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杨金毛没有回去,也没有在平山城的客栈留宿,为了袁一正回来时自己能不错过,也为了不让在家里等候消息的妻子凤可和杨秋失望,在衙门不远处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角落,杨金毛就把身上的行李放了下来,就地打了一个地铺静静的守住了大门。
“快滚!谁准你在这里打地铺的!”
可是,发现不多时,就有衙门的人过来驱赶自己,杨金毛的心头就顿时涌起一丝不满,但没发怒,明白自己来平山城有重要任务,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见到城主袁一正,要是招惹了衙门的下人不得不回去,让妻子来代替自己妻子可能会有危险,杨金毛就坚定了忍了下来。
于是,看到面前衙役打扮的修士对着自己没好气的驱赶,杨金毛深吸了一口气后,就一反常态的以笑脸相陪,并不断的给面前之人拱手讨好,只为了能继续留在这里,等到袁一正归来。
“几位官爷,我就是想在这里等一等城主大人。我都距离衙门这么远了,不会碍你们事的,还请你们高抬贵手,让我就在这里休息一下,我等到了城主大人就会走的。”
“不行!你在这里,我们看着讨厌,影响我们执行公务。”
可是,发现面前的衙役不怎么好商量,随着交谈声的变多,杨金毛的视线透过这些衙役看到陆续有更多的官差因为声音从衙门里走了出来,都神色不善的朝着自己这边走来,一副要把自己赶走的样子,杨金毛顿时就没了办法,只好暗叹一声倒霉,收拾好行李离开。
不过,为了能够节省开支,杨金毛仍旧还是没去城里的客栈,从怀里掏出辛苦干了半个月攒下的半锭银子看了看,不舍的摇摇头后,又重新放回了口袋里,摸出一块大饼咬上两口,就在距离刚才的角落不远处,找了另一个可以打地铺的角落,打好了地铺就睡。
一之后,才刚刚亮,鸡还没打鸣,杨金毛就在一阵寒风的吹袭中冻醒了。
“阿嚏!”
杨金毛打了一个喷嚏后,揉了揉眼睛,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一,那些官差好今袁一正就会回来,拿出水袋喝下一口妻子凤可所酿的美酒暖了暖身子,就立刻深了一口气懒腰打起精神跑去衙门口“咚咚咚咚”的敲门,希望能听到让自己高兴的回应。
“怎么又是你啊!大清早不睡觉,你有病吧?”
“这位官爷,我找城主大人。不知道城主大人回来了没有?”
“你找城主大人?什么事啊?”
“要紧事。”
“什么要紧事啊?”
“这我不能。城主大人回来了吗?昨你们城主大人今就会回来,现在已经是第二了,能让我见见城主大人吗?”
“哦。城主大人刚出去不久。你要见他的话,下次再来吧。”
“什么?又出去了?这位官爷,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吗?”
“这我可不清楚,多则两三少则下午就能回来。我们只是当差的,不知道这些事。”
“好的。那谢谢官爷了。”
可是,详细的打听了一翻后,杨金毛发现得到的仍旧是令人失望的消息,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自认倒霉的摇了摇头,但转念一想,袁一正离开最晚三后就能回来了,又心头涌起了一丝淡淡的喜悦,憨笑着离开了衙门,转头向着快要开门营业的贸易市场走去。
杨金毛想起凤可跟了自己这么久身上却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太对不起吃苦耐劳的好妻子,这次一定要回去给对方一个惊喜,于是,拿出怀里揣着的所有盘缠三锭银子看了看,粗略算了一下,加上之前的半锭,有三锭半银子应该能买件不错的首饰了,就咧开了嘴。
“老板,我要这个!”
“好嘞。先生您真有眼光,这是联邦制造的合金手镯,戴在手上还有按摩功效,还比玉石更坚硬,不容易跌坏,光泽也有保证。先生,您一定是送给妻子吗?做您妻子真是幸福。”
“嘿嘿!”
三后,杨金毛再次一大清早就来了衙门前敲门,希望这次能够等来让自己满意的消息。因为,带来的干粮已经吃完,杨金毛觉得出来这么久也差不多可以回去了,再久容易让家中的妻子凤可担心,更何况这次为了防止自己又错过袁一正,还把敲门时间提前了半个时辰。
“你怎么还没走啊!又来找来城主大人是吧?”
“对对对。官爷,麻烦你……”
“别麻烦了。城主大人刚刚出去了。你又来晚了。快走吧。”
可是,发现听到的还是令人失望的消息,杨金毛顿时就感觉信心受到了莫大的打击,心情都有些沮丧了,叹了口气,就要转身离开,但目光不经意一瞥,看到回应自己的几名衙役眼中都流露出了一丝一闪即逝的讥笑之色,杨金毛心神一震,内心瞬间就闪过了一些疑问。
为什么这些衙役要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难道只是因为看不起自己?还是另有原因?如果真是另有原因,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杨金毛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越觉得不对劲就越想要弄个明白,但深怕自己看错了,于是,并没有着急发火,而是默默的,又仔细的多看了一眼,清晰的发现这些衙役在目光不与自己对视时,都有一致的讥讽嘲笑之色流露,杨金毛这才终于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这些人恐怕根本就没对自己实话,城主袁一正应该没出去,那讥讽嘲笑的眼神是在讥笑自己愚蠢。
“你们!太过分了!竟敢骗我!”
于是,想明白了这些,杨金毛一下子就生气了,大步一迈,来到一名衙役前,抬起拳头就想揍这些愚弄自己的修士,哪怕明知道自己不是对方对手,也让这些人知道,普通百姓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骗你又怎么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穿的像个乞丐一样,还想见城主大人?你以为城主大人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见的吗?
还自称猎户,好听点就是个打猎卖肉的,和菜场那些屠户没什么分别,难听点你就和要饭的差不了多少。哪打不到猎物了,不就要挨饿了吗?挨饿到最后为了活命还不是要来讨饭?既然你现在已经知道我们在骗你。那识相点就赶快滚。你没资格见城主大人。”
“你们这些混蛋……”
“怎么?还想打?就凭你这身蛮力,还想和我们斗?我们可都是筑基期的修士!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拍死?乡巴佬,跟你实话吧。骗你已经是对你仁慈了,要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们早就出手把你打残了,还让你在这里放肆?想好好过日子就快给我滚!”
可是,和衙役一翻理论后,揭穿了对方伪善的真面目,终于弄明白了自己见不到袁一正的真相,杨金毛却又犹豫了。想到在这里起冲突根本不可能惊扰到袁一正,要是自己得罪了这些衙役真打起来,自己死了,家中的妻子反而会悲伤一辈子,杨金毛的心中又为难了。
“什么事?”
“师爷大人!没什么事,我们……”
“胡八道。我刚才明明听见你们在外面争论,怎么可能没事?让我看看。”
不过,就在这时,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杨金毛连忙抬头一看,只见一位相貌和善,拿着一把扇子的师爷从衙役里面走了出来,一和自己对视就默默点头,在自己身上安慰的拍了拍,一副很乐于助人的样子,杨金毛的心头又顿时涌起了希望,感激的笑了。
“这位兄弟,我是城主大人的师爷。城主大人不在的时候暂时负责衙门里的事情。你跟我,到底来这里做什么?他们你要找城主大人谈话,这是真的吗?”
“真的。还请师爷大人带我去见城主大人。我有十万火急的大事找他。”
“既然是大事,那我一定帮你。可是,现在城主大人真的不在城里,要不你留个地址给我,我等城主大人回来后,就把你的事情跟他,到时再派人来通知你,你看如何。”
“多谢师爷大人。这就是我的地址。”
“咦?你怎么住那里?那里明明没房子啊。”
“哦。师爷大人,我就在那打个地铺。”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为什么不回家等呢?”
“现在不方便回家。还请师爷大人记得来通知我。”
“哦,好的。那你快回去等我的消息吧。放心,城主大人一回来,我就会派人过去告诉你。”
“谢谢您了,师爷大人。”
而后,杨金毛发现来人真的很心善,还热情,一开口就将自己的事情接了下来,脸上又始终洋溢着亲切的微笑,杨金毛越看越是对热心的师爷心怀感激,越感激就越想报答对方,握着对方的手不停的摇,就差没提出和对方结拜了,最后再多看了对方一眼,就离开了衙门。
杨金毛相信,有师爷这位在衙门里权位那么大的人给自己当着面做保证,一定这件事就跑不了了,接下来,只要自己耐心的在地铺等着,就能等到让自己心动的好消息。
可是,杨金毛却不知道,那位在自己看来热情善心的师爷才刚刚目送自己离开,就脸色一沉,收敛起了所有的和善之色,刚才的热情与亲切更是转眼间荡然无存。
一瞬间过后,这位师爷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突然就露出比魔鬼都要可怕的脸色,降下雷霆之怒,目光冰冷的伸出手指在衙役的脑袋上一个个的点来点去,点的越多就越训斥的厉害,训斥的越厉害,就发的火越大,根本就不把这些衙役当人看。
“你!你!你!还有你!!需要我跟你们多少遍你们才能记住!?不要给我添麻烦!不要给我添麻烦!!我了多少遍你们怎么就是记不住?像那种连客栈都住不起的乞丐,我们就不该去搭理,就算他有事要问,我们给他一个笑脸又能如何?
城主大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我们这些做官的欺压百姓。要是不心事情闹大了,让他知道,你们死了不要紧,连累到了我怎么办?这些乞丐的脑子都是一根筋,骗骗不就得了。为什么还要跟他直来直去?对付弱智你们就不能动点脑子吗?非要直来直去,想干嘛?找死?
我告诉你们,以后再遇到这种事,都好好学学我刚才的样子。什么叫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都是学问!那个乞丐要不是白痴就不会再来了,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争执在衙门口发生,更不许有冲突。
你们必须做到在那些弱智的百姓面前,假装出很愿意帮忙的样子,依靠自己的脑子以各种借口让他们自己知难而退,而不是再让我看到或者是听到不愉快的事情。但是,在面对那些有来头有身份的人时,必须第一时间把那些人的要求禀报给我,知道了吗?”
“明白了,师爷大人。”
“这就对了。你们要记住,我们不是慈善机构,没那么多时间处理穷人的事,只有有来历有背景的人,才是我们需要真正认真服务的对象。最后,给我牢牢记住这句话,今我跟你们的这些,绝不允许告诉城主大人。明白了吗?
要是让城主大人知道我们背着他这么对待百姓,你们谁都别想有好果子吃,大家都要死!”
“知道了,师爷大人!”
“好。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进去了。一会城主大人有吩咐找不到我人就不好了,你们继续执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