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不安的仆人便将樊梨花前来攻城的消息告诉了杨林,杨林这才知道,吕虔趁着自己睡着之际带着四太保一起去守城,而却让人瞒着自己。
此时杨林心中又是担忧,又是着急,他猛然起身,就要去穿盔甲,同时高声下令道:“快去准备,我要去守城!”
正在这时,吕虔从外面走了进来,望着正要出门的杨林,他慌忙劝道:“将军莫急!樊梨花的大军已经暂且退走了!”
退走了?杨林楞了一下,又坐了下来,他刚刚悬着的心,这下总算是放下了,可是不安的心情还是十分强烈。
“樊梨花怎么那么快就撤兵了?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还有……”杨林看着吕虔身后的三个太保少了卢方,他大吃一惊,连忙问道:“莫非卢方遇到了什么不测吗?”
“义父!大哥没事!吕郡守派他出城去向文聘将军求援了!”
虽然知道樊梨花已经撤军,可是杨林还是要去坚持前去巡视一下城防,一夜之间,杨林仿佛好像老了十岁,胡子和头发都白了不少。望着步履蹒跚的杨林,吕虔心中有些不忍,再三劝阻,可是杨林还是不听。
“吕郡守,这城防之事,还是需要你多多用心。不仅是樊梨花,还有郭侃在南门,到时候若是两支大军一起进攻,我等还要分兵守之。各种辎重守城之物的调度,郡守需要多多费心。”
杨林语重心长地嘱咐着,仿佛是在遗言一般。其实此时的吕虔大概和杨林心中所想一样,这汝阴城即使守,恐怕也守不了太久了,只是他们都好像要尽自己最后一番心力,勉强支撑。
这个时候一旁的薛亮拱手道:“义父,孩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林惨然一笑道:“亮儿,你是想劝我暂时放弃汝阴是吧?你可知,一旦这汝阴失守,许都必然也无法再守,到时子又当往哪里走?”
“义父,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何况,即使吴铭攻到了许都,他一贯以忠臣自诩,绝不会对子怎么样的,最多是另一个曹操!”
薛亮的话,让杨林楞了一下,他一向忠心于大汉,所以便将攻击曹操的吴铭当做敌人;可是薛亮的话,却好像一下子让他灵台通透起来。确实如此,即便吴立仁攻下许都,那子也不会有任何危险。吴立仁的成功,大多数便是依赖着汉室忠信的名义,若是他敢对子有任何不敬,必然会招来下诸侯的共同讨伐——和如今的曹操一样。
吕虔哈哈一笑道:“薛将军所言极是,换言之,若是我是吴铭,即便攻下汝阴,也不会再继续攻下去,否则一旦入朝,反倒会受到汉室百官的掣肘,还不如现在这样一方诸侯逍遥。所以杨将军,若是真的守不住,不需要死守下去,留下实力,以便日后子蒙尘,还能出一点力。”
被吕虔这样一,杨林豁然开朗,哈哈一笑道:“听郡守一席话,果然是茅塞顿开啊!那我等就先去休息片刻,若是真的守不住,我便先回许都,和子共商大计!”
一切都想开之后,杨林当真做到了心无挂碍,他这条命,不是给曹操的,而是给子尽忠的。杨林本来就一直对曹操的行为不满,可是他作为一个外臣,也无法干涉。现在既然老要让曹操灭亡,他何必阻拦。
当杨林放下心中的执念之后,樊梨花和郭侃的攻城之势却也跟着缓了下来,这让汝阴城中的杨林、吕虔等人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一心等着文聘援军的到来,再里应外合,一起退敌。同时又让人去联系败退的朱温,看下他能不能也整顿兵马,发兵来援。
王偃镇,是在富波和汝阴城之间的一处镇,镇子东北有一条河名唤洪河。王偃镇是从富波通往汝阴县的必经之地,而现在正有一大队兵马急匆匆的赶着路。
自然,这支兵马便是卢方去富波县求来的援军,文聘的五千兵马。
当文聘听闻杨林被重兵包围之后,他什么都没多想,立刻召集兵马,前去救援。因为他知道,汝阴的重要性,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汝阴城有失。
当文聘大军来到了王偃镇东北二十里外之后,忽然下令大军停下,同时派出探子四处探查情况。这让卢方诧异不已,他心中牵挂着杨林的安危,所以十分不理解为何文聘忽然停下。
“文将军,再有一的路程就能到汝阴了,不知文将军为何忽然停下?”
文聘皱了皱眉,“你过,你突围的时候已经被人发现了;若是我是樊梨花,知道有人突围求援,一定会在半路上设下埋伏,杀我等一个措手不及。若是不能早做准备,不但不能救出杨林将军,反而会将我这五千大军尽皆搭上。我不得不心行事,还望卢将军见谅。”
卢方虽然十分心急,但是文聘的话却也有几分道理,他也不能强求。正在这时,文聘眼睛眉毛忽然一皱,转头对着卢方道:“卢将军可曾听到马蹄声响起?”
卢方摇了摇头,继续道:“马蹄声而已,或许是将军派出的探子回来了也未可知!”
文聘忽然趴在地上,仔细听了一下,继而脸色大变,“不对,不只几匹马,是骑兵,是一大队骑兵来了!众将士听令,准备迎敌!”
卢方心中有些不解,若是敌人用骑兵,那定然是没办法打伏击的;既然只是寻常的遭遇战,又有什么好怕的。
当文聘大军集合全部集合之后,就已经看到了那烟尘滚滚的大队骑兵杀了过来,走近以后,文聘心中暗暗叫苦:那旗帜上分明是一个大大的冉字。冉闵麾下的铁血骑兵,已经是曹军的噩梦,连虎豹骑都在这样一支骑兵面前如同是孩子一般,更何况是纯步兵了。不过他们也都知道,冉闵的这支铁血骑兵,根本没有多少人,最多也就一千之数。所以文聘此时觉得自己做好了准备,用五千人拼一千人,未必一定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