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季于搬出几张凳子摆在院子的空地中,厨娘倒上了几杯粗茶水摆在一旁的石桌上,全然没有一点要让那来访之人进屋的意思,舒沄的心不由地轻松了两分。
至少,他们几人算是向着她的。
稳稳地坐下之后,舒沄便看向了来人。
来者有两人,一个是舒沄曾经见过的,当初在戚家为戚夫人治过病的那位巫医大人,只见他穿着一身素雅的锦缎衣裳,头上簪着一根白玉的簪子,面色冷淡,眼角带着几缕的皱纹,坐在那里不话,倒是有那么几分威严的感觉;另外一位则应该是这位巫医大人的随从,穿着一身暗蓝粗锦的衣裳,站在一旁,依旧是冷着脸,静静地盯着舒沄,彷佛真是来拜访的一般。
“我姓闵,单名一个寅字,七岁拜师学艺,二十岁开始行医,现在算算,已经行医二十二年了。”闵巫医神色淡淡地看着舒沄,自顾自地介绍了起来:“在紫阳县内,我虽然不是最厉害的巫医,但是混口饭吃还是可以的。行医二十余年,也是治好了不少的病人!”
舒沄神色未动,口地抿了一口茶水,心中猜测眼前这位闵姓巫医到底来是要做什么?是要兴师问罪?还是打击报复?
“那位戚夫人的病,我也有所耳闻。当初戚家老爷来紫阳县便要去寻大巫医大人的时候,这个消息便传遍了我们巫医的圈子,当时也有巫医尝试过帮戚夫人减轻过病痛,但最终还是无人能治疗,这才一直拖延到现在。”闵巫医微微皱着眉头,到这里便盯住了舒沄,对着她道:“听到这里,舒素医,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厉害?比我们巫医还要厉害?”
“闵巫医大人笑了!舒沄没有这样想!”舒沄心里微微泛起波澜,面色镇定地道:“舒沄也是运气好,正好治好了戚夫人的病症而已!”
闵巫医扯了扯嘴角,似乎带着一丝讥讽,打量了舒沄好几眼之后,这才又道:“舒素医要是真这样想的话,那倒是不错!只怕你心中并不是这样想的吧?戚家远道而来,一路求医到紫阳县都没能治好戚夫人的病,却是到了舒素医这里,几剂草药方子下去便有好转,可是比我们巫医有本事多了!”
舒沄闻言顿时皱眉,看着眼前的闵巫医忍不住开口问道:“闵巫医大人来这里就为了这些,是想让舒沄承认什么?承认自己心中正在得意无比?”
闵巫医笑笑,冷漠地朝着舒沄看了眼,然后道:“舒素医不必惊慌,我此行可是好心想要提醒舒医者一声,平日行事,还是莫要太狂妄自大的比较好。”
“闵巫医这话是什么意思?舒沄怕是没有做过什么不妥的事情吧?”舒沄闻言顿时眉头一紧,有些不明白地看向眼前的闵巫医,不明白他这话中浓浓的警告到底是如何而来。
“做没做,舒医者自己心里明白!”闵巫医弹了弹衣袍,优雅地起身站了起来,俯视着舒沄,对着她缓缓道:“我们巫医可不如舒素医想的那般无用的,这一点,舒素医还是明白一点比较好!”
完,舒沄便看着闵巫医甩了一下袖子,带着那个下人便直接出了院子,消失在了门外。
舒沄一脸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半响后这才扭头望向秦力三人,不解地问道:“秦大叔,这闵巫医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有些不太明白了。”
秦力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倒是陈武在外面跑了些时间,斟酌了一下后对着舒沄道:“舒姑娘,觅衣巷内最近有不少对你不好的传言,引的不少人都知晓了你在戚家做的事情,所以也就有了一些消息传出来是你因为治好了多年求医无门的戚夫人,而觉得这紫阳县内的巫医都是无本事,四处骗吃骗喝之辈,所以自傲医术无双”
“我?“舒沄瞪大了眼睛,白皙的脸上顿时泛出红晕来!那是被气的!
陈武老实地点了点头,继续道:“闵巫医当日与舒姑娘你一同为戚夫人治过病,但是他不能治,而你治了所以,传言难免就针对上了闵巫医!我听,这几日,本已邀了闵巫医去看诊的人家,都派人去了闵巫医的府上,把时间给推了”
听到这里,舒沄哪里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合着现在那位闵巫医就以为这一切都是她干的,所以才特意找上门来的?
“这么来,现在这位闵巫医已经和我对上了?”舒沄深吸了几口气,看着陈武问了一句,瞧着他很肯定地点头之后,顿时有些惆怅的起来。
这样看来,她在紫阳县待下来,还真是有点困难了啊!
戚家离开紫阳县,闵巫医上门的第二,舒沄便发现觅衣巷内住客们看她的目光更为诡异了起来。
只要她经过,总是会有不少的嘀咕、议论声出现,其中不乏许多为巫医抱不平,贬低她品性的话语出现。
厨娘跟在舒沄的身后,听着那无数的议论声,脸色越来越白,最终也顾不得一旁跟着的秦力,咬牙对着舒沄喊道:“舒姑娘!我我不想做了!”
“什么?”舒沄楞一下,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看着厨娘,惊讶地问道。
“舒姑娘,我家中有些急事,怕是不能为你们做饭了!你再重新找别人吧!工钱我也不要了!”厨娘一狠心,直接把手里的菜篮子塞到了舒沄的怀里,然后头也不回地直接顺着大道很快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舒沄目瞪口呆地看了看手里的菜篮子,然后又看了看人群,心思转了好几下后,这才扭头看向秦力,开口问道:“秦大叔,你们三位不会也要辞工吧?”
“舒姑娘的是什么话?我们三人可是收了佣金,要做满一月的!”秦力却是温和地笑笑,对着舒沄道,“舒姑娘不必担心什么,只是一些闲言碎语而已,听过了,忘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