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一闪而逝,蔡姝旋即把嘴一嘟,哼道:“姐姐当真是会拿我寻开心,这么好的一桩亲事,我就不信姐姐舍得拱手相让。”
“我没有拿你寻开心,我已经明确跟父亲表明了态度,无论如何都不会嫁给那刘琦,父亲也表示尊重我的决定。”黄月英态度冷淡的答道。
“真的?”
蔡姝听了直咋舌,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不解道:“大公子既是汉室宗亲,又是刘荆州的长子,要身份有身份,要权势有权势,这等如意郎君打着灯笼也难找,姐姐为何就看不上?”
黄月英不以为然道:“我黄家向来不是攀龙附凤之人,刘大公子虽然出身高贵,权势显赫,但在我看来,却不过是个平庸之人,并非我钟意的豪杰。”
“平庸之人,你竟然大公子是平庸之人?”蔡姝瞪大了杏眼,语气中流露出一丝不满。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眼中的如意郎君,却被别人视为粪土,让蔡姝有一种被羞辱讥讽的感觉。
当下她便秀鼻一哼,反问道:“出身高贵的大公子都被姐姐视为平庸之徒,那谁在姐姐眼里才不平庸呢,不会只有那个出身寒门的苏哲,那个所谓的荆襄第一才子,所谓的卧龙吧?”
提到苏哲,黄月英身形一震,心头陡然间激起几许波动。
她从蔡姝的话中,明显听出了对苏哲的轻视,便淡淡道:“苏公子以几百新兵,不出半月歼灭了十倍之敌,彻底平了比阳黄巾之祸,如果这样都是平庸的话,那这世上就没有不平庸的人了。”
蔡姝被呛了回去,一时憋的脸通红。
半晌后,蔡姝方才冷哼道:“就算他再有才华,终究被出身所限制,最后能混成一个太守已经是万幸,又怎及得大公子,将来可是要做州牧的人。”
“妹妹你太真了。”黄月英一笑,“若是太平盛世,苏公子纵使有逆的才华,也赶不上那刘大公子,可惜眼下下已乱,一切已不能按常理来推算,今是一介草莽,明也许就是权倾朝野的乱臣,今是一方之雄,或许明就要身首异处,那董卓,孙坚的例子,已足以明一切,这一点难道妹妹还看不清楚吗?”
“你的意思是……”蔡姝心神震撼,似乎听明白了些什么。
黄月英便携起了她的手,轻叹道:“念在我们姐妹的情份上,姐姐就奉劝妹妹你一句,目前要看的长远一些,莫要只看眼前一年两年,要往十年八年,甚至是更远了看。”
蔡姝沉吟不语,思绪翻滚如潮,脑子里琢磨着黄月英的话。
半晌后,她似乎悟懂了几分,便皱着眉头道:“听姐姐的意思,莫非是不看好刘家,觉的他们守不住荆州这份基业,大公子将来也继承不了这州牧之位,或者就算继承了,也守不住?”
“那我可没,这都是妹妹自己会意的,好啦,咱们别聊这些沉重的话题了,看我绣的这朵茉莉好不好看?”
黄月英莞尔一笑,把手中绣刺捧给了她看,明显是顾左右而言他。
毕竟,刘家目前还是荆州的统治者,她若是明言刘家守不住荆州,传到了刘家父子耳中,只会徒惹是非。
蔡姝沉顿了片刻,嘴角却是一扁,哼道:“姐姐你何来的自信,就认为自己看人看的准,别人看的就不准,凭什么你谁平庸谁就平庸,你未免也太过自负了吧。”
她话中已明摆着表现出了不满。
黄月英张口想与她争辩,话到嘴边时,看着蔡姝那不悦的表情,迟疑一下,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她便一笑,自嘲道:“也许我确实是太过自信了,不过这也只是我的一家之言,妹妹爱听便听,不爱听的话,只当我胡言乱语便是。至于那刘大公子,既然我拒绝了他,那他就只有选择妹妹,妹妹大可安心便是。”
“你这是什么意思!”
蔡姝跳了起来,脸亢红,一脸恼色道:“你自己嫌弃看不上的东西,就施舍给我,你当我是乞丐吗?”
黄月英一怔,忙解释道:“妹妹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果我方才的话有歧义,让你觉的不快,我向你道歉。”
蔡姝站在那里,杏眼瞪着黄月英,胸脯剧烈的起伏,仿佛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和不满想要宣泄,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就在这时,阁外黄家的老家仆黄伟程匆匆而入,拱手道:“禀大姐,庄外一名公子自称是姐好友苏哲,前来作客,姐见是不见?”
苏哲造访?
黄月英一怔,下意识的回头看了蔡姝一眼。
蔡姝憋到嗓子眼的气,被苏哲意外的造访给打断,便一嘟嘴,哼道:“姐姐眼里不平庸的心上人到了,妹妹我就不在这里碍眼了,告辞。”
罢,蔡姝便扭身步向了侧阁,显然是欲出侧门离开,不愿意撞见苏哲。
“唉,早知道她如此敏感,我就不该那些话了……”
黄月英摇头轻叹,转过一拂手,道:“老黄,你就去把那苏公子请进来吧。”
黄伟程转身而去,黄月英便叫婢女收拾了针绣女红,先备上酒水瓜果,准备招待来客。
她却浑然不知,本来打算离开的蔡姝,却又转回身来,悄悄的凑在窗户边,隔墙暗暗窥听起来。
片刻后,一袭青衫映入眼帘,苏哲从容的步入了阁中。
先前蔡姝无论是看到苏哲本人,还是听到苏哲的名字,总是骨子里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优越感,一种不屑一顾的轻视。
今日却不知为何,当她看到那张清瘦的脸庞时,心中却掠过一丝不同寻常的感觉。
那种感觉,不清道不明,连她自己也不知是什么。
她心中明明耻于做这样偷听之举,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偏是竖起耳朵,瞪大眼睛,想要窥听个究竟。
阁中。
苏哲彬彬有礼的一拱手:“不知令尊可在府中,哲想向黄老先生问安。”
“苏公子有心了,家父早几日去拜访水镜先生,至今未归。”黄月英浅浅笑道。
“原来如此,看来我与黄老先生无缘,只能下次再来求教了。”苏哲一声轻叹,显的有几分遗憾。
话间,婢女已把酒奉上。
黄月英端起杯来:“苏公子以弱胜强,大破黄巾贼军,一举扬名荆州,月英在此恭喜苏公子了。”
“怎么,连黄姐也听了?”苏哲端起酒杯,却未饮。
“岂止是我听了。”黄月英流露出几分钦佩之色,“比阳两任县令死于黄巾贼之手,苏公子上任不出半月便诛灭贼寇,这等奇功,早已遍传荆襄,苏公子早就成了襄阳士民口中的风云人物。”
苏哲啧啧道:“没想到,我竟然都这么出名了。”
黄月英感慨道:“我不得不承认,我对你的担心的确是多余的了,今日的你比昏迷前的你,确实是大有不同。”
“那昏迷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现在的我又是什么样子?”苏哲饶有兴致的问道。
“那时的你,虽然才华横溢,善谋却不善断。”黄月英顿了一下,接着道:“今日的你,不仅更加善谋,也多了几分果断。而且,与先前那份偏执的自负相比,变的从容淡然了许多。”
黄月英话之时,眉宇之间都透露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情感。
苏哲想起了先前的约定,便道:“看来黄姐对我一直很了解,那现在,你能够告诉我,我们在鹿门书院的竹林里,有过什么约定吗?”
一提及此事,黄月英脸畔顿时浮现一抹微晕,昏黄的斜阳映衬下,显的格外动人。
“能不么。”黄月英语气中暗着几分羞怯。
“当然不能。”苏哲摇了摇头,“当初姐跟我可是打过赌的,如今我已平定了比阳黄巾之祸,黄姐岂能食言。”
黄月英顿时无话可。
她素手轻揉着衣襟,眼神变换不定,犹豫了好一阵,方才一咬牙:“好吧,我就告诉你,那日你在竹林中,对我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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