而到时候,姐姐就可以保护我,保护人类了。’
嗯,是的。
变得强大了,就可以保护妹妹了。
这话,并没有错。
可是,为什么要去保护人类呢,人类的命运,不是像小草一样,在需要的时候放一把火,烧完了一批,再让下一批长起来,就行了不是吗?
而且,她要怎么保护人类,什么样的程度,叫做保护?
还有,既然是保护,那敌人呢,谁是人类的敌人,而要保护人类的话,她,又要跟谁去战斗,又要去,杀了谁?
她很迷茫,不知道妹妹所说的这句话的意义何在。
就像,人要吃饭,难道因为饥饿会杀死人,她就要去把饥饿给杀掉吗?
饥饿如何杀死?
饥饿是人类的本能,就像小草吸取大地的养分,然后被吃草的动物吃掉,难道为了保护小草,就要杀掉所有的会吃掉它们的动物吗?
这太奇怪,也太莫名其妙了。
‘我知道要保护妹妹,但我,要如何保护人类?’那一天,她迷茫的站在了神的面前,表达了她的困惑:‘人类的敌人是谁,神知道吗?’
当时,神没有回答她,只是微笑着,摇了曳,然后告诉她‘你以后会明白的’。
于是,从那个时候起,她就留在了神的身边,在最接近这个世界伟大的地方,一边锻炼和学习,一边寻找着妹妹所给她的疑惑,而每当战斗归来,当她洗去身上的血液,她就会回到那片开满鲜花的草原,回到她的故乡和妹妹的身边。
‘姐姐!’
而每当那个时候,总会有个天真浪漫的挟孩,用最美丽和芬芳的花朵,编织出花冠,戴在她的头上:‘姐姐我好想你。’
然后,她会紧紧的碑孩:‘我也想你,溟儿。。。’
溟儿?
溟儿是谁?
我又是谁?
这里是哪,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妈妈你在哪里,”此时此刻,一个六七岁大的挟孩蹲在破败的四合院的角落里,她迸头,脸上满是泪痕:“锌好害怕。。。”
她原本是跟着几个平常的酗伴,一起去佛塔里玩,然后又说玩捉迷藏,可不知为什么,酗伴们一直都没来找到。
后来,大地开始起伏不定,屋子也剧烈晃动。
挟孩很害怕,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酗伴们没来找她,她现在只想要妈妈:“妈妈呜呜,妈妈你快点来啊。。。”
哭声?
“在那里!”
保家仙听到了,他下意识的准备指挥自己的眷属,可临到这时他才突然意识到:‘糟了,我把他们都派到佛城外面去了!’
而且不只是佛城外,还是佛城位面外,一个就算联系上,也没办法立刻回复他的地方。
保家仙不再犹豫,他立刻起身,然后飞快确定了女孩的坐标,准备亲自将女孩找到,然后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然而,浩瀚的佛城里,女孩的哭声虽然不大,但听到的,却不止保家仙一个。
‘这是,什么声音?’
废墟中,碧玉般的身躯开始僵硬的从地上爬起,这是一只巨大的翡翠雕塑的螳螂。
“妈妈你在哪,为什么还不来找锌~~”
‘好吵。’
“你快点来啊,锌害怕,锌好害怕。。。”
‘好吵啊。’
“不要丢下锌一个人!”
不要丢下。。。
‘姐!!’
血红色的大地上,一个衣着褴褛的女孩疯狂的的手:‘不要走,姐你不要走,你走了,我怎么办,不要丢下溟儿一个人,姐!!!’
‘吵死了!’
翡翠螳螂的身体停止了动作,而在她的头顶,那原本淡绿色的圆形眼睛,此时,竟是鲜红如血珠一般。
“吱~~~”
虫鸣声突然暴起,而几乎是在瞬间,一个庞大的身影出现在了挟孩的身前,与此同时,一道碧绿色的光芒冲向女孩,那是一把镰刀般的利刃,而它的目标,赫然是女孩的头颅!
“噗~~~”
女孩太小了,小到连本命都没有觉醒,而面对着凶兽的攻击,她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要死了。
鲜血止不住的流下,三根断裂的手指掉落在血泊里。
女孩睁着眼睛,而出现在她面前的,却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
这张脸庞上沾了血,却如死人一般苍白,他挡在了女孩与螳螂凶兽中间,而在他的胸口处,锋利的廉刃贯穿了那里,仅仅流下尖利的刃尖,离女孩的眼净差半寸。
“咳。”
保家仙的口中涌出咽不下的鲜血,他的双手死死抓着那片贯穿他身躯的廉刃,但是廉刃太锋利了,他的右手仅仅只是触碰,就断去了三根手指。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强忍遵暴妖力在体内肆虐的痛苦,朝着女孩微笑道:“丫头别怕,没事儿的,我这不是过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