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雷诺将军的暗许之后,马文凭借着城主之子的身份,强硬闯入了城卫军的地牢。
一路上,有守卫想要上前阻挡,全都被他大声呵斥了下去。
他发现只要自己板着脸,态度强硬,普通守卫根本不敢阻拦他这位城主之子,更别说将他轰出去了。
就这样,马文一路过关斩将,很快来到了关押安德希尔的地牢最底层。
安德希尔虽然因为反对抵抗,受到了科斯曼城主的软禁,但他毕竟是柯罗马地区的主祭,精神领袖,哪怕被关押在了城卫军的地牢中,该有的待遇依然不少,不能以普通囚犯对待。
当马文站在地牢前时,他看到里面的安德希尔正在看书。
他态度悠闲,身穿紫色睡衣,那副安然的样子,仿佛一位坐在自家花园中看书的老人,而不是一位囚犯。
“开门...”
马文深吸一口气,对着守卫在此的两名士兵说道。
两名士兵对视一眼,为难道:“大人,没有城主或者雷诺将军的命令,我们不敢开门,请不要为难我们。”
“混蛋!”马文勃然大怒,上去就是两巴掌,怒道:“我是城主之子,最受宠的少爷马文,你们两个有几个胆子敢阻拦我。信不信,我只要跟你们的长官说一声,就能调你们去扫厕所,扫上一百年,一千年!”
两名守卫咽了咽吐沫,他们能被分配到看押安德希尔这位祭祀,都是城卫军中的精英,未来是有大前途的。
要是被调去扫厕所,这辈子就完全了。
至于马文说的算不算数,他们根本不敢怀疑。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马文才是凡尔赛城最不能得罪的人。
你得罪城主,城主可能不跟你这个小人物一般见识。
你得罪城主的大少爷,大少爷可能一笑而过,不跟你计较。
马文不一样,他是城主最小的儿子,更因为不能修炼图腾族秘术,受到了父兄们的特殊关爱。
得罪马文,比得罪城主与其他少爷的后果更可怕,只要马文开口,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们这种小人物的命运。
“还不开门!”马文脸上强装着怒火,实际上,他本身并不是一个喜欢发脾气的人,可有时候你不凶一点,别人是不会怕你的。
士兵面面相视,愁眉苦脸的打开了牢门。
马文往牢房里走去,头也不回的喝道:“快滚,听到不该听的,小心你们的脑袋。”
有一就有二,这一次士兵没有反驳,溜溜的退了出去,临走还不忘关上外面的牢门。
“哦,我的小马文,我的学生,没想到你都这么威风了。”
牢房内,身穿睡衣的安德希尔祭祀,一边翻看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
马文快步走进去,半跪在安德希尔面前,低语道:“老师,请救救我父亲,救救科斯曼家族吧。”
安德希尔翻书的动作一顿,片刻后,叹息道:“可是神庙与人类的军队来了?”
身在囚室,安德希尔却不糊涂。
因为他很清楚,图腾族中势力最大的是祭祀一脉,他们才是图腾神的牧羊人,哪怕就是权力在握的各部落酋长,说起来也不过是神的羔羊,需要受到牧羊人的管理。
自从科斯曼决定反对神庙的投降协议,跟自己大吵了一架,将自己软禁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不管是决定投降的神庙,还是准备来接受投降的人类,都不会允许叛军存在。
现在看,果然这一切跟他料想的一样,而且比他想象的来的更早。
“是人类的远征军来了,父亲一意孤行,根本不清楚抵抗毫无作用,我们根本没有抵抗的实力,抵抗下去只会得到屠杀,历史悠久的科斯曼家族即将迎来黄昏,我身为科斯曼家族的一员,必须要做点什么。”
马文半跪在地上,目光中带着泪水与深情,恳求道:“老师,您是神庙的主祭,柯罗马地区最有威望的人,现在只有您能力挽狂澜了。”
“力挽狂澜?”
安德希尔看了眼左右,他都成阶下囚了,拿什么去力挽狂澜。
别看马文能轻而易举的进来,那是守卫顾忌他的身份,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要将他带出去,恐怕这些守卫立刻就会翻脸,根本不会给马文这个机会,不然就不是会不会被穿小鞋,而是会不会掉脑袋的问题了。
“老师,我有办法。”
察觉到安德希尔的神色,马文若有所指的说道。
“你有办法?”安德希尔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他很清楚自己的这位学生,对权利并不热衷,虽然在学术上有所成就,能将图腾神法典倒背如流,可这种能力并不能应付眼下这种情况。
想要将他带出去,可不是收买一两位守卫就行的。
别看地牢深处,只有两名守卫。
实际上,这里作为城卫军的地牢,守卫十分森严,地面上起码驻扎着一个营的兵马。
此外,这里是城卫军驻地,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城卫军主力便会赶到。
那可是三万大军,就是以安德希尔的实力,也不敢妄想能冲出去。
“凡尔赛城,是集军政为一体的重镇,科斯曼家族的根本所在。早在建城之初,科斯曼家族的先祖们,就考虑过有朝一日被大军围困,如何能安身而退的问题。
所以,在凡尔赛城的各个区域中,一共隐藏着十二条密道,这些密道只有历代家主与继承人知道,全部可以通往城外。
其中有一条就在城卫军驻地,而且就在这里,地牢最底层,我们所在的这个房间。”
马文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地牢内的承重墙。
“这里?”安德希尔一脸诧异,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十二条地道,全都在重要场所,城卫军驻地作为军事重地,在科斯曼家族先辈的想法中,如果凡尔赛城遭遇围攻,这里与城主府,可能是最后的抵抗地点。而城卫军的地牢,位于营地的中心地带,看上去并不起眼,在这个地方安排一条密道,谁能想得到呢?”
马文说到这里笑了起来,又道:“老师,如果我告诉你,在神庙中也有一条地道,你是不是会更惊异?”
“神庙也有?”安德希尔没想到科斯曼家族的先祖,会这样的未雨绸缪,或许当年的科斯曼家族并不强大,可他们真的将需要准备的都准备了。
“是的,神庙也有,就在神泉井底部,如果有人跳到井里,一直往下游,游到最底部就会发现一块大石头。石头的背后有个暗门,那就是一条密道,它通往泽尔塔湖,湖中一片不起眼的珊瑚丛中。”
马文说到这里的时候,目光不由自主的黯淡了下去。
因为在他的记忆中,凡尔赛城被攻破的那一天,他的四哥就是走的这条密道。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也没有想到,随从中出现了叛徒。
最终,他的四哥被叛徒斩下了头颅,而这也是让他对神庙中的密道记忆犹新的根本原因。
至于城卫军中的地道,那是父亲让他逃生的地方。
最终,他没有选择离开,因为他不知道该上哪去,于是选择留了下来。
可是地道的位置,却被他清晰的记了下来。
他之所以有把握救走安德希尔,这位能逆转局面的主祭,也与安德希尔被关押的位置有关。
可惜前世的时候,他没有这样的长远眼光,当远征军攻破凡尔赛城的时候,安德希尔早就被护教军救走了,而现在,这一切还来得及。